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少俠頗有膽氣啊。
這邊執夜人首席剛說完無人敢來打擾清靜，這就直接現場打臉了？
格蘭瑟姆的步伐堪稱不徐不急，但一眼望去就知道目的明確，這份優雅的終點正是蹭吃二巨頭。
甚至同時還能發現，看上去若無其事的觀衆們，也齊刷刷在關注到這一點，局勢可謂瞬間被牽動——
“方先生，沒想到你和元首席也在。”
雖然下一刻，颱風眼竟是微跳了一下。
血族優雅永不消逝，一路走到面前的格蘭瑟姆，臉上表情無可挑剔，如同不經意間偶遇老友。
只是看上去更有交情的，竟是旁邊的書店老闆。
“只是來蹭吃蹭喝的。”
如此變故，付前表情卻是同樣自然，舉着手裡盤子示意了一下。
……
證據充足。
付前手裡的結構力學傑作，即使少了一面承重牆的情況下依舊巍峨聳立，明顯對他的說法給予了巨大支撐。
一時間靈活如格蘭瑟姆，在這份坦誠下都有點兒被說服的樣子。
“宴會確實不錯……我也是非常慶幸自己來參加，原本如果瑟拉娜在的話，我更傾向於拜託她的。”
不過也僅僅是一瞬，下一刻格蘭瑟姆就很自然地表示了贊同，語氣甚至有幾分浮誇。
“只怕她也未必樂意，瑟拉娜有說過什麼時候回來嗎？”
不得不說元首席今天的姿態實在放鬆，相比於有些字斟句酌的格蘭瑟姆，下一刻已經是隨口接過話頭，表示瑟拉娜的宅家指數說不定更高。
格蘭瑟姆的說法，明顯是考慮到瑟拉娜的位階更高，古拉德一家不介意用這種方式，來表達自己配合的誠意。
只可惜確實不巧，人這會兒暫離上京了。
而元姍的反應，則是毫不避諱她知道這一點。
以瑟拉娜這種身份，執夜人應該不至於強制要求隨時報備。
然而對於她已經不在上京，元姍依舊沒有任何驚訝的樣子，盡顯掌控力。
乃至具體去幹嘛了這樣的問題，也是不做強制問詢，想不想說都隨你。
“可能會久一些，目前只是發現了跟之前泰勒的事情有關的一些線索，還需要具體調查一下。”
而雖然沒有給出準確答案，格蘭瑟姆的表現卻是乖巧，直接介紹了出行目的。
……
哦？
看得出來，瑟拉娜閣下的保密意識確實很高。
之前找她合作拍攝蒙受恩賜一幕，乃至介紹撿屍事件的幕後黑手，死亡主宰爪牙們的情況時，她曾經承諾僅限她和格蘭瑟姆知曉。
而這會兒元姍對格蘭瑟姆的說法多少有些驚訝，真的之前沒有被彙報過的樣子。
包括格蘭瑟姆此刻主動通個氣，也依舊沒有提到死亡主宰，而是以泰勒受陷害事件爲中心。
“我很期待收穫。”
好奇之餘元姍明顯是想到了什麼，嘴上說着期待，眼睛卻是看着付前。
“一定第一時間轉達。”
格蘭瑟姆哈哈一笑，姿態越發瀟灑。
不過雖然交流如此融洽，他依舊並未久留，很快就託故告辭。
甚至離開之前，還專門推薦了一下自己比較欣賞的某種點心。
“好吃嗎？”
對此元姍也是並不在意，甚至目送格蘭瑟姆遠去後，很快就盯着付前的手。後者真的十分採納建議，沒等說什麼就已經把格蘭瑟姆的推薦丟進嘴裡。
“老實說……我有點兒不能理解血族爲什麼會喜歡吃辣。”
付前很快回應了元姍的好奇，甚至表情已經說明了一切。
他丟進嘴裡的是一種色澤金黃的小蛋糕，按格蘭瑟姆的說法屬於歷史悠久的甜品。
“具體形容一下的話，就像是蜜蜂用尾刺蘸了蜜蜇在你舌頭上。”
沒錯，甜倒確實是甜的。
然而某種特別的辣味兒劑，混合之下似乎充當了開路先鋒的，在割裂味蕾把甜味送進靈魂深處。
“那算了。”
看他表情就已經興趣缺缺，元姍的反應也是乾脆，直接表示不做嘗試同時，已經是伸手又偷了個其它的。
只可惜這次控制得就不太好了，直接導致了付前的傑作小範圍坍塌。
……
“泰勒也算是命途多舛了，不過歷經這樣的磨礪說不定能更快成長，跟他那位齊名的老對手一樣。”
付前自然不會在意這種小事，甚至還是認真地把辣味甜點吃完，方纔開口感嘆。
那傢伙確實沒腦子又倒黴，但你確定你說這話合適？不少磨礪你都是罪魁禍首吧？
那一刻雖沒有反駁這個說法，元姍表情卻意味深長。
“聽上去你對那位姜恩挺看好的樣子？他最近日子可不好過。”
不過並沒有糾纏這一點，她很快就好奇起付前提到的另外一人。
“那是當然，毅力心性都有，無非少了幾分運勢，假以時日恐非池中之物。”
真就繼續給出好評，付前輕鬆保持住世外高人的姿態。
“這話說了等於沒說，難的不就是運勢嗎。”
元姍幾乎是白他一眼，超凡之路空有心性，到頭來下場悲慘的不知凡幾，實在不足以作爲理由。
……
姜恩果然還是相對更沉得住氣。
對於元姍的反應，付前得出的卻是另一方面的結論。
那位因緣際會發現齒喉裡的“秘密”，進而一舉突破後，竟是沒有急着莫欺少年窮，低調得連執夜人都沒有掌握到情況。
當然了，今天之後就未必了。
跟元姍這段對話，無疑是真正的閒聊，稱不上什麼深意。
但你架不住別人去思考其中深意。
剛剛還提到過，自己和元姍二人屬於這場宴會的隱形核心。
那被自己兩個人提到的，就算看上去再平平無奇，不免也要沾一點兒光。
更不用說原本就是大名鼎鼎的南北雙驕。
考慮到南泰勒北姜恩此刻的狀態都有些微妙，目光再次匯聚下，上京又會生出怎樣的風雲呢？
尤其對於姜恩來說，也算是有了一份不輕不重的背書。
按他的性格，迴歸家族的概率還是很小的，而孤家寡人在外面混可沒那麼容易。
好歹是“死亡主宰”的眷屬，稍微引導一下命運也算舉手之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