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老屋與花圃

幾人一路沉悶的回了家。穆妍謝絕了小藍嫂子的邀請。自己進了家門,準備燒火做飯弄些熱食,等太姥姥回來好填填肚子。

穆妍雖是城裡的孩子。可她爸媽從小把她當兵蛋子養。穆妍性子野,也樂意過的糙些,生活能力不錯。

只見她麻利的生火燒水。又翻出些白麪,加了雞蛋、蔥花。烙了幾張雞蛋餅,最後弄了份水蒸蛋。

水蒸蛋剛放進竈上蒸,就聽見屋外的敲門聲,有人喊她:“小妍,我進來啦。”

穆妍忙出門一看,原來是阿藍嫂子,她手裡端着個黑色小瓷鍋,鍋上頂着盤醬菜。穆妍忙將她請進來。

“我鍋上熱的小米粥喝不掉,給你拿些過來。”阿藍熟門熟路的自己端着鍋走進竈頭間。

一看竈頭上煎好的雞蛋餅,鍋裡的蒸雞蛋。驚訝的說:“呀,小妍可真不像城裡丫頭,這麼能幹啦。”

穆妍忙道:“瞎弄的,就會這兩樣,想一會兒給太姥送去,她早起沒吃飯呢。謝謝阿藍嫂子了,這小米粥熬的真好。一會兒你裝些雞蛋餅回去,我跟太姥也吃不完。”

阿藍嫂子也爽快,一邊應好,一邊跟穆妍說:“你也別出去找太姥了,一會兒太姥也該回來了。嫂子在這幫你多燒點水,等太姥回來給她清洗解解乏去去晦氣。”

穆妍略微躊躇了一下,就應了阿藍嫂子的話。

燒水時阿藍嫂子從竈頭旁的櫥櫃裡拿出一個木盒,裡面放着幾個黑色陶土罐子。上面好像寫了些古篆文。阿藍嫂子從幾個陶土罐子裡取了幾樣草藥放進大鍋裡。

穆妍靜靜地看着阿藍嫂子嫺熟的動作,感謝道:“阿藍嫂子,謝謝你啊。我太姥這多虧你照顧啊。”

阿藍嫂子幹着手裡的活,低頭一笑,嘴角邊的小梨渦就顯了出來,說:“該是我們謝謝太姥纔是,一直是太姥照顧大夥。我這不過就是搭把手的小活”

若是以前穆妍只會覺得阿藍嫂子不過客氣,太姥軟軟和和的,對誰都一副笑容可掬的模樣,就是個可愛的上了歲數的小老太,還能照顧全村人?

可是今天的太姥讓穆妍覺得很陌生,些許威嚴肅穆,村民們似乎也很信服於她。穆妍第一次覺得平時軟軟和和的老太太不一般。

穆妍又好奇的看着陶土罐子問:“嫂子,這陶土罐子裡是啥啊?”

阿藍嫂子說:“這是太姥她們制的草藥。村裡流傳下來的古法炮製的。平時村裡人愛拿這些泡水清洗去乏的。”

太姥會些中醫穆妍知道的。媽媽當年會去學軍醫,也是從小受了太姥潛移默化的影響。

倆人正聊着。外面傳來開門聲,穆妍探頭朝外望去。看到太姥回來了。

穆妍忙喊道:“太姥您回來啦,早飯燒好了您快過來用些。”

老人轉頭望了過來,佈滿皺紋的臉上平時都是慈祥的笑容,可現在卻皺緊了眉頭。

看到穆妍時眼神略略柔和下來,柔聲問道:“小妍,今天沒被嚇着吧?”

穆妍忙搖搖頭,說:“太姥,我好着呢。阿藍嫂子幫燒了些草藥水,說是讓你清洗一下去去乏。”

太姥點點頭,步入廚房,跟阿藍說,“阿藍,今日又給你添麻煩了。”

阿藍邊迅速的擺着碗筷邊道:“太姥,您這跟我見外了。平時多虧您照顧我們。我這做得都是小事。穆妍纔是孝順又能幹,專門給您攤的雞蛋餅。”

此時穆妍端上了阿藍帶來的小米粥,問阿福幾位大叔的情況咋樣了?

太姥皺着的眉頭略鬆了鬆,告訴她們還好發現的早,阿福幾個現在穩住了,等下午應該就能醒過來來了,將養個兩天就無大礙了。

穆妍接着問小河是真的被投毒了嗎?太姥卻沒有再說什麼。仨人在竈頭間的小木桌旁默默的用了早飯。

吃完早飯,太姥就去清洗了。

穆妍隨着阿藍看着院子裡的花花草草。太姥家的老屋雖然陳舊,卻是古樸雅緻的古建築。

不僅僅是太姥的老屋,整個村子都是青磚白牆黛瓦的古建築,背靠着巫明山,門前就是蜿蜒的小河流過,掩映於青山綠水之間。

若是從高處往下看,聚族而居的村落層樓疊院、水光山色交輝相映。就是一幅動靜相宜、安逸清幽的山水畫。

老屋有兩層。屋外是一條直通木質雕花院門的石子路,路寬能夠兩三人通行。

整個院子規劃的錯落有致,東、西兩片大花圃又各被分割爲多個小花圃,之間有阡陌的小路連接着。每個小花圃裡種植的植物各不相同。

穆妍跟在阿藍身後看着她熟練的伺候着植物,轉頭細細的觀察這些植物,發現大多都是不認識的。隨向阿藍請教。

阿藍一邊伺候花草,一邊跟她介紹這是忍冬,能宣散風熱、清解血毒。那是菝葜,是祛溼之王。還有夏枯草、魚腥草、藿香、枸杞……

院子裡的植物看着不起眼,卻都有着不同藥用價值。草藥樣式豐富,佈局合理。

阿藍對此非常精通,利落的打理着藥圃。穆妍疑惑問:“阿藍嫂子你這每天都來幫太姥姥打理嗎?咋懂這麼多呢?”

阿藍嫂子疑惑的看了她一眼,解釋道:“你回來的日子少。咱們村不單單太姥院子裡種草藥,村裡農田有一半是藥田,都是太姥她們年輕時開出來的。

這些年村裡的日子越發寬裕。都是太姥那一輩兒的人一鋤頭一鋤頭刨出來的。所謂“前人種樹,後人乘涼。”我們這些小輩兒借老人們的光纔能有這樣的順遂日子。再不麻利些咋能行你說是吧?”

穆妍心想難怪剛來的時候,看到農田裡好些個不認識的作物,自己還真是孤落寡聞。

阿藍嫂子直起腰打量了一下週圍,自豪的說:“除了咱們村自己種。周邊幾個村也跟着一起種草藥。咱們鄉也是小有名氣的草藥之鄉。”

穆妍越聽越驚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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