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需要一個勢力爲吾而戰。”
“有了本神還不夠嗎？”
“你的信徒在哪？”
“呃……”
“你的力量在哪？”
“夠了！”
神祇之間，亦有差距。
像蛛後蘿絲，祂數次編織陰謀挑起神與神之間的爭鬥，在最後下場收穫果實，敢將精靈當做牧場收割，在諸多位面都有着赫赫威名。
貓與午夜少女？光聽神名就知道祂不知道從哪撿來個沒神要的微弱神力的神職，屬於神靈之恥，說不定連一支傳奇小隊都打不過。
“哈！就算你是蛛後，也不能這麼侮辱我！”
“怎麼，你打得過我？”
“我可以給你配種，讓你生幾百只小蜘蛛！”
“你找死！”
兩尊神祇的情緒波動在亞空間引發一小片震盪。
許久之後，貓與午夜少女略感到無聊的聲音響起：“爲什麼不跟着那些人類一起出去？”
“吾還有事要做。”
“什麼事？”
……
“我也不知道。”
安南覺得頭疼，畢竟每天晚上都要待在迷霧裡聽莫名其妙的禱告，關鍵還聽不清禱告來歷。
他像沒骨頭一樣靠在鍊金臺上：“什麼時候纔是個頭啊——”
骷髏王粗大的骨節撫摸權杖：“或許等你的朋友收服神性，就能接收到完整的禱告了。”
“只能這樣了……”
安南只能讓自己不要急，因爲急也沒用。
“這個給你。”
骷髏王手上出現一瓶魔藥：“它能暫時增強你的靈魂，幫助你消化神性，聆聽禱告。”
安南看向魔藥，瓶中表面浮現着無數漩渦——那是一張張痛苦，哀嚎的臉，讓人不寒而慄。
“呃……”
“放心，它很安全，並不邪惡。”
安南想說它怎麼也不和善良沾邊，不過骷髏王沒必要騙自己，拿過來收進魔法戒指。
“我回去就……讓我的朋友試試。”
深夜，忙碌一天的安南和大姐、奧爾梅多互訴晚安，回到異世界樹下。
經過數月的灌溉，異世界樹的個頭在自由城僅次於第四層完工的法師塔，而那直徑近百米，快要遮蓋起城主府的龐大樹冠在視覺上比還是個大樹樁的法師塔更爲壯觀。
要不是採摘了大量樹葉送去儲金所，異世界樹的個頭還能再長几米。
枝葉繁茂的異世界樹達到三十多米高後，樹葉的聯繫距離也得到增加。基本上在自由城任何一處都能對話，其他地方也有一里左右的短距離聯絡能力。
當一個對講機基本夠用了。
它在長一些，到四十米或五十米的時候，安南就可以將樹葉作爲對講機配備給軍團和商業街使用了。
到那時候，異世界樹的覆蓋範圍也接近整個自由城，安南就無慮惡魔大君的夢魘，能在自由城想睡誰就睡……想在哪睡就在哪睡。
現在也不錯，哄完王女入睡後開始冥想，就是總有個大齡精靈跑來偷襲。還好，精靈導師出了趟遠門，要好幾天才能回來。
王女酣睡之後，安南拿出那瓶看起來就很是邪惡的魔藥，打開瓶口，略微猶豫後一飲而盡。
柔滑的口感順着喉嚨流進食道，安南咂了咂嘴，意料之外，沒有什麼“靈魂在舌尖扭曲”的不詳感官，味道還有點像巧克力。
說起來，南方有不少雨林，可以讓商業街進去碰碰運氣，萬一艾倫世界也有可可豆呢？
安南思維發散，只覺得頭腦無比清晰，以往種種困惑迎刃而解，甚至想起許多早已被遺忘的記憶。
意識到是魔藥在起效，他抓緊時間，躺進搖椅開始冥想。
意識深處，神性仍如圓月，照亮粼粼魔力漩渦。
已經熬了它兩個多月的安南思維沉浸，以往一樣將意識往前湊去，如衛星般圍繞其旋轉……不知過去多久，懸浮的圓月似乎動了一下。
安南意識一瞬間凝滯，盯緊神性，期待它再做出一次反應。
外界，看似熟睡的王女忽然醒來，死死盯着呼吸平穩，冥想之中的安南，眼中掠過一抹焦急與惡意。
她緩慢擡手，穿過躺椅扶手下的空隙，伸向安南。
呼——
夜風拂過寧靜的花園，異世界樹的枝葉“沙沙”擺動，一縷枝條無聲垂向王女。
……
圓月顫動一下後就沒了反應，安南幾乎要懷疑是自己的錯覺。
安南生存守則之二：沒有那麼多錯覺，相信你看到的。
魔藥應該有用，不過對神性效果不明顯，難道變化在迷霧那邊？
意識停止縈繞神性，轉而落向下方的魔力漩渦，逐漸沉入意識海深處的迷霧。
“偉大的女士啊，請……”
“偉大的女士啊，請……”
“偉大的女士啊，請……”
模糊不清的祈禱聲從迷霧中鑽出，依然是老樣子。
安南耐心等待，而就在外界王女的手觸碰到他的一瞬間，彷彿迷霧消散，禱告陡然清晰起來。
“偉大的女士啊，請降下您的憐憫，幫助我的家族脫離泥沼吧……”
“偉大的女士啊，請救一救我重病的孩子吧……”
“偉大的女士啊，請施捨我一些錢吧……”
真的有用！
禱告從四面八方涌來，起初是相同的前綴，但很快變得雜亂，男人的聲音，女人的聲音，孩童，老人，粗糙，尖細，在迷霧空間簌簌迴響，震得安南意識顫動不已。
安南緊咬牙關，不甘心剛抓住線索就退出去，誰知道再進來還會不會有這種情況。
但這些禱告聲又不說自己是誰。
眼見迷霧空間開始震顫，接近崩潰，安南只能隨機選中其中一個禱告，通過迷霧，傳遞過去自己的意識。
“掌管財富的偉大神靈啊，求您從指縫間漏出微不足道的一粒沙塵，救一救我的妹妹吧……”
“你，在哪！”
“掌握財富……你、您是……您是誰？”
無助祈禱的信徒驚聲問道，沒有得到迴應。剎那間的停頓，他像是抓住救命稻草一樣，瘋了般的大喊：“主，我在白銀城！白銀城——”
無序的禱告聲中，灰霧空間徹底崩潰，將安南的意識踢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