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白天便在門口,諾斯知道,看到陌青的那一刻他便知道,白天來了。
可是他卻裝作什麼都不知道的樣子,和陌青打了一架,最後還引來了一羣人。
陌青也從窗口跳了出去,他那時候衝出門,其實只爲了,想要看看她。
卻可惜他的速度沒有她快,她早早的離開。
孤單的坐在辦公室中,等着一羣沒有用的人來調查,他想念的人卻再也沒有來。
和查克鬧矛盾,被他逼着要做自己不願意做的事。
只因爲自己的職權不夠,他甚至感到了一種自卑。白天的事情,加上這件事,第一次讓那麼淡定的諾斯那麼的惆悵。
用借酒消愁的方式,將自己灌醉。
醉了,真的看到了她,以爲是她來了。她坐在自己的對面,沒有了笑顏,問他,你爲什麼要這麼累。
諾斯喝酒搖頭,靠着沙發,鼻尖發酸的想要哭泣。
她又走了,離開的毫不留情,沒有任何的猶豫,空洞的房子,格外的安靜。
他睡着了,夢中也再也看不到她的身影。
他才知,自己錯過了什麼。
那個和他相遇在海灘的女孩,笑着告訴他,她叫顧白天,他一直一直把她當成自己的白天。
白天被烏雲遮蓋,卻再也看不到太陽,只能看到漆黑的天。
白天冷淡的將水遞給他,還冒着熱氣,此時諾斯纔像是做了一場夢一般,現在醒來了,接過說還很禮貌的說了一句,“謝謝。”
白天只是淡淡的點了點頭,什麼都沒有說,看了諾斯好一會,這才抿脣,“既然你醒了,沒有事了,那明天要出發嗎?”
諾斯沒有回答,卻抿脣反問道,“你想要回去嗎?”
白天一愣,咬脣,搖了搖頭。
諾斯想了一下,“那再留一日。”
白天蹙眉,不知道諾斯是什麼意思。那時候哪怕是自己有墜崖的危險,他也不會在上面停留一日。
可是現在他卻只因爲她說了一句不想回去,卻說再停留一日。雖然只有一日,卻讓白天的心裡洶涌澎湃。
其實她並不想留在這個城市,她不怕冷,留不留並沒有什麼所謂,她只是不想回到那個煩人的地方。
沒錯CIA的總部,就是她覺得煩人的地方。
她不喜歡那個地方,就像是其他幾個人一樣,在那邊,除了沒日沒夜的算計保命執行任務,還有什麼?
她覺得那是一個很刻薄的地方,在哪裡除了諾斯其他沒有能夠讓她信任的人。
可是她連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爲什麼要信任諾斯。她沒有記憶,不知道以前的所有東西,諾斯是好是壞,她更是不清楚。
卻莫名的信任他,把他當成自己生命中最重要的人。
哪怕他把她趕出去,她卻還是要想盡辦法要回去,就是這麼犯賤。
她不知道自己爲什麼要這麼做,只是一種感覺,這種感覺一直促使着她。
讓她想做什麼,就做什麼,隨心所欲。
“爲……爲什麼?”白天不明的抿脣問道。
諾斯只是輕笑,“你們來了這裡那麼多日,想必也想玩上一趟,明天去玩一日,再回去。”
“玩?”白天抿脣,看着諾斯,他並沒有開玩笑的意思,可是這並不像是從諾斯嘴裡能說出來的話。
他一向是個工作狂,能在他的嘴裡聽到放假,旅遊,玩樂這種字眼嗎?
可是白天也知道,自己又不是幻聽,既然諾斯讓他們‘玩’他們就給自己放假一日。
她是無所謂的。
正好,也可以去外面散散心,這些日子連續發生的事情不少。
她午夜夢迴總能看到一個穿着妖嬈裙子的長髮女孩,她有着和自己一樣的黑色長髮,她的笑容嫵媚,朝着她打招呼。
她們好像很熟悉,好像在哪裡見過,她叫着她小白,白天想要走近她,卻發現她很遠很遠……
當她醒來後仔細回憶,才發現,夢中的女孩不就是上一次在山洞中遇到的那個陌青?
難道他們以前真的認識?陌青……
白天一直將這件事壓在心裡,多次想要問諾斯,卻總是壓在喉嚨裡。
那一日在山洞中,諾斯和陌青以及顧遲尉對峙的情況,白天只要是不傻,就能夠猜測出,諾斯應該是知道着什麼。
否則兩方不會露出這樣的表情來,顧遲尉也不會憤怒的想要打諾斯。
而諾斯也不會就站在那邊任由顧遲尉去打他,甚至把他打成重傷,差一點就要死了。
一個人不會拿自己的生命來開玩笑,除非是真的很愧疚。
他在愧疚什麼?他在隱瞞着什麼?
白天雖然很疑惑,卻一直沒有問他。
他像是一個傻子,裝作不知道,一個不問,一個不說,他們中間就像是隔着一條大河。
明明看得清對方,卻過不去,因爲沒有船,沒有一條坦誠的船。
“我想……”諾斯的嗓子像是忽然卡住了,看着白天好久,忽然微笑一下,“我想,帶你去走走吧……”
他還是沒有要將所有事情道明的感覺,一直以來都是這樣,總是一開始以爲他要說什麼了,卻又不說了。
諾斯啊諾斯,你什麼時候,什麼時候才能大膽一次,讓我看看你的真誠。
白天嘆息,卻不在說話了,她靠着牆壁,抿脣道,“那你好好休息,我先出去了。”
諾斯‘嗯’了一聲,她剛轉身要離開,諾斯的聲音就傳來,“那個……我昏迷了多久?”
白天挑眉,看了看時間,冷冷的回答,“6個小時。”
“這6個小時你都在這裡?”諾斯抿脣問道,有些彆扭的看着白天,上一次他醒來邊上是她。
這一次醒來,邊上還是她,上一次他沒有問,兩人沉默了好久好久。
這一次,他纔想要問,其實不是想要問這個,而是想問,你是不是心裡有我?
諾斯不知道,原來自己也是這麼矯情的一個人,自己都被自己噁心到了。
他不知道矯情這個詞,但是他都爲自己感覺到噁心。
哪怕想着,要和她說明一切,卻還是說不出口來,或許這便是他們之間的障礙吧。
“是的。”白天只是冷淡的回答,見許久諾斯都沒有再說話了,才繼續轉身,留給諾斯的只是一個冷冷的背影。
諾斯像是呆滯了一般,呆呆的坐在那邊,不說話,許久看着她離開的那道門,感覺房間裡怎麼這麼冷。
這麼空曠。
白天,我會向你坦白一切。
就在明天吧……
諾斯許久才下定決心,卻感覺心事重重。
白天離開諾斯的房間,正好碰到了去吃夜宵的艾米,她這些日子看起來也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
倒是引得了白天的一點好感,或許是同病相憐,總覺得自己能夠理解對方了。
白天依舊是那副冷漠的樣子,這次倒是艾米先開口說話了,“白天,要去吃夜宵嗎?”
白天本來不覺得餓,但是艾米這句話像是在邀請她,她只是挑眉,便淡淡的點了點頭。
她不是猶豫的人,有什麼說什麼,答應事情也很快,只要是答應了就一定會坐到。
這種性格,說是豪爽都不足爲過,總覺得一個女孩有這麼直的性格,會不好。
可是她很直,卻不粗狂,有女人的細膩在其中。
或許也正是因爲這樣,所有這羣人才願意被她領導,被她的性子所折服。
“那我們去樓下吃,聽說這裡的夜宵很好吃。”艾米的性子本就火辣,跟不熟的人也能夠聊得來。
她纔不管白天有多冷淡呢,這麼一個大隊伍,就只有他們兩個女人,也有夠寂寞的。
兩個女人便這樣,來到了樓下吃夜宵的地方。
因爲雅庫茨克這裡十分的寒冷,吃的東西也一般以熱湯那種爲主,吃的暖和。
他們也不像是平時在那些大餐廳吃飯,拘束的不行,兩人都比較放鬆。
艾米的雙頰有些紅紅的,或許是吃的比較熱的原因,她的臉色都紅潤潤的。
她笑着喝啤酒,白天看着她,第一次看艾米這副樣子。她拿着那種很大的啤酒杯,倒滿了啤酒,一口一口的喝。
是一下子喝了大半杯,像是想起了什麼,喝酒的時候尤爲猛,不怕喝醉一般。
白天喝酒就比較斯文了,一杯啤酒,那麼大一杯,艾米喝了三杯了她才喝了半杯。
不像是艾米這樣感性,她則是比較理性,艾米看着白天傻笑,似乎有些喝醉了。
白天不會像別人一樣勸酒,讓她不要喝了,而是和她一起喝。因爲她覺得勸酒是沒有用的,只要是對方想要喝,就該喝個夠,喝到自己都不想喝了這才行。
阻止她只會讓她更難受,喝醉酒的人,像是一個孩子,會把自己所有的情緒都放在臉上,飄飄欲仙,但是腦海裡是痛苦的,哪怕再飄飄欲仙,表情卻還是痛苦的。
就像是艾米現在這個樣子,十足的像一個失戀的女孩。
在山上,她便一直蒙着自己,現在終於可以發泄了,終於可以爆發了,是該讓她多喝一些。
艾米一邊喝着酒,一邊傻笑,“白天你知道嗎?諾斯小時候可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