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昊天回到家後便躺在牀上,翻來覆去的腦海裡甩不掉那個靚麗的身影。
天黑了,還未吃晚飯,很嫺熟自然的便走到廚房煎牛排。
煎完一塊牛排後牧昊天才一拍腦袋,“我怎麼會煎牛排了?”他左思右想,自己貌似是和奶奶學的。
“我怎麼會腦子抽了去學這種女人乾的活?”他搖搖頭,自言自語的說道,“一定是吃錯藥了。”
他撇撇嘴,開始淡定的享用晚餐。
可是深夜獨自一人用餐,看着餐桌對面的那個空位卻感覺倍加的寂寞。
……
半年後,剛剛入秋,陸子衿在醫院整整休養了半年。
當初她在醫院睡了半個月,醒來後還需要各種補給。
當她得知牧昊天要和陸子若訂婚之後便一直消沉不已,後來經過丹尼斯的勸導以及他的陪伴,她開始打算逐漸忘記牧昊天。
雖然她覺得此事也很奇怪,牧昊天竟然會做出這樣的事。
可是現在她懷有身孕,她不願意,也不可能再回S市,讓孩子受到外界的傷害。
她寧願蜷縮在這個小小的病房之中,聞着藥水和丹尼斯帶來的百合花香味。
這裡的環境寧靜極了,她覺得至少不用去想着牧昊天和陸子若了。
她逃避。
開始不看新聞和報紙。
她逃避。
強顏歡笑,爲了孩子她一定忍着。
修養了一個月後出院待產,沒過一個月又回到醫院,她臨產期要來醫院比較方便看護。
這一日,她做夢又夢見了和一年前那個相似的夢。
在夢中,她穿着一身紅色的長裙,熱情的環着牧昊天的脖子,和牧昊天熱吻。
雖然心不甘情不願卻還是沉淪其中。
後來他們終於相愛了,那麼甜蜜,牧昊天英俊的臉在半年的模糊之中又清晰了起來。
清晰的出現在夢中,他笑着朝着自己伸出手來。
“嫁給我。”他說着,聲音那樣動聽,陸子衿差點沉淪。
心跳的是那樣的快,熱淚盈眶,彷彿重溫了那一日牧昊天求婚時的場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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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她發現自己懷孕了,肚子變得越來越大,身體是那樣的笨拙。
可是她總是流露出幸福的笑容,再後來啊孩子出生了。
那是一個可愛的小公主,像極了小時候的自己。
穿着一身公主裙,不斷的叫着自己媽咪,媽咪……
她的心彷彿就在那一刻融化。
睡夢中她流下眼淚。
她的小公主啊。
那麼可愛……
後來她要和牧昊天結婚了,她興高采烈的穿上潔白的婚紗,把自己裝扮的漂漂亮亮的聽着那美妙的音樂踏上那長長的紅毯。
心情那般激動,她的母親朝着自己走來,她正熱淚盈眶的要投入母親的懷抱,卻只抱住了一個玄幻的虛影。
她驚嚇中擡起頭,婚禮在繼續,禮樂的聲音還在奏響。
牧昊天就在紅毯的那一頭,正在和一個身着白色婚紗的女子交換戒指。
陸子衿驚訝的張大嘴巴,久久發不出聲音來,她跑過去,可是無論怎樣都泡不到盡頭。
他們終於交換好了戒指,那女人擡起頭來,朝着自己露出笑意。
“姐姐好久不見……”
這彷彿魔鬼一般的聲音,令陸子衿一驚,眼前一下子全部變成了紅色的,紅色的火焰,燃燒了一切。
陸子衿忽然從夢中醒來,額頭上一陣冷汗,她急促的呼吸……
不知道怎麼回事她覺得自己快要呼吸不過來。
肚子開始陣痛,痛的她想要尖叫。
她嚇壞 ,自從上一次的流產經驗,她無論做什麼都大驚小怪的。
就算是偶爾的陣痛,她也會立即叫醫生,她怕,她怕這一次她還是無用的保不住孩子。
“醫生,醫生!”她痛的大叫,按下了緊急按鈕,手腳疼痛的緊縮在一起,她的雙手死死的抓着牀單。
門被打開,幾個醫生護士從門口跑進來,丹尼斯緊跟在後面,他擔心的問着醫生。
醫生檢查了一下陸子衿的狀況,“是羊水破了,理應是半個月後,應該是早產了。”
接着就是將陸子衿轉送到手術室。
手術燈亮着,丹尼斯站在手術室的門口,左右挪動着步伐,他擔心,很擔心。
前段時間便有醫生和他商量了陸子衿生產的這件事,陸子衿早期因爲流產的不專業子宮受傷後來保養不得當,雖然做過手術卻沒有治療根本。
後來能懷孕也是奇蹟,再加上懷孕期間並沒有保養好,陸子衿的身體比較瘦,生孩子非常不容易。
很容易生下死胎,或者是有缺陷的孩子。
所以醫生建議,還是不要生了。
丹尼斯不能替陸子衿做主,她看見陸子衿那麼小心翼翼的模樣實在不忍心告訴她。
每天鼓勵她,給她講笑話,看見她的心情一天天變好他覺得自己是那麼的幸福。
他告訴醫生,這孩子一定要是生下來,一定要用盡全力保證孩子的健康。
即使孩子生下來不健康,他也會養着,牧昊天不養,他也要養着!
手術室中不斷的傳出聲音,更是令丹尼斯擔心與心疼。他左右挪着步,終於裡面沒有了聲音,他挑眉停下步伐。
是生出來了嗎?可是爲什麼沒有哭聲?
一時間心裡七上八下的,很是心慌。
他想這應該是他第一次這樣慌張,從小到大,淡定如他,即使是破產他相信自己也能着手不緊不慢的處理。
可是什麼事一到陸子衿身上,他便感覺六神無主起來。
她在醫院,他一天至少有三分之一的時間是在醫院度過的。
總是能抽出時間便抽出一點,跑來醫院陪着陸子衿,即使不在病房裡面也在外面,亦或者是在醫生的診室問醫生最近陸子衿的情況。
那顆心彷彿就被陸子衿牽引,看着她被 自己的笑話逗笑,看着她心疼自己跑來跑去問候的那一句,他覺得什麼都值得了。
終於手術室的門被打開,一個護士慌張的跑出來,對着丹尼斯說道,“孕婦大出血,已經陷入昏迷,需要緊急輸血,醫院血庫正在補給,可是分量不夠。”
丹尼斯眉梢微皺,對着護士說道,“抽我的,我是O型。”
他便被帶到病房抽血,抽了許多,當護士裝好血袋,送走的時候,丹尼斯一顆心懸着不行。
大出血……
子衿啊,你要什麼時候纔不讓我擔心呀。
他還未休息幾分鐘,立刻跑到手術室門口,她做不下來,只是在門口站着,緊張的雙手中都捏着一把汗。
裡面又傳出陸子衿的聲音,她是醒來了吧。
丹尼斯捏着的一把汗終於可以抹去,這生產還真是折磨人,時間過去了好久好久。
他不知道過了多久,只覺得有一個世紀那麼長,忽然便傳出一陣哭聲。
聲音卻弱的可以,陸子衿昏了過去。
終於結束了,丹尼斯那心頭的大石頭也終於放下,問着醫生陸子衿的情況,跟着一起來到了病房內。
丹尼斯在病房裡照看陸子衿,本來想抱抱孩子,可是醫生說孩子有些不對勁需要檢查先抱去檢查。
丹尼斯只能呆在病房內照看陸子衿。
陸子衿剛生完孩子,額頭上全是汗水,臉色蒼白,就連嘴脣都乾裂。
下脣還有那麼一絲血跡。
她睡覺的模樣永遠都帶着一絲脆弱,她太過虛弱,即使是順利生產了也立即陷入了昏迷。
他倒是有些擔心孩子的狀況,醫生什麼都沒說便緊急的帶着孩子離開。
沒過多久陸子衿掙扎着從黑暗中醒來,她一直給自己一個意識,要看到孩子再睡。
所以她沒有昏迷多久,便醒了過來,剛睜開眼的第一件事便是問,“孩子呢?丹尼斯我的孩子呢?”
她緊張的四處張望,牽動了還未癒合的傷口,疼的她呲牙咧嘴。
丹尼斯心疼的用手帕擦乾她額頭的汗水,只是用着溫柔的口吻說道,“孩子沒事,孩子被醫生抱走了。”
就在此時門外一陣敲門聲,是一名護士,她見陸子衿已經醒來表情有些怪異,還是恭敬的說道,“丹尼斯先生我們有些事想要跟你說。”
那名護士,看看陸子衿有些不好開口。
丹尼斯低下頭對着陸子衿點點頭,“我先出去一下。”
陸子衿雖然疑惑,卻還是點點頭,虛弱的說道,“去吧……”
丹尼斯皺着眉走出病房,輕輕的關上房門。
“什麼事情?”
“這位女士的孩子經過檢查,有先天的腎臟缺陷,需要立即的更換腎臟,所以我們必須來請示你們一下,需要儘快的尋找腎臟來源否則孩子真是不能堅持多久。”
丹尼斯一下子陷入了沉默,沒有猶豫的說道,“我的腎臟可以嗎?”
“需要我們檢測一下,如果可以就可以。”
“快,立刻去檢測,不要告訴孩子的媽咪知道嗎?”
護士點點頭,“那跟我來吧。”
陸子衿半日沒有見到丹尼斯有些焦急,她到現在還沒看到孩子,她真的有些焦急。
又下不了牀,手動彈都不想動彈。
期間還睡了一覺,才醒來已經是午夜,丹尼斯呢?
懸着一顆心,一直高高掛着。
這黑夜之中彷彿是能將人心吞噬,她也無法逃脫這命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