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至於吧……曲澗磊暗自腹誹，連這都能感受到，寒黎仙尊真的恐怖若斯？
不過思索一下，他還是搖搖頭正色發話，“我不是特別熟，只是有點莫名的聯想。”
“但是人心尚且隔肚皮，跟這種形成了文明的異族打交道，還是多加點小心好。”
問弦真尊聽他倆說得熱鬧，也湊了過來，“小心是必須的，但是星貘的口碑尚可。”
“你有什麼聯想，不妨說來聽一聽？”
曲澗磊笑一笑，“個體的星貘在外行事，跟整個貘族社會……又是不能比的！”
過了一陣，三名貘族出竅回來了。
實力居中的拉魯大尊表示：機緣倒是有一些，但這是貘族的資源，不能輕易給出去。
貴方如果真想要，那要先斬殺蟲族或者樹族出竅，才能得到相應的信息。
其實就是一個先錢後貨，還是先貨後錢的問題。
“你們好像根本沒搞清楚情況！”憫寧真尊不動聲色地表示，“現在到底是誰在求誰？”
“雙方都有需求，”拉魯大尊毫不猶豫地表示，“所以纔會坐在一起談，難道不是嗎？”
憫寧真尊氣得笑了起來，“我們只是想活得更好，你們是生存危機，你覺得兩者一樣？”
寒黎真尊聞言，忍不住點評一句，“也就是憫寧有耐心，擱給我，才懶得跟它們廢話！”
“有什麼不一樣？”拉魯大尊很認真地發問，“找不到機緣，無法進階的後果是什麼？”
“不是隻有這個世界纔有機緣！”憫寧真尊忍不住了。
“你們這種認知，實在沒必要談下去了，告辭！”
“慢着，”拉坦老大發話了，“談判嘛，總要有來有往，主要是我們也想驗證貴方的實力。”
“我們的實力？”憫寧真尊冷笑一聲，又拿出那個小光團一拋一拋，“這個還不夠？”
拉魯大尊插話了，很明顯，他就是衝鋒陷陣的。
“活捉出竅飛蝗確實需要些實力，但運氣也很重要，而且……怎麼證明是你們出的手？”
憫寧真尊眼睛一眯，竟然又笑了起來，“你們連這個都判斷不出來？那還真讓我失望。”
“別廢話了，”寒黎真尊出聲了，“走吧，它們不值得打交道。”
“好吧，我們先提供一個信息！”拉坦大尊再次出聲，“但是戰鬥經過，我們需要旁觀！”
“沒問題，”憫寧真尊毫不猶豫地表示，“你們也要先見證一下，機緣是不是名副其實。”
旁觀修者的戰鬥，是一件非常犯忌的事，因爲很可能被人窺破底牌或者根腳。
但是五名人族修者不在乎，大尊的底牌……是那麼容易被看穿的嗎？
關鍵是憫寧心裡，現在已經隱約覺得，對方行事似乎有點不着調。
那就一定要對方確認，機緣……得是夠份量的，拿那些普通玩意，糊弄不過去。
拉魯大尊聞言，語氣低沉了起來，“朋友你這話有失冒犯，是信不過我貘族？”
“這才奇怪了，”以憫寧真尊的性格，也不耐煩了起來，“我跟你很熟？爲什麼要信你？”
拉魯大尊也不耐煩了，“信都信不過，那還談什麼交易？”
“那就不談好了，”憫甯越發惱火了，“是你們要挽留的，我們這就走！”
“好了，”小輩的拉詹大尊出面打圓場，“貴我雙方都充分地表達了自己的意見！”
“現按修仙者朋友的意思來，合作嘛，總要有個磨合期的，難道不是？”
曲澗磊的既視感越發強烈了，這一套……真的好眼熟啊。
就連金戈真仙都忍不住跟他竊竊私語，“這些傢伙說話的套路，感覺不像低等文明。”
那是！曲澗磊微微頷首，這外交辭令玩得……還真的不含糊！
不過，藍星那些上限百歲的人族，都能掌握這種話術，出竅大尊……憑什麼就不行？
在戰略上，可以藐視異族，但是戰術上，當然還是不能掉以輕心。
同時這也再次說明，修仙不但不止是打打殺殺和人情世故，還會涉及廟堂博弈！
想安安靜靜地修煉，咋就這麼難呢？
到最後，還是商談出了結果，貘族給出了一個樹族地盤的座標，說那裡應該有機緣。
那裡以前是貘族的地盤，被樹族搶去了，現在已經遠離了雙方的交戰區。
拉坦大尊表示，貘族當時在那裡的時候，就發現這處機緣了。
但是該機緣比較兇險，而那裡的貘族大尊想要獨吞，又感覺力有不逮，就想等一等看。
結果後來樹族入侵，地盤丟失大尊戰死，那處機緣就跟貘族無關了。
這消息被逃出來的貘族元嬰泄露了，後來就成爲了貘族的一樁天大憾事。
當然會有人罵那隻大尊，明明是大好機緣，爲了一己私念，便宜了敵人。
但是大尊已經戰死了，錯誤再大，也該翻篇了。
“那就走吧，”憫寧真尊不假思索地表示，“一起去！”
“我要看家，”拉詹大尊有點不情願，“蟲族已經快打過來了。”
“一起去，”拉坦大尊看它一眼，“你不想見識一下，人族仙尊的戰力嗎？”
商定之後，五名人族一組，三隻星貘又是一組，各自破空而去！
兩個組彙集的地方，是在一片碎石帶裡，距離機緣所在地，還有數億公里。
兩組之間現身的距離，也有七八十萬公里，沒辦法，各行其是就是這樣，誤差在所難免。
反正這點距離對大尊來說，也就是小小的一個瞬閃。
不過雙方匯合之後，憫寧真尊臉色有點不好看，“哪裡有什麼機緣？指給我看看！”
在空間亞層裡，五人組就佔算過了，連曲澗磊都出手了——也許對出竅來說，有點輕了？
可是小曲都沒有感受到的機緣，這貘族是在玩人嗎？
三隻星貘大尊也有點懵，“啊，稍等，我們去了解一下。”
兩天之後，瞭解的結果出來了：那一處機緣還真的沒了，被一棵出竅母樹取走了。
星貘就又開始跟修仙者扯皮……你看我們提供的信息沒錯，但只是咱們來晚了！
修仙者看重的是這裡沒機緣，你跟我扯那些有的沒的，有意思嗎？
但是星貘強調的是“信息沒錯”——它確實存在過，誰讓你們來晚了？
所以，這就是我們提供過一次有用信息了！
以憫寧真尊的好耐心，都受不了了，你們要是這麼不講理的話，咱們還是分道揚鑣吧、
問弦真尊忍不住問曲澗磊，“你怎麼就知道，星貘會這般無賴呢？”
“還算好吧，”曲澗磊的情緒淡定，“咱們不能拿自己的道德標準，來要求異族。”
然而問弦還是有點不解，“可是這樣的話，它們不怕因果嗎？”
怎麼說也是星貘的大尊了，顛倒是非的因果，會惹來大嘛煩的！
“只要它們能跟自己和解就行，”曲澗磊不假思索地回答。
說這話的時候，他壓根兒沒想到修仙不修仙的問題，純粹就是前世的一些樸素認知。
“它們發自內心地認爲，這是對的就夠了，既然已經對了，哪裡有什麼因果？”
“我去！”不遠處正在假寐的寒黎真尊聽到這話，猛地警醒。
他深深地看了曲澗磊一眼，“這話有道理，原來可以這麼看的！”
然後他輕聲地嘟囔起來，“所以我認爲的天道，未必是天道的全部，只是我眼中的天道！”
“天道包容萬物，能包容人族的認知，自然也能包容貘族的認知……”
“仙尊你醒醒！”曲澗磊忍不住了。
帶歪一個人的思維並不可怕，但是帶歪寒黎真尊的思維，那因果他承受不起。
“你可是人族的大尊，千萬別走了歪路，知道壺中子嗎？”
“壺中子……”寒黎真尊猛地警醒，然後看他一眼，微笑着點點頭，“也對。”
修仙者們再次提出分開，星貘大尊們也只能再次讓步——真的不能讓這一股助力離開。
但是它們提的另一處可能的機緣，就更過分了，竟然是在目前蟲族的控制區！
那一片區域，此前貘族就沒有完全佔領，只是探索的隊伍曾經去過。
現在機緣還在不在，那也沒誰能保證，反正危險是客觀存在的。
不過在指出地點前，拉魯大尊提出一點：若是有出竅蟲族守在那裡，不能算入獵殺成績。
它的理由是，尋找機緣是你們的需求，我們只負責傳遞消息，不對具體過程負責。
憫寧真尊對它們的難纏，也實在有點無奈，表示沒有問題。
這次的機緣，是在一片星團中，據說此前有相當的兇險。
但是大家趕到後才發現，星團已經被改變了不少，外圍築了許多的蟲巢。
還有大量的蟲族，在繼續築巢，明顯是有加大經營力度的打算。
在建設方面，蟲族比阿修羅或者樹族都強一點，它們除了破壞，也會適度搞一些建設。
部分蟲族甚至還會種植和養殖。
星團的兇險程度有所降低，但糟糕的是，不管是修仙者還是貘族，都發現了不妥。
“竟然有出竅蟲族鎮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