欣貴人對於這個也是頗爲無奈,她能說什麼?皇宮裡面習慣了狐假虎威的人多了去。
這個蘇公公從皇帝還是皇子的時候就跟在皇上身邊,自小服侍皇上,皇上對他也的的確確的信任至極。
至於那些守衛,當然此時會聽蘇公公的,人家現在的身份就像是皇上的貼身保鏢。
如果發現了有人要威脅皇上,那麼蘇公公的話在某些時刻就和聖旨是一樣的。
一羣人很快就包圍了張楚晨。
張楚晨無奈的聳聳肩,索性不吭氣,也是他們這個皇帝是死是活和她其實都沒有什麼關係。
還有一種可能就是說不定這個狗皇帝一見張楚晨就兩腿一蹬先走一步,這樣到頭來苦逼的還不是她自己。
她可不想成了這些幽國想要逼宮人的替罪羊。
說起來張楚晨還真是仔仔細細的打量着蘇公公。
這個男人年過五旬,皮膚卻是保養的很好,細皮嫩肉的,按道理來說年過半百的男人皮膚都挺糙的,再加上這個男的又是被閹過的,生理上受到了打擊,心裡上就不會有多正常,在這些內分泌都會導致不正常的情況下,他的狀態簡直就是一個奇蹟。
而且張楚晨注意到了一個細節,蘇公公的右手始終緊握,不曾鬆開過,若不是他的右手裡面正好攥着什麼不可告人的東西?
也是想來院使大人剛剛從皇上這裡離開,有心的人都知道此時皇上在休息,不會有幾個不長眼的人過來打擾皇上休息。
更不會有人挑在這個時候來找蘇公公的茬。
可誰也沒有想到偏巧陳伯就假冒了院使大人,還大搖大擺的領着張楚晨過來。
不過人家來的瀟灑,走的也是一點不拖泥帶水,人一帶到之後,就立刻腳底抹油。
若不是在太醫院裡面有諸位太醫做擔保,又有魯大人開口說一定要當面跟皇上說阿四的本事。
這樣萬無一失的事情,院使大人此時不開溜更待何時?
再說陳伯畢竟是假冒的嘛,停留時間太長也不好。
欣貴人微微向前,正要說話,就聽見張楚晨開口:“蘇公公,莫不是你心虛了?不然你右手好像越來越緊了呢?”
此話一出,一行人立刻將目光落在蘇公公始終背在身後的右手。
“口出狂言,還不給我將這個妖言惑衆的歹人拿下?”蘇公公氣急敗壞。
“本宮到要看看誰敢?”欣貴人此時終於爆發。
她本來就是個暴脾氣,在這會兒可是忍了這個不陰不陽的蘇公公很久了。
“呦,這不是欣貴人麼?怎麼咱家先將這個目中無人的小雜種收拾了,在同貴人說。”蘇公公幹脆是不給欣貴人開口的機會。
只不過欣貴人的脾氣霸道,她身邊的宮人自然也不例外。
一開始就跟在欣貴人身邊的那個護衛,此時立刻護在欣貴人的面前:“蘇公公,阿四是我們貴人專門找來給皇上看病的。”
“放肆,咱家和貴人說話,何時輪到你這個小小的護衛插嘴?”蘇公公頗爲傲慢。
“蘇公公,我們貴人也是一心爲了皇上,就連太醫院的太醫也認可了阿四的醫術,您爲何要三番四次的阻撓?莫不是真的和阿四說的一樣?蘇公公您還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護衛不甘示弱。
蘇公公眼神怒視:“你們這羣人真是反了!”
不等蘇公公繼續說話,欣貴人卻是笑眯眯的走過來:“蘇公公,這是本宮的人,教訓的話就不勞蘇公公費心了,不過本宮也好奇蘇公公手裡面的東西究竟是什麼,不如蘇公公露出來叫大家瞧瞧,那些流言啊什麼的也就不攻自破了。”
蘇公公抿着脣,惡狠狠的盯着欣貴人:“什麼流言?咱家怎麼從來都不知道?欣貴人莫要人云亦云纔好。”
“本宮向來都信奉一句話,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蘇公公既然心中無鬼,不過是個伸手的功夫,公公又何必要推三阻四呢?”欣貴人可不是一個好說話的。
再說這個蘇公公也着實囂張。
他想要收拾張楚晨也就罷了,竟然當着欣貴人的面要教訓欣貴人宮裡的宮人。
俗話說的好,打狗還要看主人,欣貴人可就在一旁站着,蘇公公都能這樣肆無忌憚。
那倘若自己今天退步了,往後身邊的宮人豈不是可以隨便被一個公公捏扁揉圓?
蘇公公的腳在不知不覺中朝後輕微晃了晃:“欣貴人,你可確定你要看?”
欣貴人正要說話,張楚晨卻是忽然搖搖頭:“你都銷燬了還要看個什麼勁?切,不過是一條小蟲子罷了,蘇公公緊張成這個樣子,看來皇上的的確確是中了蠱毒,就是不知道蘇公公你捏死的那個是哪一種蟲啊?”
“你在胡說什麼?”蘇公公大驚,卻用高聲大喊來代替自己心中的擔憂。
張楚晨冷笑一聲:“你們這些人,是不是還要繼續這樣圍着我?若是耽擱了救治時間?皇帝是生是死你們誰能擔待得起?”
原本來圍着張楚晨的那些士兵,一時之間竟然進退兩難。
唯獨魯大人臉色大變:“阿四?你說的當真?”
“沒錯。”對於魯大人,張楚晨到是沒有什麼偏見,能伸能屈是個不錯的人,除了有點自負的過頭,其他都還好。
魯大人沉吟了片刻,不知道從哪裡涌出來的爆發力,他瞪了一眼周圍的士兵:“還愣着做什麼,快散開,阿四是本人從太醫院帶來的,若是出了事情,本人一律承擔。”
“魯大人?怕只怕你承擔不起?”蘇公公咬牙切齒。很明顯對方今天是非要進去不可了。
魯大人倒也是一條漢子,可能和他的脾氣有關係,他這個人愛發火,愛動怒,再加上之前離去的院使大人那叫一個牛叉,魯大人尋思着自己的頂頭上司都沒有將這個陰陽人放在眼裡,那麼他又何必要給蘇公公什麼面子。
“蘇公公,若是耽擱了救治時間,我看你也擔待不起,老夫這就去和皇上請罪,請你讓讓。”魯大人儘量壓制這語氣,他不敢保證,自己會不會情急之下去打了眼前這個越看越不順眼的蘇公公。
反觀蘇公公,他可是一點的不淡定:“魯大人,你可只是一個區區太醫院的副使。”
“蘇公公,你也只是一個小小的太監總管罷了。”魯大人針鋒相對,有些沒有鬧明白,自己怎麼會這樣溫柔的同一個太監爭論不休。
“你……”蘇公公氣的臉色發白。
他今天怎麼就不看看黃曆呢,這一羣太醫院的老頭子們是不是都發瘋了?要不然怎麼會在同一天正副院使都和打了雞血一樣,跟他針鋒相對。
“蘇公公,讓一讓!”這一次魯大人直接擄袖子。
張楚晨在一旁脣角微微上揚,這個魯大人到真的是性情中人,她的目光始終落在蘇公公的手心上。
張楚晨已經用智能醫療包將蘇公公的身上掃描了一遍,只是雖然發現他的手心剛纔捏的是蟲子,可是如果不能夠分辨出來那個蟲子是什麼品種,依舊沒有辦法判斷蘇公公究竟和皇帝中毒之間有沒有關聯。
“走開!”忽然一聲大喝,魯大人是憤怒值達到了頂點,直接雙手一推,將擋在雍和顛門口的蘇公公直接推到在地上。
“阿四,你隨我進去。”魯大人深深的呼吸一口氣,拉着張楚晨不由分說的就進去。
四周的士兵目瞪口呆。
什麼時候看過一個文文弱弱的太醫,竟然有此等魄力。
欣貴人倒是臉上露出一個讚許的神情:“你們不要怕,若是皇上怪罪,本宮會一力承擔。”
“貴人,食君之祿,擔君之憂,我們既然是皇上的臣子,就明白身上的責任,這一次是我們讓阿四進去的,與貴人沒有關係。”守衛挺身而出。
實際上他們每一個人對這個有一點奇妙想法的欣貴人都是頗有好感的。
宮中的女人不是太柔弱就是太豔麗,唯獨欣貴人是在溫柔中帶着剛強。
“本宮去看看,有勞諸位照看蘇公公。”欣貴人瞧了一眼呆呆坐在地上的蘇公公,經過蘇公公身邊的時候冷哼了一聲。
所謂的紙老虎大約就是蘇公公這樣。
根本不堪一擊。
那守衛畢恭畢敬:“是。”
他派了兩個小兵去將蘇公公扶起來:“蘇公公,要不要叫太醫過來瞧瞧?”
“瞧什麼瞧?太醫院的都和那個人穿一條褲子!”蘇公公沒好氣的說了句。
太醫院的正副院使一個罵了自己一個打了自己,這樑子算是結下了,從今往後他一定要太醫院的好看。
揉着發疼的皮膚,蘇公公一瘸一拐的走進雍和店,他得快點,不能讓那些人瞧出些什麼不對勁。
再說了,那個阿四看起來到真的有一些門道,她竟然在局裡自己那麼遠的地方就能夠察覺到他手裡的東西是蟲子。
單獨這一份敏銳的洞察力,就讓蘇公公震驚不少。
還有一向很少夸人的魯大人都對他倍爲推崇,這更讓蘇公公的心裡七上八下的,生怕哪個地方會出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