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市老城區的一棟老樓房,二樓一戶一家五口擠昏暗狹小的客廳,邊看電視邊吃着飯。
電視上正在播報天氣預報:
“......熱帶風暴級颱風“黑旋”將以每小時20公里左右的速度向北偏西方向移動,強度變化不大或略有加強,今日晚間移入東海南部海面。14日22時至15日22時,黃海以東洋麪將有6-8級大風,颱風中心經過的附近海面風力可達9級,陣風10-11級。以上是本臺報道……”
“颱風要來了。今晚咱們把門窗都關嚴了,電線插頭都拔了。”孫老爺子吃好飯後扇着蒲扇叮囑着家人。
兒子和媳婦邊吃邊點頭。
一旁的孫阿婆正在給圈椅裡的小孫子餵飯,轉頭看看外面陰沉的天,擔心的說:“這颱風也不知道嚴重不嚴重?”
“媽,你放心吧,往年都沒啥事,別擔心了。”孫明嘴裡含着飯含糊的說。
“是啊,媽,沒事的。”一旁的媳婦小娟附和道。
一家子吃好晚飯後就着手關窗固定,拔掉所有電源。
到了晚間狂風大作,不一會兒,狂風夾着暴雨傾瀉而下。雨越下越大,風越刮越猛,暴風像瀑布似的傾瀉下來,風把雨和水攪拌在一起,像密集的子彈般噼噼啪啪射來,窗戶發出了“劈劈啪啪“的聲音。
小寶在暴雨聲中驚醒,哇的一聲驚嚇的哭了出來。在旁邊給孩子搖着蒲扇的小娟連忙坐起來,把孩子抱在懷裡哄着。孩子依舊哭鬧不止,小娟一隻手抱着孩子一隻手捂着孩子的耳朵,連忙走到位置靠內側的客廳裡。
孫明也跟着坐起來身,幫忙哄了一會兒。
屋外狂風大作,屋瓦齊鳴,地動天搖。忽然響起一聲聲巨大的爆破聲。等孫明回過神,忍着耳鳴,急忙跑去拍打父母臥室的房門,敲不開孫明就一腳踹開房門。只見臥房內一片狼藉。臥室的窗戶都破裂了,狂風暴雨打了進來,半個房間都已浸在水裡了。
溼漉漉的臥牀上,睡在窗邊的孫老爺子全身都是破碎的玻璃,孫阿婆也被部分碎片波及到,兩人都昏迷過去。
孫明連忙將兩位老人抱進了客廳。將兩間臥房門關上,又用棉被緊緊的塞住客廳窗戶。
小娟顧不上哭喊的小寶,將他放在圈椅裡。開始處理兩位老人身上的碎片。孫老爺子雖然全身傷口密密麻麻的,但卻沒有孫阿婆嚴重。孫阿婆身上的玻璃不多。但是好巧不巧,有一塊長玻璃卡在了大腿動脈處,血止都止不住。
小娟立馬喊孫明叫救護車。孫明昏昏亂亂的找出手機。抖着手撥過去。
電話3秒後接通,那頭聲音嘈雜,亂糟糟的腳步聲,叫喊聲。電話裡嘈雜的背景聲中一道女聲響起:“這裡是S市急救指揮中心,請問要救護車嗎?”
例行幾句詢問後,被告知救護車十分鐘後達到。
十分鐘過去了……孫老太的身體越來越冰冷,嘴脣已近透明。而一旁的孫老頭身體缺開始發黑,暗沉沉的。
孫明心亂如麻的看着手上按壓的毛巾已經變成血紅色。懷裡母親的體溫在不斷降低。孫明心被緊緊的揪住一般無法呼吸。
“不等了。”失去耐心的孫明抱起母親準備往外走。
準備開門時終於聽到了唔哩~唔哩~的鳴笛聲。小娟拉着孫明的手暗暗鬆了口氣。
打開門。樓道里有也鄰居打開了門,樓下一戶的人家也受了傷,等救護人員上樓,擡走了幾位傷員,只能有一位家屬陪同。
他不放心的回頭看着自己的妻兒。小娟說:“你放心,我和小寶在家等你們回來。”
孫明面色凝重的點點頭,下樓跟車走了,救護車就像波濤洶涌的汪洋中的一片小舟,晃晃悠悠的開遠了。
小娟回屋哄着小寶,小寶哭累了睡着了。到了後半夜遠處好似又時不時的響起了爆炸,小寶將醒不醒的哼唧着,小娟哄着孩子愁眉不展得靠坐在椅子上坐了一夜。
當時鍾指向8:00時,外面依舊是得昏天黑地、混混沌沌的,風勢兇猛,像是羣黑色的瘋狂的巨龍,要把大地吞噬。
小屋內接連停水、停電、停煤氣,電話也無信號了。小娟覺得好像世界末日來了一樣!
她蒼白着臉緊了緊手臂,哄着已經脫力的低聲嗚咽的小寶,忽然依稀聽到外面的馬達聲和呼喊聲。
等馬達聲近了,只聽得有聲音自大喇叭裡面不斷重複,“市民們,受特大臺風影響,本市市政管網全部暫停運營。請市民們居家避難,不要出行。颱風過後救護隊將帶領大家轉移。”
小娟心裡生出了些許希望。抱着小寶又堅守了一天一夜。終於第三天早上臺風小了許多。
咚咚咚,小娟坐在椅子上迷糊的時候,敲門聲響起,“有人在家嗎?我們是救護隊的,請開門。我們帶你們轉移到安全的地方。”
小娟趕緊打開門,只見屋外是一個大眼睛的小姑娘。小娟母子二人做好安全防護,帶上早已準備好的簡單行李跟着那位小姑娘走出門時。樓道里的鄰居們已經互相攙扶的往外走了。
他們來到一樓的平臺上。看的外面是停靠着三艘紅色的汽艇,汽艇被包裹的密不透風。
“穆妍”小娟看到汽艇上有個小孩子朝她身邊的小姑娘揮手。
接着汽艇和他們站立的平臺之間架起了一座土橋。
“傷病員先上,小孩、老人和婦女第二批,後面還有汽艇會過來,大家不要擁擠。”叫穆妍的小姑娘邊說邊有條不紊的指揮着大家上了汽艇。
小娟抱着小寶走上土橋,看到外面原本乾淨、寬闊的馬路此時變成了一片汪洋大海。水渾濁不堪,黑醜難聞。水面上漂浮着破碎的塑料管道、木板、泡沫、紙屑、鞋子雜七雜八的東西。兩側的1米多高的灌木叢已經被水沒過……
天空中依舊下着淅淅瀝瀝的小雨,但是這雨卻並未沾到身上。直到帶着小寶坐到封閉的汽艇上,小娟才鬆了口氣。
穆妍跟隊友們看着空中的雨。他們看到暗黑元素裡的黑氣順着雨水落到地上。積少成多,地面的積水內黑氣在暗暗涌動,甚至有些伸出黑色觸角一般往人身上黏去。
他們把汽艇的防護罩來到最大。行駛着汽艇朝着臨時安全聚集地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