嘖……不愧是曾經的切黑聖女。
看着臺上表現得極爲強勢，頂得風暴教皇口不能言的基蘭，威廉摸了摸自己涼颼颼的光頭後，都忍不住想給她拍巴掌了。
剛剛那個問題確實不能回答，畢竟一旦開始爭辯玫蘭妮到底是不是吸血鬼，最後就免不了落到自證身份的環節，而玫蘭妮的身份……嗯……不說也罷。
所以爲了避免落入這個必輸的局面，基蘭相當狡猾……呸，是聰明，相當聰明地偷偷改換了議題，直接通過“我曾以教皇的身份爲她加冕”這件事，直接把光明教廷和玫蘭妮的身份做了綁定。
這個邏輯鏈條一旦建立，就等於用光明教廷的身份在爲玫蘭妮背書，一旦質疑玫蘭妮的身份，就等於質疑她這個光明教皇，也就等於對光明教廷發起挑釁。
並且還用言語上的花招，把矛盾死死限定在了風暴教會和光明教廷之間，直接絕了其它教會插手進來的機會。
而威廉能夠看清楚的事情，風暴教皇自然也不會不知道其中利害，爲了避免被徹底咬住，只得再退一步，主動躬身致歉道：
“抱歉，老朽只是聽到了些不太好的傳聞，擔憂各位受到矇蔽，所以一時心急便站了出來，舉動方面可能稍欠妥當，但並沒有挑釁之意，而關於這個問題本身，也請基蘭閣下正視。
畢竟如果神聖帝國只是神聖帝國，那大帝的身份到底如何，便只是你們光明教廷和神聖帝國自己的事，但眼下貴教會既然想要牽頭建立人類王朝，那這件事便是我們所有人的事！
請恕老朽不能看着一名黑暗生物，竊居人類王朝之主的寶座！所以爲了避免出現這種極度荒唐的情形，還請您讓現任大帝自己站出來，向我們證實她的身份！”
……
唔……雖然背後的教會弱勢一些，但這老頭兒也不是省油的燈啊……
看着以退爲進連捎帶打，表面上看似退了一步，但卻還是死活咬住玫蘭妮的問題不放的風暴教皇，威廉不由得皺了皺眉，隨即先把探頭往外看的小黑人悶回了鳥窩，接着準備站出來給基蘭幫個腔。
然而就在這時，威廉口袋裡的幸運硬幣卻微微震顫了一下，拉胯女神伸出手指微微地戳了戳他，小聲提醒道：
“威廉，先別起來，你往風暴教皇身後看。”
風暴教皇身後？
聽到拉胯女神的提示後，威廉不由得微微一愣，隨即立刻忘了過去，但卻只見到了隨侍的扈從和其它教職人員，並沒有發現什麼異常的地方。
“怎麼了？你讓我看誰啊？”
“額……我也不知道伱該看誰。”
“……”
聽到拉胯女神的話後，威廉不由得面色一黑。
特麼你都不知道看誰，那讓我往那邊看什麼？腦子有病吧你？
“你纔有病！我就是因爲看不出來，所以纔想着提醒你一聲，讓你自己動腦去看的啊！”
拉胯女神聞言有些不爽地道：
“我也說不好怎麼回事，但就是覺得那個風暴教皇有點不對，而且他身後那些人的命運軌跡也怪怪的，總之雖然不知道具體是誰，但風暴教會的人員裡肯定潛伏着什麼奇怪的東西！”
這樣啊……
聽完拉胯女神的解釋後，威廉不由得皺了皺眉，隨即用腳踩住鳥窩，把艱難地往外爬的小黑人堵了回去，繼而在基蘭和風暴教皇脣槍舌劍的爭辯中，盯着風暴教會的席位一陣猛看。
確實，風暴教皇很有點不對勁。
首先玫蘭妮的身份曝光的就很奇怪，畢竟基蘭是個心思比較縝密的人，既然同意了玫蘭妮出任大帝，就一定會全力幫她收拾好首尾，露餡兒的可能性無限接近於零。
而她那邊沒出問題的話，就應該是別的地方出了差錯，有可能風暴教會那邊，有人擁有能夠鑑別種族的洞察類能力，看穿了她的種族是黑暗生物，再或者……
再或者被有黑暗神職的真神看穿了身份！
猛地反應了過來後，威廉原本還有些將信將疑的目光，頓時變得銳利了起來。
是了，黑夜女士是個幾乎不管教會的“獨狼”真神，所以對創建人類王朝根本無所謂，因此自己一直沒有往她那邊想。
但如果她也摻和了進來的話，風暴教皇的情報來源就有了解釋，玫蘭妮這個黑暗生物的身份，自然瞞不過擁有黑暗神職的黑夜女士，而黑夜女士的隱秘神職，又能一定程度上干擾拉胯女神的探查。
再加上前幾天陰影之神纔剛被她狠狠收拾過一遍，所以黑夜女士有很大可能並沒有離開，而是藏在了風暴教會那些人當中！
……
有了大致的“調查方向”後，威廉很快便從風暴教會的成員中，發現了極爲可疑的異常目標——一名黑紗蒙面的黑髮女主教。
至於促使威廉鎖定她的原因，倒並不是她做出了什麼可疑的舉動，或者察覺到了屬於黑夜神職的氣息，而是這個女人的身體太過“淡定”了。
由於風暴教皇做了“出頭鳥”，站出來指控玫蘭妮是黑暗生物，因此此時無疑站在了風口浪尖，再加上基蘭強硬的表態不斷施加額外的壓力，風暴教會的所有成員都顯得頗爲緊張，有的攥拳有的咬牙，有的呼吸急促，有的冷汗直冒。
而這個黑髮女人露在面紗外的眼眸中，雖然也滿是緊張之色，但她的身體實在太過放鬆了，跟她緊張的神情完全搭不上，在一羣渾身肌肉繃緊的人中，更是顯得分外違和。
“對，很可能就是她！”
聽完威廉的描述後，拉胯女神閉目感知了一下，隨即聲線有些亢奮地道：
“你剛剛沒說的時候，我去看她和那些人的命運，就好像一層迷霧一樣，但聽你說完了之後，這層迷霧就被吹散了。
在察覺之前一切正常，找對了目標之後才能發現不對，這就是隱秘神職的能力！她一定就是黑……噝……威廉！她發現你了，你快看！她在衝你笑啊！”
“早看見了，我又不瞎。”
把拉胯女神往口袋深處塞了塞後，威廉伸手盤了盤自己滑溜溜的光頭，直接迎着黑髮女人的目光，不懷好意地看了回去，隨即也學着她的模樣，露出了一個“神秘”的笑容。
沒想到威廉在破開了隱秘權能的矇蔽後，做得第一件事居然是朝自己“笑回來”，黑髮女人不由得微微一愣，下意識地輕輕歪了歪頭。
這人……呵呵，還真是有趣呢~
伸手將鬢邊剛剛垂落的黑髮挽至耳後，反應過來的黑夜女士再次回了威廉一個笑容，隨即伸手朝臺上的玫蘭妮遙遙一點。
“你這是對我的誣衊，也是對整個神聖帝國的侮辱和挑釁！”
這時，被迫站出來自證身份的玫大帝正繃着小臉，一臉“我很氣憤”地張開嘴，齜了齜自己白白淨淨的小牙，隨即大聲嚷嚷道：
“我怎麼可能是吸血鬼？你純屬胡說八道！不信你們看啊！我哪裡有吸血鬼的特徵了？我嘴裡……唔……”
似乎發現了什麼不對，義正辭嚴地指責風暴教皇的她突然捂住了嘴巴，隨即滿眼驚慌地往後跑，想要直接躲到基蘭身後。
然而就在這時，只聽得兩道布料撕破的輕響，一對小小的蝙蝠翅撐開她背後的布料鑽了出來，極爲自然地舒展了兩下。
在臺上臺下衆人一臉懵逼的神情中，那兩隻淺灰色的蝠翅邊緣，緩緩浮現了兩條鮮亮的血色弧線。
少部分對鮮血序列較爲熟悉的人，只一眼就認了出來，這正是【赤紅公爵】晉升爲【鮮血君王】時的特性。
某位剛剛還在信誓旦旦地拍着胸脯，表示自己行得正坐得直，身家清白完全不怕查，保證不會是什麼黑暗生物的玫大帝……
當場晉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