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廂內充斥着吵雜的音樂聲,男男女女在隨着節奏舞動,喝酒,唱歌。
過了半晌,忽然包廂的門被打開,一個金髮男子出現在門口。
英俊的無可挑剔,身上卻帶着一種有些消沉的情緒。
那時候還在猶豫來不來,後來還是來了,他想痛痛快快的醉一場。
他從小到大,都是被以繼承人的標準培養,從小紳士變成了大紳士,英俊迷人,粉絲千萬。
可是這些都不是他想要的。
他想要的,他從來都不曾擁有。
他有時候很羨慕牧昊天,他可以爲所欲爲,他狂妄,他想要做什麼都隨着心來,也許這樣名聲不好,可是活得輕鬆自在。
他不常喝酒,他要保持清醒的頭腦,應酬也很少去,都是手下去。
他作爲一個銀行總裁,無權但是有的是錢。
他住的起城堡,開的起最豪華的遊輪跑車,可是卻得不到自由。
他的父親母親對他寄予厚望,他從小便一直被束縛。
現在父親母親都走了,他卻再也自由不了了。
包間裡混亂的人羣,彷彿和他格格不入,可是他還是走了進去。
衆人給他讓座,正好坐在中間,在劉欣雨的邊上。
劉欣雨微微蹙眉,這個男人她認識,在法國有誰不認識他?
可是原本對他的好印象都沒了,他怎麼也會來這種地方?
劉欣雨抿着脣,不斷的被邊上的幾人灌酒,幸虧她酒量大,否則早不知道醉了幾回。
“丹尼斯,你可算來了,我們這都唱了幾輪了,你可要罰酒。”塞西爾裝作熟絡的樣子,湊過去,把一杯酒遞給丹尼斯。
丹尼斯微微蹙眉,他不知道還有這種規則,因爲他就像是一個好學生,從來不去那種娛樂場所,又怎麼知道遲到是要罰酒的?
爲了不破壞興致,丹尼斯很豪氣的接過酒,一口乾盡。
那一輩啤酒在他的喉間激盪,他的臉色有些難看,喝的太快,亦或是酒太烈?
這是什麼啤酒?
丹尼斯只是不常喝酒,又不是沒喝過酒,他只覺得有些不對勁,卻沒有多說,反正他只要喝醉了就行了。
隨着時間的推移,塞西爾不斷的給丹尼斯灌酒,灌酒……
劉欣雨那雙眸子中帶着少許的斂光,微微眯起,總覺得有些不對勁,像是一個局。
可是現在收手還來得及嗎?
不知爲何,從身體深處有一股火要燃燒,令她有些……蠢蠢欲動……
劉欣雨抿脣顫顫巍巍的站起身來,“我好想有點醉了,我想我要走了。”
塞西爾咧嘴一笑,露出微黃的牙,“這麼急幹什麼?還早着呢。”
劉欣雨越來越覺得不對勁,想要趕快逃離,“不……不用了……我頭有點暈,先回家了。”
塞西爾側過頭看向醉的差不多的丹尼斯,眼眸深處掠過一絲暗光,心裡說着,頭暈就對了。
劉欣雨本能的往包廂外跌跌撞撞的走去,可是還沒到門口就昏了過去。
在之後便是一片黑暗……
……
凌晨時分,劉欣雨睜開眼,頭痛欲裂,以及那一股要將她吞噬的火焰都令她想要瘋狂。
她大口的喘息,想要看清眼前是什麼,卻一片黑糊糊的什麼也看不清。
唯一可以知道的就是她現在在一張牀上,她如同一個瞎子一般伸手摸着邊上,想要找到支柱站起身來。
卻不想這一摸……摸到了什麼……
如同觸電一般立刻鎖回手,她的臉如同被火灼燒一般,只覺得心跳跳的好快。
剛剛是不是碰到了什麼……不該碰的東西?……
只聽到一個痛苦的低吟聲傳來,是一個男人!
劉欣雨一驚,心跳如雷,想要立刻跳下牀去回家!
她如同一隻無頭蒼蠅,胡亂的想要起身,卻昏昏沉沉的,終於站起身,卻又昏沉的倒了下去。
“啊!”她尖叫,卻沒想到自己正好倒在那個男人的身上!
她可是連男朋友都沒有啊!她可不想自己的清白就毀在了這裡!
好想立刻離開,卻只覺得身體軟的如同一灘春水,有氣無力,不斷地掙扎想要起來,卻還是不斷地癱倒。
丹尼斯被剛剛忽如其來的‘重物’給壓醒,他睜開眼,正看到面前那個黑色的眼眸……
丹尼斯的頭昏昏沉沉的,下身傳來一陣陣無名火,本來就被下了藥,剛剛某女的一觸碰,更是引得丹尼斯口乾舌燥。
他看不清眼前這個女子是誰,她身上的幽香以及她不安的亂動,都引得他大腦充血。
她的那雙黑眸子,好美……
“子衿……”他低吟,聲音傷感,摟住她翻身將她壓在下面。
是她嗎?他一直心心念唸的女人……
“你……你是誰……你幹什麼……”女人有些恐慌的聲音傳來,聽在丹尼斯的耳中卻聽不清聲音只能模糊的聽見她的音調。
“子衿……子衿……”他低下頭細吻她,第一次他忍不住,想要她!
再也溫柔不起來,他心心念唸的女人,他一定要得到她!
發出一陣如同野獸般的嘶吼,場面混亂不堪……
……
當劉欣雨醒來的時候身邊的男人已經醒來許久,他面無表情,從一開始的震驚到後來的憤怒。
他以爲這個女人是塞西爾塞給自己的,自己竟然還被下了藥?
等她醒來,他看着她蒼白的臉,第一次對着一個女人發出這般低沉又陰冷的聲音,“你要多少錢?”
要多少錢?……如同一把刀,割她的心。
她就像出來賣的嗎?!
劉欣雨的臉色陰沉,格外的冰冷,眸中掠過一絲冰冷,吐出兩個字,“無價。”聲音如冰,卻有穿透力一般。
丹尼斯一愣,便看到眼前這個女人冷靜的穿好衣服,狠狠地瞟了他一眼,姿勢怪異卻直挺着腰板踏着離開房間。
劉欣雨深呼吸,假裝淡定的離開,心亂如麻,和一個陌生的男人,度過了第一夜。
她從未想過,她的第一次會是這種情況。
咬着下脣,給自己打氣,離開。
她的背影很高,她原本就是做模特的,身材比例完美的無可挑剔,再加上東方女人如同羊脂玉一般白皙細滑的感覺,在丹尼斯的心裡留下很深的印象。
他楞在那邊,側過頭,看到了那一抹紅色,如同一把刀子,刺疼了他的雙眼。
他不知道自己那麼做有多傷人,他的心情很低沉,心亂如麻……
腦海裡兩個黑眼睛黑頭髮的女人不斷交織,一個高傲的冷若冰霜,一個嬌弱柔美卻有柔有剛。
兩個截然不同的女人。
令他頭痛欲裂!
丹尼斯衝去浴室,打開噴灑,便直接沖刷在他的頭上,還是早晨有些陰涼,卻直接用冷水,他卻渾然不知。
……
陸子若從別墅回家後便一直養着,艾德里是有多狠?每一次都幾乎要把她玩死,渾身上下無處沒有傷痕。
以至於每一次她見到艾德里都如同見到蛇蠍,避之不及,從心底的最深處恐懼,害怕……
而她的孩子……
也在這一次中小產。
她哭着忍受着那胎兒墜落般的疼痛,心如刀絞,那麼多的血……而艾德里就像聞到腥味的狼,看見了血更加興奮。
她無法保住孩子。
而現在她都麻木了,也不在乎了。
這個世界上,所有人都有家,只有她是孤身一人。
全世界都有家……只有她至今還是孤身一人!
她痛苦的咬牙切齒,摸着那顆心,原來它也會痛。
原來痛起來還是那麼的錐心刺骨。
想要哭泣,卻發現沒有眼淚了。
她有一種瘋狂的想法,那雙眸子如同泣血一般,她要和他們一起死。
憑什麼就她一個人腐爛,就她一個人墮落。
她什麼都沒了,她沒有爸爸,沒有媽媽,沒有姐姐,沒有戀人,也沒有孩子。
一時間輕生的想法在她腦海裡不斷地迴盪。
這一次她是真的想把孩子生下來,可是命運不眷顧她,每一次命運都不眷顧她。
她只能眼睜睜的看着孩子變成一灘血液。
醫生說……她只有兩週。
她還不知道她是男是女,她甚至連她的一次心跳都沒有聽過。
她不是第一次墮胎,上一次醫生說過,她因爲墮胎次數太多生育的機率微乎其微。
這一個孩子,雖然她懷她是有目的的,可是這是她最後一個孩子。
也是她唯一令她心酸的想要哭泣的孩子。
“寶寶……你放心,媽咪很快……很快就會來陪你。”她笑着,模樣猙獰。
穿着潔白的裙子,絲毫不感覺冷,拿起艾德里給自己的搶,笑容猙獰。
放入包中,像是平常出門一般,她走出家門。
打的去醫院。
她知道,陸子衿在醫院陪他。
陪那個狠心的男人。
她面無表情,如同一個喪失了靈魂的屍體,面色慘白,披頭散髮。
的士司機被她這模樣嚇了一跳。
卻奈何陸子若剛上車便拿出一疊的錢,放在他那邊,雙眸空洞,聲音空靈,“去第一醫院。”
司機看了看她放在那兒的錢,嚥了口口水,千萬時別碰到鬼了。
可是錢放在那,那麼多,他一個星期也賺不了那麼多。
還是咬了咬牙開車,朝着第一醫院的方向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