美國國會終於同意對古巴出兵,不過並不是向奧地利帝國宣戰,而是選擇了向西班牙宣戰。
“沒錯,如果是奧地利帝國下場,那我們就不打了。”
這位不願透露姓名的議員道出了衆人的心聲,國會內響起了經久不息的掌聲。
哪怕是米勒德·菲爾莫爾也不得不承認這是個好主意,畢竟奧地利帝國始終沒有接管古巴島,現在這個理由還可以勉強說得通。
不過速度一定要快,只有在奧地利帝國行動之前造成既成事實,美利堅纔有談判的資本。
最終美國國會的295個席位中,以95票贊成,94票反對,106票棄權,通過了對西班牙宣戰的決議。
阿根廷,布宜諾斯艾利斯。
在收到了美國向西班牙宣戰的消息之後,羅薩斯默默拿出了那份清單,開始認真準備起了物資。
不過他很快發現了另外一個問題,那就是兩份清單存在很多不同之處。
羅薩斯可算不上什麼好人,他對這其中的道道門清得很。
羅薩斯不動聲色地將兩份清單收好,並且將這件事按照原計劃交到了費利佩·阿拉納手上。
古巴島,納爾西索·洛佩斯如願成爲了美國的榮譽少將,唐·佩奧力也獲得了古巴州州長的提名。
至於美國對西班牙宣戰這件事不難理解,畢竟與列強開戰難免忐忑,這一策略屬實高明。
於是乎一場轟轟烈烈的古巴大革命就此拉開了序幕.
美國正式向西班牙宣戰的消息極大地鼓舞了古巴各地的叛軍和反抗組織,戰火迅速從東部沿海地區擴散到整個古巴。
古巴金字塔型的社會結構雖然平時看上去十分穩固,但那只是在沒有外力干涉的情況下。
一旦有人從外部撬動根基,又或者是直接對頂部出手,整個建築就會面目全非。
整個古巴反抗最激烈的並不是黑人,也不是在討價還價的土生白人,更不是那些被鎮壓了數百年的原住民。
而是古巴島上龐大的混血兒羣體,他們既不爲白人接受,也不爲其他族羣接受。
由於自我認同感的缺乏和所受到的迫害,他們最渴望的就是用暴力推翻一切,讓整個國家重新洗牌。
美國人所謂的美國夢是他們無法拒絕的誘惑,爲此他們可以豁出性命去偷渡,也同樣可以揭竿而起。
只不過這羣在戰鬥意志堅定的同時也非常具有破壞性,再加上之前流傳的燒農田戰術,他們幾乎燒光了他們所能見到的一切。
德拉孔查這次真坐不住了,叛軍再多他也不怕,畢竟大多是一些只有簡單農具和獵槍的平民,在正規軍面前通常會一觸即潰。
然而古巴殖民軍的槍炮能打贏血肉之軀,卻打不贏滔天的烈焰。
這一次古巴島上真的是狼煙四起,農田和房屋被燒燬後又造就了大量的流民,他們不得不做出選擇,要麼加入叛軍奪取古巴島,要麼加入德拉孔查的軍隊鎮壓叛亂。
其實哪怕到了這份田地,絕大多數人也不想捲入戰爭。不過在這洪流之中,又真有一方淨土嗎?
古巴島上,在一片燒得劈啪作響的樹林中衝出了一羣人。
他們是艾斯維爾村最後的倖存者,在穿過剛挖好的壕溝之後他們終於來到了教堂。
然而教堂的大門緊閉,頂部的彩色玻璃被火光映得通紅,其上的聖母像好像正在滴着血淚。
“請開門,救救我們吧!”
懷中正抱着嬰兒的婦女大聲乞求道。
沉重的橡木大門絲毫沒有反應,剛剛經歷了九死一生的男人們也顧不得那麼多,開始用手中的鐵錘瘋狂鑿擊着大門。 然而曼斯塔神父卻在裡面死死按着門栓不肯鬆手,即便是指節泛白,指甲破裂也不肯定鬆開。
眼見無法撼動眼前沉重的大門,艾斯維爾村的倖存者開始自暴自棄,有人嚎啕大哭,有人撿起石塊去砸教堂的彩色玻璃。
然而砸爛窗戶才發現窗口早已被木板封死,整座教堂就像是如臨大敵一般。
“看在上帝的份上,求求您發發慈悲吧!”
“抱歉,我的孩子。這裡救不了更多的人了,而且叛軍的首領警告過我們再敢收留你們就燒了教堂。
安德魯兄弟已經犧牲了”
(安德魯是此地的本堂神父。)
門外的人更加絕望了,但他們不可能就此放棄生的希望。於是乎更加憤怒地砸起門來,口中尖叫着。
“我不想死!憑什麼死的要是我們!”
“抱歉.”
此時嬰兒的一聲啼哭打破了僵局。
只聽門後有人說道。
“曼斯塔神父,有嬰兒在外面,請您救救他們吧。”
“是啊,神父救救他們吧。”
“可喬亞說過,我要是再救人,他就把你們都殺了。我不能把你們都置於危險之中”
(書中代言,這個喬亞是當地叛軍的首領,是當地一個大家族的私生子,由於是混血兒不招待見,所以藉着納爾西索·洛佩斯到來的東風自滅滿門成了一方諸侯。)
曼斯塔神父也有些不知所措,他不知道自己該怎麼做,似乎怎麼做都是對的,又都是錯的。
“沒關係的!我們不怕!”
“這麼大的火,不可能一直有人盯着我們。”
教堂內的大多數人在此時展露出了人性光輝的一面,不過也有人擔心喬亞會報復。
曼斯塔神父經過一番權衡終於做出了決定,在大門打開的那一刻,甚至有人悄悄從後門離開了教堂。
當教堂大門敞開的那一刻外面的人,心卻沉到了谷底。整個教堂內如沙丁魚罐頭一樣擠滿了人,各種難聞的氣味瞬間涌出甚至壓過了外面的煙氣。
人們盡力讓出了一小片位置,艾斯維爾村的倖存們得到了一塊地方,厚重的大門再次被關閉,教堂內的氣氛再次變得壓抑起來。
這時突然有一位修女從地下室跑出來喊道。
“有醫生嗎?有人受了傷要不行了!”
剛剛用錘子砸門的男人舉起手。
“我做過理髮師,也給醫生當過學徒。”
修女用盡可能平靜地語氣說道。
“怎麼稱呼您?”
“羅金。”
“羅金先生,請您跟我到地下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