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這位小姐，我們是不是在哪裡見過來着？”
雖然楊雲的話語聽上去很像搭訕，而且還是那種相當之爛的搭訕藉口，但想也知道，他並不是那種輕浮的人，尤其是對待一名剛剛見面的陌生美麗女子……而惟一的解釋，就是楊雲真的在哪裡見過對方。
“……抱歉，這位大人，我不記得有這回事。”
面對楊雲的問題，天意神色不變地轉身回過頭來，露出一個如常的笑容，當真是美麗無比：“若曾有幸得見尊顏，哪怕只是驚鴻一瞥，我的靈魂也必會將其鐫刻成永恆的記憶。”
天意的聲音不卑不亢，字字珠璣，而光是那得體的話語，以及不失風度的回答，便比那些“兩股戰戰，幾欲先走”的其餘天神隊隊員勝上太多。但讓人意外的是，聽了這段話的楊雲卻露出了一種難以言喻的表情來，只見他連連擺手道：“那什麼，你在其他人面前裝裝也就罷了……畢竟封神榜的屏蔽功能着實強大無比，如若我未曾親眼得見，恐怕也沒辦法認出你來。”
“但，這都面對面貼臉了，還指望我認不出你的真身來，那也把我看得忒小。”
“不過，真是想不到啊，你居然能夠通過這種方式繞過‘主神’的限制，從而再一次進入主神空間……嗯，想必你應當不是通過點擊那個‘你想明白生命的意義嗎，你想真正的活着嗎’的對話框進入的主神空間，而是通過他人的邀請，才加入的天神隊。”
“而如若我沒猜錯的話，你原先的身份應當是在另一個被C組織與X組織侵略的世界中存留的遺孤，還是氣運加身的那種……嗯，世界主角？恐怕只有這種身份，纔會被天神隊看在眼中吧。”
楊雲的這最後一句話，卻是向着另一旁的陵辛說的了。
“你怎麼知道？”
陵辛還在震驚於楚浩突然出現在了自己的面前，以及隊伍中與自己相處不少時日的精神力控制者居然另有別樣身份的猜測。在聽得楊雲這一番分析之後，一句驚呼頓時脫口而出。
原因無他，只因當時陵辛與天神隊的確是在某場入侵者團戰之中，和當時身爲位面主角的天意並肩作戰，共同與破界而來的X組織大戰一場。雖然那個位面最終還是被X組織破碎了文明之理，但身爲那個位面最後火種的天意卻最終得以留存，也被當時的陵辛邀請進入了天神隊……而這些事情，正與方纔楊雲所說一字不差，宛如親眼所見一般！
“嗯，猜的。”
總算過了一把“看劇本”智者癮的楊雲微微一笑，回答道。
在天意身上發生的類似橋段，其實楊雲早已經看過一遍……這不就是將仙劍奇俠傳世界中的田亭與奎蓮娜的經歷結合起來麼？而且想必那所謂入侵位面，破碎文明之理的橋段，也都是複製體楚軒爲了達成自己的目的而一手打造吧。
對於楊雲來說，他早就過了以臉認人的層次，而之前所說的“見過”，也指的是更深一層的說法。
事實上，在楊雲的眼中，除非是到了像后土那種級別的存在。否則無論再漂亮的女子，在他眼裡也只不過是紅粉骷髏……嗯，當然，這種話可不能對趙櫻空，琉璃，剎那她們說，否則即便楊雲現在尊爲高級聖人，恐怕也得吃不了兜着走。
言歸正傳，楊雲之所以能夠察覺到對方身上的問題，還是因爲他曾經在最終一戰之中，見過與趙櫻空先是大打出手，又在那之後並肩作戰的惡魔隊隊員，張小雪……而在楊雲的視覺之中，這名爲“天意”的天神隊精神力控制者，真靈上居然與與張小雪有着起碼五成相似之處！
每個人的真靈都是獨一無二，本質如同宇宙中的星辰軌跡——即便有兩顆行星的運行路徑偶然相似，其內核的星核脈動也絕無可能完全一致。在無盡的輪迴長河中，真靈相似度超過1%的概率，比在沙漠裡找到兩粒完全相同的沙粒還要渺茫。
而倘若有着五成相似度的真靈波動。那就只能夠說明一件事情。眼前的存在確實是“那個人“，只是其真靈本源中混雜了某些異質，就像純金中熔入了未知的金屬，雖然改變了部分特性，但最本質的光輝依然未變……
衆所周知的是，在那場決定性的終局之戰中，沒有感情，絕對理性的複製體楚軒終究敗給了擁有人性之光的正體。於傾盡全力擲出的東皇鐘下，足以滅世的威能將惡魔隊智者的每一寸血肉、每一縷靈魂都震碎成了基本的粒子。
本來，形神俱滅是複製體楚軒唯一的下場。但封神榜不愧是大千之器殘片，在執掌封神榜的張小雪燃燒了她偷偷積攢的全部因果點下，在時空長河中硬生生撕開一道裂隙，使得決計是死定了的複製體楚軒保留了一線生機……但代價則是二人的身軀與靈魂都被東皇鍾砸成了粉末，用“化爲齏粉“來形容都顯得太過完整。
這，便是在知情者間流傳的“楚軒變性說“的真相——那場驚天動地的最終決戰後，複製體楚軒與張小雪的真靈在量子層面形成了詭異的共生狀態。就像兩杯不同顏色的墨水被倒進同一個容器，雖然還能分辨出原有的色相，卻再也無法徹底分離。
更戲劇性的是，由於複製體楚軒受傷實在過重的關係，導致張小雪的靈魂結構在融合中竟然意外的佔據了主導，導致重塑後的存在呈現出以她爲表層的形態特徵。這卻是無限恐怖之後，《無限未來》的故事——
“所以說，你還要繼續裝下去麼？”
凝視着依然還保持着完美無瑕的笑容，卻在那笑容下有種令人異常熟悉“異質感”的天意，楊雲露出了“看破一切”的表情來：“那麼，你喜歡我用‘張小雪’這個名字稱呼你……”
“還是直接稱呼你爲，複製體楚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