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舊沒有動靜，但並非找錯了地方。
門後確實是曾經那個黑色水潭所在的空間，甚至被摧殘過的痕跡也如此明顯。
因爲當時燃霜版本的萬千觸手，四周被切削得堪稱光滑。
而包括腳下翻滾着聖物的水潭，稍經修葺之餘，竟也是乾脆匯聚成了一個。
甚至這僅有的一個裡，此刻也是空空如也。
看上去上次處決掉代理人兄後，雖然對於整個裡萊爾汀的穩定性沒有太大影響，但還是導致聖物系統沒有人維護。
外加當時被自己摧殘掉了不止一件，印象中剩下的也就是那隻柔性顱骨了——也確實握在霞女士手裡。
就在水潭旁邊，能清楚地看到兩個人的對峙姿態，其中面向這邊的正是霞。
而不管是她還是女巨頭，都赫然沒往這邊看一眼。
至於原因——
“我對夢境力量不太熟悉，大概可以暫停一分鐘。”
後面跟上的魔女，已經是隨口跟付前確認。
沒錯，何止是沒有看一眼，霞她們現在的狀態，完全是被按下暫停鍵的樣子，張着嘴呼吸都不帶有的。
裡萊爾汀的一些變化，本來就是計劃中關注的內容。
是以剛纔發現有兩位巨頭在激烈溝通後，魔女和自己都是很有默契地稍作傾聽。
之所以最後看了一眼，就是因爲傾聽已經結束，暫時沒有太多有意義的內容。
而魔女的反應更是堅決，隨手就來了個時停結界。
看似驚人，但不算奇怪。
前面已經是展示過隨手接管噩夢，對一個代理人都被幹掉的無主之地，稍加操作實在正常。
更何況考慮到這地方的私密性，覆蓋範圍完全不需要那麼大。
對付前來說，好奇的還是魔女來這個地方，是準備如何操作。
“不過應該足夠了，讓我找找看。”
不負所望，沒有理會霞手裡拿着的聖物，魔女下一刻已經是走到了水潭前，伸出手去。
而那原本遊絲般的波紋，隨之瞬間變得洶涌。
……
這動靜好像之前見過。
付前自然是對教宗充滿信心，一時目不轉睛地注視。
而眼熟的說法也並非亂講，當時代理人兄身上，好像也有過類似動靜。
甚至渦流翻滾間，其中還有稀奇古怪的東西出現——這個也挺古怪的。
魔女的掌控實在可靠，不過幾個呼吸，黑色渦流中就真的有東西翻滾出來，甚至彷彿被力量牽引，緩緩落入她的手中。
巴掌長短，紅綠相間。
那是隻色彩甚至稱得上豔麗的金屬小鳥，一側翅膀位置，甚至還能看到上發條的地方。
只可惜色彩還是掉了不少，露出下面有些冷硬的金屬與鏽色，一時讓水潭倒真的符合了自己之前垃圾箱的比喻，像是其中被小朋友丟掉的玩具。
好在雖然從那讓人倍感壓抑的液體裡出來，卻是並沒有粘上額外的污垢。
以及即使以付前的雷達視角，都能輕鬆確認其中的超凡性質。
很明顯這東西，跟墮星一族的其它聖物屬於同樣範疇，是這個大型噩夢的存在基礎之一。
“應該就是它了，看來我沒有感覺錯。”
付前點評間，魔女竟也是細細打量了一下那隻發條鳥，最終點了點頭。……
所以甚至是個創新性方案嗎？之前都沒用過的。
從魔女的說法裡，不難聽出來她也只是推斷這裡有這樣一個東西，完全是首次操作。
當然暗月騎士並不會因此有什麼質疑，感到的唯有教宗的自信。
至於怎麼能推斷出來這裡有這個東西，其實也不難想象。
教宗之前就知道這地方，然後今天早些時候甚至是來過一趟，掌握一下它的具體屬性可謂信手拈來。
一時對於魔女準備拿這東西幹嘛，付前更是期待。
咔……咔……
而下一刻卻見魔女把玩之間，竟是在真的嘗試上緊發條。
“抓住。”
並示意付前手放在上面。
付前依言照做，卻見隨着發條旋轉，唯有內部傳來機括聲，鳥沒有任何動靜。
這東西好像壞了。
“到了。”
雖然人的動靜很大。
一陣奇異的，彷彿在夢境與現實之間遊蕩的沖刷後，光線驟然明亮。
而魔女的提醒中付前擡頭望去，卻見眼前早已經不是墮星一族的地下禁地。
取而代之的是極有生活氣息，明光籠罩下的建築——甚至裡面真的有身影在活動。
“末日？”
付前看着不算太遠處的角落裡，某個人類背影上垂下的褐色頭髮，轉頭跟魔女確認了一句。
……
不得不說，跟正常的末日景象反差很大。
萊爾汀那邊同樣陽光明媚，但這生活氣息可比不了。
就在說話的功夫，那個背對這邊的人員甚至走動起來。
結合四周看起來還算整齊的景象，以及建築的特別造型，恍惚間似乎來到了某個古老手工作坊。
甚至做什麼的都不難看出來。
一眼望去，付前就已經發現了不止一隻木搖馬，甚至還有同樣材質的袖珍小屋。
全都是小朋友玩具的樣子，雖然沒有魔女手裡那隻發條鳥，但風格倒是對上了。
而確認同時，付前感覺自己應該是理解了魔女的思路。
“嗯，這裡屬於其中比較特別的一個地方，我覺得可能會對你說的情況比較敏感。”
魔女果然是確認了他的說法，並展示了一下空空的手裡。
“雖然知道位置，但這個世界空間跨越還是太不穩定，需要一個東西來定位。”
果然如此……從噩夢到末日，不得不說教宗的思路很靈活。
至於爲什麼噩夢裡的一件物品，可以幫助對“末日裡的現實”進行定位？
其實結合裡萊爾汀出現的原因就很容易理解了，那東西本來就是上位者們爲了突破屏障，侵蝕現實世界所作。
它的一個力量構成基礎，能夠對應被上位者蹂躪之後的某個場景，實在不是太奇怪的事情。
至於發條鳥爲什麼又不見了？
定個位而已，魔女明顯暫時無意摧毀裡萊爾汀，沒必要把那樣一份東西直接帶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