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沒想到會在酒吧遇見尹同學。”沈木秋微勾的嘴角似有譏諷。
尹花悅抹掉眼淚,回道,“我……是因爲有認識的姐姐在這裡纔會來的。”
“姐姐?”陳述掃視四周,隱隱透露出糜爛氣息,“在這種地方?”
“恩,這家酒吧是很要好的姐姐開的,今天原本想找她玩兒的,但太忙了沒走開,其實,我也不是很習慣這種環境。”
“是麼,看來尹同學的人際關係挺廣。”
沈木秋的黑眸看不出什麼情緒,但尹花悅渾身不舒服,就跟之前一樣,沈木秋不經意間的打量,卻讓她感覺自己的僞裝全是縹緲。
“沈老師爲什麼會來這裡呢?”尹花悅見沈木秋一身正裝,而且貓夜,如果不是熟人推薦很難知道,“您不可能是來這裡玩的吧?”
“與你。”沈木秋輕描淡寫,“無關。”
“好……好像確實跟我沒關係呢,我也只是好奇問問。”尹花悅笑道,眼角還吊有淚水,手指甲卻已暗暗陷入肉中。
“走了。”沈木秋轉身。
陳述尷尬笑笑,揮揮手後跟上。
尹花悅小跑追到門口,喊道,“沈先生,我想請問您有看我的書稿嗎?”
沈木秋停下步伐,回頭,“我一直想問,尹同學是怎麼想出那些情節的?”
“我、我一直喜歡這類型的作品,不管是書籍還是影視,都有去了解過。”
沉默片刻,沈木秋回道,“若你能力夠,會給你回覆的。”
兩人身影漸漸隱入人羣,直至消失在街邊。
一秒、兩秒……時間靜止片刻,尹花悅回到酒吧,剛剛圍積的人羣只剩兩三個,似乎有點說冒火了還在爭執中。
波浪卷跟她男人站在原地,神色囂張。尹花悅剛走近,便聽到男人低聲唸叨。
“老婆,真的不是我上去找她的,是她看到我有錢主動過來勾引我的。”
“哼,賤女人!狐狸精!看我不撕破她的臉!”
波浪卷話音剛落,便發出一聲慘叫。
尹花悅剛纔那張梨花帶雨的小臉哪還有柔弱,背光的臉闊鋒利而又陰冷。她毫不留情抓住波浪卷那一頭紅髮拉扯。另一邊被嚇到的老公想來阻止,尹花悅如厲鬼般的眼神掃過去,男人後退一步。下一秒,他捂住□□躺在地上表情抽搐。
“啊,放開我!”波浪卷叫得聲嘶力竭,她似乎聽到了頭髮與肉皮分離的聲音,“啊——老公!”
慘叫伴隨快節奏的音樂更刺激人心。
直到吳慧銀出來抓住尹花悅手腕喊到,“花悅!”
但此刻尹花悅的視線已經漸漸失去光點,眼裡只剩狂戾。吳慧銀趕緊招出酒保把尹花悅和波□□分開。分開的一瞬,尹花悅手上一團紅髮看得人心驚膽戰。
“把他們趕出去,以後不準放他們進來!”吳慧銀指揮保安把夫妻倆都給架了出去。
留下尹花悅在原地猛喘息,眼裡的狂熱卻還未消散……
……
吳慧銀撫上尹花悅的背脊,叫人端來杯溫水,“花悅,深呼吸,別急躁,對,吸氣、吐氣。”
幾分鐘後,尹花悅眼中終於恢復平靜。她鬆手扔掉那一團紅髮,拿出溼巾在掌心、指甲、手臂仔仔細細擦了個遍。然後才接過水,從包的內層拿出一板藥,和着吞下。
兩人重新坐回吧檯,吳慧銀邊幫着順背邊嘆氣,“你說你,跟那種人急什麼?你……”
“今天麻煩你了,我去後面換個衣服就回去。”
“誒,你再休息下吧!”
掙脫開吳慧銀的手,尹花悅徑直朝酒吧後臺走去。
換好衣服,噴上點淡香水,街邊涼風撲面,思緒這才穩定了些。
打車回到學校,零零散散有人在散步。前方草坪,幾個學生手裡拿着火腿腸蹲在路邊,兩隻黑白花色的小奶貓爬在地上‘嗷嗷’等待投喂。但學生們似乎只是喂,卻並不想觸摸。
尹花悅站在原地看了一會兒,等餵食的人離開才走了過去。藉着路燈她纔看清,這兩隻貓貓毛稀少,有些地方甚至還隱隱有些光禿。
貓咪看到她,以爲她也有吃的,便撲上她的腿。
“嘶——”儘管貓咪沒惡意,但爪子劃上腿部還是有痛感的,尹花悅不耐煩地擡高腿,貓咪抓不住翻了個身趴在地上。
見貓咪們又想爬過來,尹花悅兇狠地喊了聲,“別過來!”
奶貓們似乎被嚇到了,待在原地一動不動。尹花悅見它們老實了,這才鬆口氣。
……
天色越來越暗,尹花悅拍拍身上的貓毛,打開寢室門,就見唐雨友站在櫃子邊。但很快,唐雨友便避開視線,繼續埋頭找衣服。
尹花悅靠過去,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儘可能溫柔,“你跟木秋文化的簽約怎麼樣了?”
似乎沒想過尹花悅會主動提這件事,唐雨友面露尷尬,“還沒簽呢,但讓我寫篇短文。”
“短文?”
“恩,過幾天就要上交,主編親自指導,而且有機會上雜誌。”
“那是很好的機會呀。”
“恩,只不過機會越好,壓力越大,我現在還沒想好寫什麼呢。”
“言情?”
“恩,主編說最好偏日常一點的言情文,跟公司雜誌風格符合些。”
尹拍拍唐雨友肩膀,“加油,對了,我明天有點事,你要去圖書館嗎,我想借幾本書。”
“可以,你想借什麼書?”
“我一會兒發給你吧。”
“好的。”
“雨友……”
“恩?”
尹花悅帶着淺笑,“我們還是好朋友吧。”
唐雨友又開始迴避視線,“花悅,我知道我很對不起你,所以……”
尹花悅上前抱住她,“我不怪你,我還希望以後你火了之後能帶我飛呢。”
“花悅……真的,你不怪我嗎?”唐雨友已染上哭腔,“謝謝你……”
尹花悅輕輕拍打唐雨友顫抖的背表示安慰,“不怪你,只要別再犯這種錯就行了……”
兩人相擁一會兒,尹花悅鬆開唐雨友,徑直走到陽臺,快速拿上沐浴露和帕子,陰沉的目光直指浴室。
剛纔相接觸的地方如同沾染淤泥讓人噁心,她只想把那片肌膚全部清洗乾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