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方纔在公司裡那男人因爲唐雪對自己的呵斥,現在轉個身又來給她電話?!
準沒好事!
安暖想都不想,將手機的來電直接斷開!纔不想接那男人的通話呢!
似乎嫌把對方來電掛了也不解氣,接着順道把手機也給關機了,讓那隻老狐狸打不進來纔是!
陸斯年邊開車,雙眼跟着有意無意的掃過安暖手裡的手機……
又跟着掃過她面上的情緒……
脣角卻是若有若無的勾起。
或許愛情本就是自私的,所以在安暖斷掉陸立擎來電時,他的心情卻反而轉好。
奔馳一路駛到陸斯年給母親安排的住宅區停下。
從老遠,安暖就看見密密麻麻的記者圍堵在小區門口,母親的身影已被這羣人阻擋的不見人影。
陸斯年將車停靠在馬路對面,就剩安暖一個人在車上。
車窗半降,隔着一條馬路都能聽到擁堵在小區門口的喧囂聲和對母親的發問聲——
只不過因爲上次陸斯年的解釋後,沒再有人敢對洪秀嫺扔雞蛋,相反全是質疑陸斯年和母親是什麼關係怎麼認識的了……
安暖在車上等了約莫五分鐘的功夫,就見陸斯年將母親從人羣中帶出。
周圍的記者沒一個敢當道的。
爲了能和洪秀嫺多一點接觸,安暖特地從副駕駛位置上坐到車後排,想着一會兒路上能同洪秀嫺多聊聊,維護下兩人感情。
“咔擦——”
車門再次被打開——
幾天不見的洪秀嫺要比上回見到時好的多,面上和雙手,只要是露出的皮膚都癒合了一大半。
“媽……”
安暖試探性的喚了聲要上車的母親。
結果不開口還好,一開口洪秀嫺整個人都被嚇得往後連退好幾步——
看着安暖的眼神猶如看着什麼陰魂不散的妖孽般,驚恐無比!
接着掙扎着陸斯年搭在她肩膀上的手,就嚷道:“我不要上車!我不要上車!我不認識你!你是誰啊!”
“媽……你怎麼了。”
安暖往前近了近,想扶母親上車吧,對方卻連自己碰她的機會都不給一下。
反應比先前的更激烈。
“不要叫我媽!我不認識你!我沒有你這個女兒,你是誰,我不認識你不認識你……”
跟着,洪秀嫺想走開,而尾隨在後的羣羣記者已跟着她把整輛奔馳車團團包圍——
一聽安暖喊洪秀嫺叫媽,衆人愈發疑惑了。
“夫人已經有孩子了?”
“夫人你和車裡坐的那位小姐是什麼關係?那位小姐是你和你前夫生的嗎?還是說是你的私生女?”
“董事長知道你在外面和別的男人有孩子嗎?”
緊接着,鋪天蓋地的提問全都圍繞到安暖和洪秀嫺身上……
瞬間,安暖都成了這個話題的人物之一。
本就因安暖的出現讓洪秀嫺不悅,如今一聽媒體把自己和安暖扯在一塊兒,瞬間臉色都發白了——
又怨又氣道:“我不認識她!我沒有女兒!更沒前夫了!我不知道她是誰,我只有向華一個老公!”
“媽!”
安暖坐在車裡聽得心裡可不是滋味了!
她的母親不認自己不說,居然還不承認有自己父親!?
她父親有讓她覺得這麼丟人嗎!?
何況,現在父親都已經離世了,母親還這麼說,若是自己父親地下有知,該多痛心!
安暖忍不住怨道:“媽,你是不是失憶了,爸已經去世了……他如果地下有知,會有多寒心……”
她從小沒有母親不說,父親可是從來沒在外找過一個女人!
哪怕洪秀嫺和他已經離婚了,父親也從沒想過要另外找伴。
表面上父親不願提洪秀嫺的事,但生活在一起久了,安暖還是能看出父親心裡有母親在,只是從不說而已,應該是又愛又恨吧……
因安暖這句話,原本欲要逃離她的母親,一下子都怔在原地——
眼裡是滿滿的震驚!
“你說什麼……誰去世了……”
洪秀嫺不置信的看向坐在車裡滿臉失望的安暖,眼裡的難以置信清晰明瞭。
看來,這麼多年來,母親真的是從沒打聽過父親的消息!連父親去世的事都不知道。
不過也是,這四年來洪秀嫺一直都在國外治療,對國內的事恐怕也是不聞不問的。
安暖啓口道了句:“是爸……四年前就去世了……葬在西郊區。”
“……”
周圍,分明嘈雜聲不斷,可世界卻像靜止一般,雙耳自動屏蔽了外界所有聲音,三人皆是安靜的不吭一聲。
母親的面上從難以置信漸漸轉變,像是在消化她說的話,又似是在承受這個事實。
過了好半晌,洪秀嫺才背過身要走。
但礙於周圍圍堵的記者實在太多,無論洪秀嫺走哪兒,那羣狗仔都陰魂不散的如影隨形……
陸斯年叮囑安暖在車上等着,又護送母親回去後,過了好半晌的功夫纔去而折返,回來的時候就只有陸斯年一個,那些記者團也全都消失不見……
“我媽怎麼樣了?”
安暖緊張問道。
想到剛纔一時衝動把父親去世的事告訴洪秀嫺,安暖心裡就有些後悔。
畢竟,母親的抑鬱症纔剛恢復不久,現在她這麼一說……只怕會讓母親受打擊。
“沒事的,家裡有傭人照顧着,緩緩就好。”
陸斯年啓了口,就開車離開。
安暖暫且鬆了口氣,“謝謝你了陸醫……”
“還這麼稱呼?”
陸斯年眉宇輕蹙。
看了眼坐在身邊的安暖道:“這麼陌生的稱呼,那往後對我的道謝方式也得像陌生人一樣,否則除了自己人外我不會幫忙。”
眼下,就是暗指她是自己人了。
安暖一時變扭的改口,重說了遍:“謝謝斯年哥哥……”
這稱呼一喊,時間都彷彿回到四年前,因爲陸斯年年長安暖不少歲數,安暖從小就這麼稱呼這男人到大,只是沒想到現在都二十多歲了,這喊得還和在念書時一樣。
陸斯年脣角微微勾着。
窗外照進的暖陽都似能將他笑意融化。
……
清居。
奔馳一路駛到清居停下。
“小暖,昨晚你走後我和奶奶商量了下,讓你往後繼續住在這裡,你看如何?”
陸斯年邊下車邊道。
轉而又繞過車頭,紳士的去爲安暖打開車門。
因爲組織上的任務,她能選擇不住這兒麼?就算陸老太不同意她住這邊,組長還得操碎了心把她往狼窩裡送!
不住也得住!
安暖點頭應了聲:“哦。”
一進清居,就見陸老太在客廳裡看電視,而旁邊正坐着那個下午還欺負了自己的老狐狸!
安暖一進門,就見那隻老狐狸朝自己投來陰森森的目光——
表面,在陸老太面前維持着親和的笑意,可揹着身,看自己的眼神就跟要吃人一樣!
陸斯年率先啓口道:“奶奶,我和小暖回來了。”
安暖硬着頭皮走近,就見陸老太面上還掛着對她欺騙她老人家的不悅。
坐在陸老太輪椅邊的陸立擎啓口道:“下午打安小姐電話怎麼不接。”
兇她不說,不聽她解釋不說,她憑什麼要聽他陸立擎講話!?
安暖心裡的鬱結還沒消散,氣沖沖就道:“不妨礙陸先生和唐小姐親.密!多給陸先生和唐小姐一點在一起的時間不好嗎!?”
唐雪踩了她不說,用開水燙她臉不說,盡維護着對方!
如果當時是她的臉被開水燙了,指不定這隻老狐狸還得說她活該呢!
陸立擎冷笑:“給安小姐通話,只是想讓安小姐過來道歉,拿開水燙傷了人,安小姐不該有點表示嗎。”
表示?!
道歉!?
沒錯,是她失手將熱水揮在唐雪臉上的,可如果事出沒有因,她唐雪臉會被燙傷嗎!?
如果對方不企圖作祟,會自食其果?!?
安暖只覺可笑!
這種事就同小偷沒偷着自己錢包,反而摔了一跤受了傷,難不成還得她給小偷道歉??
安暖冷笑着:“如果要道歉,那還請唐小姐先向我道歉,我再賠禮!否則,免了!”
安暖冷不丁的就朝對方反了個大大的白煙過去——
讓她安暖道歉,簡直做夢!
“二少爺,特助有事找您!”
管家從門口急急忙進來,對着陸立擎說道。
接着,又見高源被帶到廳裡。
情急之下,沒去書房高源就匆匆在衆人面前開了口:“陸少,剛纔西郊區的墓地有人來電話,說墓地裡有人想挖夫人墳墓!”
安暖:“……”
衆人:“……”
瞬間,因這消息所有人都安靜一片,廳裡開着暖氣,氣溫卻瞬間驟低!
陸老太的怒意瞬間竄起:“誰那麼大膽!敢擾着小暖!”
不待陸老太叮囑,安暖只覺邊上有一道風與自己擦肩而過——
轉而,再回神時,陸立擎就已帶着高源出了清居,外頭響起跑車沉重的低鳴聲,沒有看見,都能感受到跑車衝出百米的速度,帶着濃重的怒意!
……
西郊區墓地。
原本,洪秀嫺是來看安暖父親,可因安暖的墳墓太過起眼,一眼就讓洪秀嫺認出——
待陸立擎趕來時,只見墓地的看守員想要攔人不成,全被洪秀嫺拿着斧頭到處揮舞嚇得不敢接近一下,生怕會被砍傷。
洪秀嫺拿着斧頭就要挖掘墳墓,嘴上面上充斥着熊熊怒火——
“誰說我女兒死了!誰說安暖死了!”
“我今天明明看見她活得好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