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孤玉澤一手背於身後,一手拿出摺扇優雅從容的扇了起來,臉上竟是春風得意。
薄脣抿起一股淡笑,獨孤玉澤忽然朝溫子洛看去。
溫子洛看見獨孤玉澤那目光,仍舊一如既往的溫和中帶着點兒算計,可這次竟然還有一些她說不出來是什麼的情愫在裡面。
溫子洛只覺得莫名的心裡一跳,獨孤玉澤待會兒會說出來的話莫非和她有關。溫子洛漸漸收斂了自己的目光,獨孤玉澤待會兒最好是莫要想着來算計她!
獨孤玉澤合起摺扇,對獨孤謨乾和赫巴拱手謙敬道:“回父皇,大漠王,玉澤心中着實是有太多的想要實現的想法。可正是因爲太多,這一時半會兒的讓兒臣說一個說出來,兒臣反倒還不知該說什麼了。倒不如暫且先緩一緩,待兒臣以後想到了再來求父皇和大漠王幫玉澤實現。”獨孤玉澤說完又拜了一拜,忍不住再次去拿眼看溫子洛。
剛剛只差一點兒他就說出讓父皇將溫子洛嫁給他的話說了出來,可是轉念一想,溫子洛還未到出嫁的年齡,而且溫子洛如今的身份特殊,他若是這麼早暴露了自己的想法,那這將會對他來說是大大的不利。溫子洛於他來說更是一個有用的智囊,這個智囊他一定要把握好機會慢慢的拉攏,若是日後他與李家發生了矛盾這樣他身邊還能有可用之人,更何況溫子洛還欠他一個人情!他不急於這一時,特別是溫子洛!
衆人聽到獨孤玉澤竟然現在什麼都不要,心中難免有些失望,但又紛紛好奇他以後會要什麼。
秦微遺快速飛舞着手中的毛筆,現在不要並不代表以後不要,獨孤玉澤定是想將這次的機會留下來待日後有什麼大事發生了纔可派的上用場。可這有許多的承諾往往是當時管用,過了這個村就煙消雲散了。時間哪怕只過去了一天,興許都有人不會再認賬,即便是金口玉言的帝王!
“你確定你要將這次的機會留到以後?”赫巴摸着自己的鬍子頗有些驚訝的問道,這獨孤玉澤的想法到底還是有些幼稚了點兒。反觀那位不說話也甚是不得寵的六皇子獨孤西謨,倒像是個不可揣測的人物。
“回大漠王,玉澤現在着實是想不出要什麼。”獨孤玉澤肯定的回到,要麼什麼都不要,要麼一次性就要的點兒上,如此才痛快。
赫巴看着獨孤玉澤點點頭,道:“既然如此,那本王便依了七皇子,皇上你以爲如何?”
“大漠王你都依了這孩子的想法,朕自然也依了。”獨孤謨乾帶着笑意道,獨屬於帝王霸氣的語氣中卻竟然隱隱有了一些失望。獨孤玉澤啊獨孤玉澤,雖然是他獨孤謨乾的兒子,可身體到底也還流着有李家的血!
雙契奪魁的比賽結束後,獨孤謨乾和赫巴紛紛移駕回了各自的聖帳王帳。衆人知今晚還有露天的晚宴,也瞬間都散了各自回去。
獨孤謨乾睡臥在榻上看着眼前的一盤殘局久久沉默,時而舉起一顆棋子時而又放下,卻始終落不下一顆棋子。擡眼見王喜手裡舉着個琉璃掐金碗進來,獨孤謨乾立即問道:“那盤棋可給大漠王送過去了。”
“回皇上,老奴已親自送過去了,還請皇上放心。”王喜擱下那琉璃掐金碗,又取了個小碗,將裡面的湯盛了出來。
“皇上,這是李貴妃爲您熬的烏雞雪蓮湯,甚是滋補身子,您要不嘗一嘗。”
“哦,那她爲何不自己送過來。”獨孤謨乾接過來品了一口問道。
“好像是溫小姐有什麼事將李貴妃給纏住了,所以李貴妃纔沒有來。”王喜接過獨孤謨乾喝剩的碗立即回到,又欲要再盛一碗。
獨孤謨乾連忙道:“不必再盛了,這湯喝來喝去還就是一個味道。不過——”
獨孤謨乾皺着眉頭嘆口氣道:“溫子妍是溫衡道的長女,這溫衡道怎麼老是放任自己的女兒住在別人那裡,朕也不知道他那葫蘆裡究竟裝的都是些什麼!這些年來,費心費力的做了這麼多,還是沒能把汐兒那孩子的心個留住,反倒是把自己給弄得個裡外不是人。”
“容老奴說一句,溫丞相再如何裡外不是人,柔郡主畢竟也還是他的女兒,這一家人團聚是早晚的事情。況且柔郡主如此優秀,相反那溫大小姐卻是有些聲名狼藉,溫丞相他不甚在意那位溫大小姐也是在情理之中。關鍵還是無論如何,溫丞相他始終愛着汐郡主。”
“說的也對。只要衡道他始終愛着汐兒,其他的倒也可以不必在意。”若不然,他也不可能會牽制住溫衡道這麼多年。
獨孤謨乾龍目一轉,想着溫子洛卻是有些頭疼。
“對了,你給赫巴送去那盤棋後,赫巴他怎麼說?”
王喜哈着腰道:“回皇上,老奴送去那盤棋後,大漠王看了一會兒,說這是一句殘局,只怕是不好解,須得費上一些時日才行。”
“赫巴這個老奸巨猾的,也罷,不過就是還想在關稅和糧食上多得些好處去。看樣子,朕若是不讓他一步,他絕不會幫朕這個忙。”獨孤謨乾指尖一使勁兒,捏着的棋子瞬間碎成粉末。
“可皇上您已在這兩方面讓步了許多,大漠王這豈不是太得寸進尺了?”
“得寸進尺?若是不逮着機會撈到最多的好處,那他大漠王也就不叫赫巴了,不過就是吃定了朕這一次的確需要他的幫忙罷了!”
“小姐,待會兒晚宴上你穿這件白蘭粉紗長曳裙如何?定會是好看極了。”綠瓊一面拿着那件衣服展開讓溫子洛看,一面笑道。
無霜湊過腦袋,摸着下巴道:“這條裙子未免也忒白了點兒吧,又不是去參加喪事,難不成你想咒大漠王死?”
“去你的!不要胡說!”綠瓊翻了個白眼,氣呼呼的樣怒作勢要打無霜,然下一秒卻又走到了溫子洛身旁。
溫子洛放下毛筆,搖頭道:“去將我最豔俗的衣裙找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