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澗磊表示可以救治，但是姜慧的問題並沒有結束。
她很好奇地發問，“如果是光系術法的話，能否一次救治多人？”
很多光系術法都是範圍術法，可以羣攻，自然也有羣治的效果。
“這難度……”曲澗磊聞言嘴角抽動一下，“不是不行，但是難度會加大不少。”
“那還是一起治了吧，”姜慧沉聲表示，“畢竟是一件規則之物，只治療一個人太少了。”
“曲嶺主，你就當是給我一個面子，高清揚也能借此回一點本。”
同樣是元嬰修爲，她直呼高清揚的名字，甚至連道友兩字都懶得提起。
而高清揚聽說能治，確實整個人瞬間就精神了不少。
不過，面對姜堂主所說的“回本”，他還是保持了相當的理智。
“回不回本的，這個倒是不重要，關鍵是紅葉嶺不要付出太大的代價！”
“肯定小不了，”曲澗磊輕喟一聲，然後正色發話，“但是一起治的數量，也是有限的。”
“不知道類似症狀的，一共有多少人？太多真的顧不過來。”
“十七人，”姜慧隨口回答道，“四名元嬰，十三名金丹，沒有金丹之下……”
“我就知道是這樣，”曲澗磊哼了一聲，“金丹之下，根本承受不住。”
“什麼？”姜慧聞言臉色一變，她太明白這話的意思了，“還真是出竅天魔的手段？”
“不然呢？”曲澗磊看她一眼，“不是想破掉天魔後手的話，何至於治療這麼多人？”
己方如果一次性救治太多入魔者，不但會加大難度風險加劇，也太扎眼了。
這樣的風頭一出，以後想要拒絕別人就更難了。
但問題的關鍵在於，這事真的是出竅級別的因果，不解決掉這個隱患，早晚會出大問題！
到那個時候，星辰殿很有可能繼續找上門來，團隊還不得是繼續忙碌？
“慢着！”姜慧終於反應過來了，她一臉不可置信，“占卜了出竅天魔……才這點反噬？”
“姜堂主怎麼說話呢？”景月馨不滿意了，兩人雖然關係處得不錯，可這種話能隨便說？
姜慧聞言也回過神來，她搖搖頭，苦笑了一聲，“抱歉，我無意冒犯！”
“但問題的關鍵在於……這是元嬰佔算出竅啊！”
“如果曲嶺主能給出一個合理的解釋，以後蒼梧的規則之物，豈不是予取予求？”
“那我就給你一個解釋，”曲澗磊聞言輕咳一聲，“姜堂主總聽說過界域歡喜吧？”
他能扛住出竅級的反噬，這確實是非常重要的一點。
問道的過程中，他被界域意識認可了，而團隊裡，還有一個界域的寵兒天音。
關鍵是蒼梧界域的意識，對天魔有本能的排斥。
用英靈們的話來說就是，界域意識其實並不是只會鍾情人類。
大多時候，界域意識會喜歡土生土長的生命，而人族並不是蒼梧界的土著，也是外來者。
不過人族懂得完善界域，雖然也會人爲改造影響界域，但是修仙者並不是只懂索取。
就像採藥留幼苗，不獵殺懷孕的母獸，這都是對天道的尊重。
而且蒼梧界還在成長中，人族也在儘可能地提供成長的資源。
但是天魔就不一樣了，它們不事生產，也很少有意改造自身的位面。
簡單來說，那些誕生了天魔的世界，可能容忍度還高一點——畢竟它們也不怎麼搞破壞。
但是對蒼梧界來說，人族這外來者懂得敬畏，而且願意幫助界域完善和壯大。
而同樣是外來者的天魔，一到此地就要滅殺人族，卻沒可能幫着提升界域。
面對這種情況，界域意識的偏向性不問可知。
這些認知，是英靈們早就講過的，是他們總結出來的心得。
聽起來，界域意識有點功利，但是事實上，只要是有意識的存在，誰能徹底放下功利？
曲澗磊這次受到的反噬不是特別強，他認爲主要原因，就是自己打的是主場。
只要沒有拉胯到神州國足那種程度，主場的加成效果還是很明顯的。
然而，姜慧真沒有這麼多的見識，她怔了一怔才又確認一遍，“確定是出竅？”
“嗯，大概吧，”曲澗磊淡淡地表示，“不過你就別往外說了，憑空增添恐慌。”
“可是……這個很重要，”姜慧正色發話，“這種情況，可以提升上界的重視。”
“上界……”曲澗磊不以爲意地笑一笑，這時候還在等待餡餅自天而降？
不管做人還是做修煉者，最終還是要靠自己的！
但是他也無意跟對方爭辯，“十七個人是吧？那就一起好了，不過要找個空闊地方。”
姜慧搞清楚需求後，點頭表示這個簡單，現在西牛懷州遍地無人區，最不缺的就是地方。
臨走之前，她忍不住問一句，“那麼這個規則，到底是什麼，值得貴方如此重視？”
“你就不要問了，對你不好，”曲澗磊沒有任何解釋的意思。
緊接着，景月馨還補充了一句，“四聖山那邊，也不用告知了。”
“四聖山怎麼了？”一道神識自天而降，“開門，我回來了！”
“書閣不需要人嗎？”景月馨是真的無語了，這玉琳夫子還真是自來熟。
“那邊有個夫子呢，”人影一閃，玉琳真仙現身了，“你們在說四聖山什麼？”
“說是得了一件規則之物，”景月馨淡淡地回答，“覺得沒必要讓四聖山知情。”
玉琳夫子怔了一怔，才訝異地發話，“規則之物……什麼時候這麼普遍了？”
景月馨沒有回答這個問題，其他人也沒做聲，擺明是不想談這個話題。
姜慧見狀，無聲地笑一笑，轉身離開了。
玉琳夫子悻悻地哼一聲，“有沒有搞錯，連我都防着？”
其他人臉上沒什麼表情，但是心裡卻在暗暗嘀咕：防的還真就是你！
紅葉嶺要出手驅除頑固魔氣的消息，幾乎瞬間就傳了出去。
此前大家也都知道，西牛懷州的魔災，就是這個團隊出手化解的。
但是除了一殿四聖山的人，其他修者幾乎沒誰見過紅葉嶺中人，想求見也不被接受。
這個神奇的團隊，後來一直沒有出手，大家對他們治療魔化人的能力，也多有猜測。
反正多少有點見死不救的嫌疑，但是大功在先，也沒誰會公然拿出來說。
這次他們終於要出手了，旁人都有點好奇，是誰這麼大面子，竟然能請動這幫人？
後來大家才知道，合着是高家付出了一件規則之物，才請動了這尊大神。
這種寶物……好吧，小勢力根本不敢宣揚，但是紅葉嶺真不怕人知道。
正經是這解釋了，人家爲什麼會罕見地出手。
消息傳得很快，大家也摩拳擦掌想要圍觀，不過緊接着新消息傳來，紅葉嶺拒絕圍觀！
治療的地方，選在了一處沙漠裡，四周三面環山，沙漠面積超過了五萬平方公里。
這裡原本就是不毛之地，所以此前沒有遇到多大的破壞。
除了紅葉嶺的人，以及十七名頑固入魔的修者，其他人最少也要待在山的另一側。
當然，這區區的幾百公里，對高階修者的神識來說，並不算什麼。
不過也沒誰敢公然無視紅葉嶺的意願，最起碼，元嬰之下是沒那膽量的。
也就是五大勢力中的元嬰，有一些會放出神識，打的還是“護法”之名。
曲澗磊雖然態度堅決，卻不能連這個由頭都拒絕。
他只是不想被人打擾，若是徹底拒絕他人旁觀，指不定事情還會傳成什麼樣子。
放出神識的元嬰中，就包括了道宮的都管三江真仙。
一個多月了，他都沒見到曲嶺主，如果不是好奇空間通道會如何處理，他早就走了。
至於這次旁觀，他做得也坦坦蕩蕩，只不過神識沒有過分靠近，以免被視爲挑釁。
但是事實上，就沒哪個元嬰神識，敢離得太近。
——據說這些人被魔氣頑固折磨，是出竅天魔的手筆，誰不怕神魂受到污染？
事實上，都管手中還拿着那面青色的小旗，隨時打算祭起。
就算道宮跟紅葉嶺相處得不算太好，他總是要防身的吧？
入魔的十七人，都盤坐在沙漠當中，周邊有簡陋的聚靈陣，幫他們勉強維持基礎需求。
紅葉嶺則是有三名元嬰待在不遠處，大家都認識這三位，曲嶺主、景仙子和朵甘。
其他的真仙和金丹都不在場，看樣子是待在了不遠處的碩大戰艦內。
“是這三位出手？”問愚化主也在旁觀，他感慨一句，“還真是不怕出竅啊。”
“也未必一定是出竅，”道宮的經主也沒有離開。
論起見識，他比化主還要強些，“只能說很強，真要是出竅，風險不是一般的大。”
“咦？”下一刻，三江都管輕咦一聲，似乎是有什麼發現。
不過緊接着，大家就知道他爲什麼驚訝了，因爲兩道虛影升了起來。
正是此前大戰建功的兩大法寶，斷刀和小鼎，竟然齊齊再次被祭起。
“這是用來護法的！”經主的神色凝重了起來，“看來，沒準還真是出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