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楚晨還是一身黑色,只不過她今天穿的這一身卻是幽國最有特色的民族裝扮。
黑色是底色,大片紅色刺繡繡成的牡丹花雍容華貴。
若是年紀小的姑娘,很少能夠穿出這衣服的韻味來,但是看那張楚晨面若桃花,一雙眸子如同星辰般耀眼,象徵大富大貴的衣裳在她身上卻正好能夠襯得出她的氣質。
牡丹素來都有花中之王的美譽,張楚晨這一身衣裳就如同她的人一樣。
旁人總說人靠衣裝,但是這衣服在張楚晨身上不過是給她錦上添花罷了。
“平安王王妃還是那樣引人注意。”說話的是方嬪。
她對然對張楚晨沒有什麼好感,但是礙於張楚晨跟張楚華兩個人更是死對頭,有句話不是說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麼。
方嬪認爲討厭張楚華的張楚晨就是一個最好的棋子。
只不過後來兩個人究竟是誰利用了誰,那就說不準了。
“方嬪過獎了。”張楚晨微微一笑,標誌性的笑容和得體的裝扮令衆人都對她加分不少。
蘇月瞧着人人都躍躍欲試的樣子,忽然用袖子掩脣在葉崔鵬身邊輕聲低語。
安貴妃的目光一直都緊緊追隨着葉崔鵬,瞧見蘇月和葉崔鵬那樣的親近,自然是氣不打一處來。
她捏着拳頭,緊咬嘴脣。
葉崔鵬臉上一片溫和,在聽到蘇月的提議後他大手一揮道:“衆愛卿,既然今日是蘇姑娘的大事,那麼就索性讓百姓也高興一次,往年的比試都在宮中進行,難得這一次能有三國的才女齊聚,依朕看不如就放到民間,這民間也是人才濟濟,咱們大家一次去湊湊熱鬧。”
皇帝都開了口,衆人雖然驚訝,卻也是無一人不拍手叫好。
有人說皇帝爲民着想,心繫百姓。
有人說皇帝廣開言路,不拘一格降人才。
有人說皇帝這是給了女子莫大的尊重,讓他們有了一個表現自己的機會。
雖然說也沒有明說這是一個選妃大會,但是唐國的人都清楚他們的皇帝不是一個*上腦的皇帝,他勵精圖治雖然手段殘暴,但是絕對不會做出強搶民女的事情,反而尊重女性,經常會給她們適當的機會表現自己,還在宮中設立的女官,一舉打破的朝中官員只有男子的格局。
儘管現在的女官還是隻有很少一部分,並且能夠上朝的尚未出現,但是他的這一項改革卻得到了女子的大爲支持。
故而這個消息剛剛傳到外面,普通百姓家的姑娘們都激動壞了。
紛紛開始拿出壓箱底的機會,若是因此能夠得到賞識,那就再也不用窩在家裡只道家長裡短了。也有機會展現自己,不說平步青雲,總好過天天羨慕男人。
不過有支持自然也就有反對,但是這些反對在以殘暴著稱的葉崔鵬面前根本就沒有什麼效果。
反而那些死諫的大人,就當真死了。
誰也不敢觸黴頭,如今葉崔鵬既然發話,衆人當然是馬不停蹄的準備。
沒有場地?立刻準備。
Wωω¤ тt kǎn¤ CΟ 沒有舞臺?立刻搭建。
總之就是不到片刻的功夫,在京城最大的龍鳳呈祥酒館裡面,這一屆最爲浩蕩的比賽就拉開了序幕。
張楚晨嘴角噙着笑,她看着高高在上發號施令的葉崔鵬,這就是他願意留在唐國的原因麼?
當了皇帝,萬人之上,只要動動嘴皮就有人赴湯蹈火。
瞧見她那譏諷的笑容,李晟反手握着她的小手:“看什麼呢?夫君我可是會吃醋的。”
李晟很少這樣當衆跟張楚晨說話。
只不過今天這樣一說,張楚晨卻發覺這個男人比自己想象中的還要敏感。
她微微一笑:“若是你當了皇帝,也會後宮佳麗三千?”
兩人的聲音很小,雖然將皇帝這種大逆不道的話說了出來,兩個人的神色卻沒有慌張,似乎就是普通的不能在普通的幾句玩笑話罷了。
“我曾說過,弱水三千只取一瓢飲。無論別人多好,只要不是你,我都不要。”李晟緊緊握着她的手,許下了一生的誓言。
然而此時的兩人還不知道,這剛剛許下的誓言,竟然會是未來彼此死裡逃生的唯一信念支持。
“請各位參賽隊員入場!”隨着鼓錘的重重敲擊,武將大喝一聲,宣告比賽即將開始。
葉崔鵬坐在舞臺最中央的上首位置,笑意盈盈的看着衆位女子。
他的目光在張楚晨身上一掃而過,旋即落在了距離自己最近的蘇月身上。
“蘇姑娘,聽說你和平安王王妃的關係極好。”葉崔鵬貌似無意的說了一句。
蘇月看着葉崔鵬那刀刻一般的筆挺的鼻子,微微俯身:“民女只是覺得王妃不同於旁人。”
“朕也是這麼覺得,平安王有個好王妃,朕卻是少一個好皇后。”葉崔鵬目不斜視眼睛瞬也不瞬的盯着蘇月。
那一刻,蘇月在他的眼中看到了屬於王者那份獨有的霸氣以及傲然於世的孤傲。
這個男人也是孤單的。
蘇月微微垂下眼眸,她的選擇果然只能是葉崔鵬。
“民女倒是覺得皇上心中早有心有所屬。”蘇月的手指輕輕滑過,在空中比劃了一個手勢。
葉崔鵬看到的時候,那一直沒有波動的雙眸終於有了一絲疑惑。
“民女告退。”蘇月輕笑一聲,俯身退了下去。
方纔葉崔鵬的聲音不大,卻也叫身邊的安貴妃聽了個分明。
宮中女眷安貴妃並沒有去參加這個比試,所以現在只有她還陪在葉崔鵬的身邊。
她看着葉崔鵬英俊的側臉,臉上神色變幻,最終還是握緊拳頭上前輕道:“臣妾已經將戒指交給蘇姑娘了。”
她所說的戒指,自然是開國皇帝留給皇后的戒指。
兩個戒指是同心相套,小的鑲嵌在大的裡面,就好像兩個相愛的人彼此依偎在一起,永世不分離。
戒指的底座是用上好的黃金打造,經過幾百年那金色卻是越來越亮,鏤空的部位用貓眼石精細雕刻這帝后二字。
這是地位的象徵,亦是身份尊貴的表現。
那天葉崔鵬將戒指交給安貴妃的時候,安想容就知道這個戒指是永遠不會給自己的。
她是聰明人,當然知道這裡面的暗示意思。
所以她拿去給了蘇月。
葉崔鵬擡眸看了看安貴妃,這個女人這幾天安靜了很多,明明還不到二十,整個人卻顯得有些疲倦,眼底竟然還有一圈圈的烏青。
顯然是很久沒有休息了。
他嘆了口氣:“愛妃這些日子辛苦了,過些日子就是你的生辰,朕自當爲你好好操辦。”
聽了她的話,安貴妃心中一喜,急忙笑着道:“臣妾不累,能爲皇上分憂,是臣妾的榮幸。”
“你能懂朕最好,愛妃當真是朕的解語花。”葉崔鵬手指輕輕滑過安貴妃的手背。
安貴妃渾身一個哆嗦,只覺得從未有過的戰慄感席遍全身。
那種酥麻微癢的感覺,令她有種說不出的暢快,尤其是當着這麼多人的面。
她的臉頰微紅,待要在說話,卻聽見葉崔鵬已經正色道:“好好看比賽吧,今兒楚華也會參加,朕倒是有些好奇。”
“嗯,楚華妹妹說是要去玩玩撲克牌。”安貴妃剛剛覺得自己渾身都在冒着愛的粉紅小泡泡,卻被葉崔鵬這一局話給弄不自在。
又是張楚華。
這個該死的女人怎麼不快點死去。
想到她讓太醫院弄的藥,安貴妃脣角帶着一絲狠毒,她看了看身邊的貼身婢女,那宮女欣然會意,趁着沒有人注意便退到了一邊。
旁人都將注意力放在正中間的舞臺上,那麼多的美女站在一起別說是一件多麼美好的事情,秀色可餐,衆人早就看花了眼。
哪裡還有人會在意一個姿色普通的宮女呢。
張楚晨的名字在唐國可謂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之前她在路上做了很多幫助村民的好事,大家心裡都對她敬佩的緊,可是聽說她不要平安王嫁給唐國國主,都對她的行爲有一種別樣的感覺。
如今猛的看到她出現,才知道嫁過來當妃子的是張楚晨王妃的妹妹,張楚華。
衆人心裡這才稍微舒服一些。
只不過猛的瞧見兩個長得一模一樣的女子,還是有些好奇。
有人在下面竊竊私語:“你說這長相竟如此相似,還不是一個媽生的,當真是怪事。”
“哎,這些宮廷秘史豈是你我這些平頭老百姓能議論的?咱們就看着吧。”旁邊有人接話。
這些人都唐國普通的不能在普通的民衆,偏偏他們說的話在張楚華聽來就是這樣的刺耳。
她看着張楚晨一襲黑衣,臉上帶着笑:“姐姐,好久不見,真沒有想到咱們會在這兒交手。”
張楚晨對這個妹妹可是沒有什麼好感,要知道張楚華頂着自己的臉招搖過市,張楚晨已經是忍耐到了極限了,她二話不說就走到張楚華身邊,將手指頭捏的咯吱作響:“是啊,你想不到的事情還有好多。”
“姐姐這樣兇狠的,莫不是擔心自己會輸?”張楚華微微一笑,看着張楚晨那麼粗魯的動作微微蹙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