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應該怎麼稱呼？
神秘學義體？玩偶飛昇？
剛纔短短一瞥間，就能知道艾蘿整隻小臂上的血肉已經全部被刨除，然後用梳理好的棉絮取代。
創意來源先不說，單這份手藝都值得讚歎。
包括最終效果也是驚人，竟是完全不影響行動的樣子。
能讓魔女第一時間想到的地方，果然不簡單。
“可以這麼認爲，所以你還發現了什麼？”
而魔女明顯無需確認，就知道付前指的是什麼。
剛纔示意上前打個招呼，明顯就是讓近距離感受一下。
“還有……天氣不錯但太熱了。”
甚至還沒結束，面對魔女的新問題，付前略一思索，竟是把之前的尬聊內容搬了出來。
“說得對，可能那東西畫得太大了。”
而魔女的反應似乎有些不合常理，下一刻竟是擡手指了指頭頂。
……
果然是地下嗎？
付前看着甚至有幾朵雲彩的天空。
老實說一眼望去，觀感還是挺自然的。
如果不是從剛纔到現在，始終沒有動一下的話。
位於地下的玩偶工坊，神秘學義體飛昇的工人，畫出來的天空庇護下，於漫長歲月裡，製造出數量衆多的庫存……
不得不說這衆多元素組合起來，觀感還是有些奇妙的。
“所以你最早是怎麼發現這裡的？”
讚歎間付前甚至是好奇起，當年魔女發現這裡的場景。
“就像之前跟你說過的，出生後四處遊蕩，唯一本能想去做的就是尋找‘母親’的痕跡，但並沒有什麼收穫。”
魔女也是完全不介意跟騎士分享的樣子，一時陷入回憶。
“然後我開始嘗試一些相對現實世界更超然的地方，比如夢境，還有後來的畫中世界。
“而這個地方就比較特別，明明本質上是現實，但卻有一些比較抽象的性質……然後我在這裡待了一段時間。”
……
原來如此，看得出來對這地方很熟。
眼見魔女繞過一棟棟房屋，閒庭信步，付前似乎能想象多年前同樣的一幕。
雖然裡面的人類有些特別，但好歹還可以交流的樣子，跟外面的末日場景相比，乍一看有幾分世外桃源的意思了，魔女會有此選擇不奇怪。
別忘了就算畫中世界，一羣人的狀態也說不上有多正常。
“所以你覺得這種特殊性質，原因會是什麼？”
共情只是一方面，對於魔女認可的特殊，付前自然是很感興趣。
“這也是我第一次來時好奇過的問題，雖然位於地底深處，但它跟外界卻並非毫無聯繫。”
說話間魔女竟是停下腳步，似乎在感受着什麼。
“甚至這種聯繫，就跟我剛纔說的抽象特性有關——”
話音未落，她已經是伸出手去，彷彿虛空抓握。
噗！
而下一刻，虛空竟彷彿真的被抓破，一蓬鮮血直接潑灑出來。
雖然還未落地就已經消弭於無形，但站在旁邊的付前，似乎還是聽到了某種異樣的啼哭。
既像嬰兒，又像羊羔，又或者是兩者兼有。
而在付前看來，這並非是因爲魔女暴行而發出的哀嚎，相反是一種被識破後的攻擊行爲。
除了哭聲，明顯重點是針對心智方面的衝擊。雖然自己因爲魔免狀態，實在是沒什麼被衝擊感。
“這樣能看到嗎？”
而魔女更不用說，眉毛都沒有皺一下同時，抓握的手也沒有收回，只是轉頭跟付前輕聲確認，彷彿手上抓了個標本。
“看到了。”
教宗如此照顧資質愚鈍的騎士，付前又豈會懈怠。
更不用說魔女動作尺度之大，幾乎要把襲擊者虛空拽過來的樣子。
而雖然眼前空無一物，但藉助於災厄視角，此刻付前卻是不難把握到，那地方落入魔女手中的東西。
甚至是對方的掙扎。
……
“末日裡的？”
雖然抽象視角下，具體輪廓不是那麼好體現，但位階還是容易的。
虛空後面那東西，毫無疑問已經擁有神性，甚至遠比一般半神強悍。
只可惜被驚擾下襲擊無果後，對方明顯嗅到了危機感，此刻正費力想要擺脫掌握。
而觀察着這樣的場景，付前也是確認一句。
“是，並且應該跟我們有關……它平時應該並不能捕捉到這裡。”
魔女認可了付前的問題，並在說話間手上似乎掠過一絲寒意。
而付前彷彿聽到了破碎的聲音。
視角里象徵災厄的眼眸，在這樣的動作下悄然消散。
因爲原本鎖定的目標已經不復存在，惡意與掙扎全部歸於虛無。
“我們的到來似乎造成了特殊的擾動，讓它很快嗅到了這裡。”
輕鬆碾碎目標，魔女小課堂卻並沒有結束，而是繼續分享着個人看法。
合理，否則很難相信這地方能維持這麼久。
付前對魔女的判斷並無疑問。
另外造成擾動是一回事，如此麻利地達成聯繫，這地方的性質確實有點兒不一般。
魔女也真的找了一個貼切的演示道具。
“類似羣星彼岸那種超然所在？老實說我覺得層次好像差了點兒。”
一邊思索，付前一邊也給出自己的想法。
“確實差了點兒，但本身具有一定的概念性，最終表現得特別敏感與脆弱，它能在之前的律法重現裡留存下來，我還是比較意外的。”
隨口表示同感，魔女再次伸手，虛空觸摸了一下。
“因爲聯繫的另一端，甚至可能不是一般意義上的超凡生物。”
確實。
這次無需魔女幫忙抓着展示，付前已經是鎖定了她指的東西。
酷熱。
剛纔還說太陽太大了，跟這會兒的熱感儼然差了維度。
這次虛空背後，彷彿是一片衆多力量混雜的破碎之域，不穩定到極點。
無盡的衝突與撕扯讓一切變得燥熱，進而涌動成了彷彿岩漿的海洋。
而這“海洋”正在掀起巨浪，似乎下一刻就會涌入這裡，焚滅一切——
“所以你認爲世界如果發生了某種難察覺變化，這地方可能有反應？”
一邊表示理解魔女的想法，付前一邊引爆了一隻災厄眼眸，躁動的“岩漿”瞬間平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