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叫我北宮太太。”外人面前,她不想輸了最後一絲尊嚴,挺直了脊背,眸光如一柄利刃凝掃向了那個曾經好到同穿一條褲子的摯友。
“是嗎?昨天的事你難道貴人多忘事了。”女人說笑着,整個身體又靠向了北宮滄,甚至還大膽地依偎在了北宮滄懷中,頓時,現場一片抽氣聲肆起,這根本是明目張膽的挑畔,刻意讓市長千金沒有臺階可下。
忘?她怎麼可能會忘呢?恐怕終其一生也難忘記。
是呵!值至昨天晚上,她才知道,在北宮太太光鮮亮麗的背後有一個叫做‘小三’的女人,而這個小三就是她曾經好到同睡一張牀,同穿一條褲,同吃一個碗的女人——傅雪菲。
北宮滄甩了兩次,女人卻不依不鐃,硬要當着衆人纏着他的手臂,一看就是關係匪淺。
她怎麼可以這麼不知羞恥?怎麼可以坦然自苦地挽着他的手臂象一對恩愛夫妻的模樣出現在她的面前?她,狠狠一掐甲,一截指甲悄然斷裂,那傷,雖痛,卻比不上心痛的千萬分之一。
望向纖纖玉指緊緊地挽着北宮滄手臂上樣子時,眸光變得淒寒,猶如冬天飄降的雪花,打在了兩人的手上。
瞬間,前所未有的絕望將她整個人籠罩。他們不要臉,她還要臉啊!念錦在心中吶喊!
“北宮滄,天下任何一個女人都可以,爲什麼偏偏是她?!”
眸光直直的看着北宮滄,仿若用盡了畢生所有的力氣來質問,一開口,心便被扯的疼痛不堪,甚至連呼吸都覺得困難。昨天晚上,她還在猶豫着要不要與他離婚,畢竟,他們曾經走過了多少相濡以沫的歲月,可是,她丟不起這個人。
是的,沒有任何退路了,北宮滄帶着這個女人出現在這裡,等於是狠狠地給她一記耳光,讓她難堪,向所有的人宣誓着,她成了他北宮滄的棄婦。北宮滄做絕了。
“蘇姐。”想打破僵局,身側的科員小許有些擔心地輕喊了一聲,倪局長頓時眉頭皺起,後悔讓念錦來了,七號皇庭老闆剛纔還談笑風聲,可是,看到這個陣勢,也傻眼了,一副丈和尚摸不着腦袋的樣子。
“念……錦,有……什麼話,回去再說。”北宮滄細長的桃花眼裡,透露出濃烈的擔憂,不想大家都知道他婚後出軌的事兒。
“不用了,北宮滄,我們之間結束了。”她逼退了眼中即將要氾濫的溼意,她絕不會在他人面前掉一滴眼淚,揚起高昂的頭顱,在衆人面前,她依然高傲優雅如同女王,哪怕心在滴淌着血,她也不願意在別人面前暴露半點兒脆弱,這就是她,蘇念錦,即使是輸了,也要輸得有氣質。
“傅雪菲,不就是一個男人嗎?我送給你,不過,你只是撿了我吃剩下的。”
語畢,她提着手袋,盈盈笑着,一步一步地後退着,保持着最後的風度,不想輸掉了婚姻,還要連最後的一絲尊嚴也一併輸掉。倏地,轉身,頭也不回地走出包廂,屋子裡的人個個面面相虛,不敢作聲……
“北宮滄,你敢追出去,我就死給你看。”
身後傳來了低柔嬌哆的解釋聲,多麼強勢的語言!這明明是她該說的臺詞兒,爲何小三可以象原配一樣理直氣壯,喝斥情夫追她這個正牌的妻子,念錦再也不想聽到更多,加快了步伐,當她跑出七號皇庭金碧輝煌門檻的時候,科員小許也跟在她身後追了出來,看着臉色蒼白的她,十分擔擾。
“蘇姐,你沒事吧!”
“沒事。”念錦看向她,心在滴血,可是,她不想在外人面前表現一絲一毫的懦弱,勉強一笑,笑容急促而短暫。
“蘇姐,商場上有些時候需要逢場作戲……”小許還想說點兒什麼,見蘇念錦抿脣不語,也不敢再往下說去。
逢場作戲,這個成語用得真好,念錦心裡十分清楚,很多時候,上流社會的許多公子哥兒都喜歡逢場作戲,比吃,比穿,比誰的豪車換得快,比誰玩花樣鮮,當然,還有女人,最漂亮,最多,這樣方纔顯得有身體與地位,的確,北宮滄已經有了這樣的資本,在她的撫持之下,北宮集團已經能夠掌握W市半個經濟命脈。
只是,念錦知道,他對傅雪菲並不是逢場做戲,他說他愛她,可是,在她跑離包廂的那一刻,他居然不敢追出來,屈居在了‘小三’的淫威之下。爲了他,她什麼事都做過,甚至去年在北宮集團面臨危難之際,她不惜卑微地求過書記伯伯,北宮集團興旺發達了,北宮滄卻是這樣來報答她的。
如夢人生芳心碎啊!
“小許,你回去吧!”她淡淡地對科員小許說。
“蘇姐。”小許仍然不放心她,怕她出了事,自己在倪局長的面前不好交待。
念錦睨了她一眼,心裡難受的發慌,不想讓人目睹她的狼狽,第一次好脾氣的她衝着小許發了火。
“我說,回去,不要再跟着我。”她的吼聲很大,也很尖厲,仿若一隻受傷的小獸,需要躲在一個無人角落啃舔自己的傷口。
“蘇姐……好……你……”
科員小許見她發火,語無倫次,不知道說什麼好。
“站住,不要再跟過來。”念錦喝斥完,一溜煙轉身向前跑去,小許站在原地,再也不敢上前,她瘋了似地在街道上亂竄,被無數的司機喝斥,終於在一株大樹下停了下來,雙腿一軟,筆直地撲跪在地。喘着粗氣,不想讓自己停息下來,意欲撐起身再跑之際。
‘噹噹噹’,採信玲聲飄襲在她耳畔,睫毛輕壓,目光凝向了手機屏幕。
“念錦,不好意思,我並不是有心要傷害你,只是,如今,我懷了他的孩子,醫生說是個男孩,能不能請你將他讓給我。我們會感謝你的。”
眼淚終於再也忍不住從眼眶中徐徐滾落。
狠狠地握緊手機,仰起頭,她笑了,笑容是那麼蒼涼,好一個卑鄙的女人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