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代這邊電閃雷鳴,張楚晨一直是昏迷不醒,徐璐看着監控器上面顯示的數字,心急如焚,她在牀前來回踱步。
按照王輝的分析,楚晨體內的毒已經壓制,她現在應該醒來纔是,可是爲什麼此時張楚晨除了還有正常的心跳之外,徐璐幾乎要以爲她已經離開人世了。
徐璐停下腳步,坐在牀邊她看着張楚晨安靜的睡顏,眼淚忍不住又要流下來,她不害怕面對死亡,可是她害怕看到張楚晨先一步離開人世。
張楚晨是她在這個世界上最親近的人,她不想看到她受一點傷,尤其是這些傷害都是因爲自己的緣故。
徐璐摸着自己的肚子,溫柔而又小聲的道:“寶寶,你以後長大了一定要好好照顧你的乾媽,她爲了你能平安的生下來,吃了很多的苦,你知不知道。”
如今她已經有了四個月的身孕,肚子裡的寶寶能夠在BIPIPO組織的威脅下順利逃生,還是多虧了張楚晨。
可是如今張楚晨卻爲了救她喝下了毒酒,徐璐心裡自責,卻什麼也做不了。
房門被推開,是王輝滿臉疲倦的走了進來:“這裡很安全,咱們可以慢慢想辦法,不要着急,張楚晨她一定會醒過來的。”
“當時你也這樣說,可是現在呢?”徐璐淚眼模糊的道。
王輝看着他消瘦的臉頰心疼萬分,只得坐下從身上掏出匕首,準備繼續放血給張楚晨。
誰料她這個動作卻被徐璐制止了:“你每次這樣也不是個辦法,不要繼續了,我不想看到你傷害自己。”
聽到徐璐如此說,王輝心裡的那一寫猶豫也消失的無影無蹤。
原本他真的打算今晚就將張楚晨弄到一邊去,不是他不想救張楚晨,他自己的的確確存了私心,要知道徐璐如今懷有身孕經不起大的折騰,尤其是這樣整日心情抑鬱不安,成日哭泣,這樣對腹中的胎兒也不好。
他實在是捨不得徐璐成日惴惴不安。
他們兩個出去改頭換面,重新生活根本就不是什麼難事。
而且徐璐已經解除了他身上BIPIPO組織留下的追蹤器,根本就不會被人發現,他們倆個只要稍稍做一些改變,就算是光明正大的走到街上只要不是碰見朱雀或者團座,王輝都有辦法可以全身而退。
只是這樣的想法想起來容易,做起來卻難。
他無法想象如果讓徐璐知道自己心裡有這樣齷齪的想法,她會有什麼樣的反應,她甚至不清楚這樣做的後果會是什麼樣。
總之那時候的他已經無法在顧忌這麼多,人不爲己天誅地滅。
可是如今徐璐在替他擔心,他就更不能做出恩將仇報的事情,王輝笑了笑,用小指在徐璐的鼻尖輕輕一劃:“不要擔心,車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橋頭自然直,辦法總會有的,我這人血多,不怕。”
說罷,他就拿了小碗來滴血。
血液慢慢的流出,很快就盛了一小碗。
王輝也是臉色逐漸蒼白,徐璐心疼的扶着他坐下,端過那碗血水,卻忽然皺了皺眉:“王輝,我在想會不會是咱們用錯的辦法?”
按道理來說王輝的血對張楚晨身上的毒一定能夠起到作用,因爲當時張楚晨身體沒有繼續僵化就是一個最好的解釋,可是爲什麼她沒有醒過來?究竟是哪裡出了問題?
“你的意思是?”王輝皺了皺眉,看着那一碗血水,忽然他驚訝的道:“一定是朱雀搞的鬼,我的血裡還有毒。”
徐璐微微挑眉,回想當天發生的事情,正如王輝所說,當時朱雀的匕首的的確確割在了王輝的脖子上,那匕首上的小蛇飛快的添幹了血跡。
毒蛇有毒,但是王輝不會中毒。
所以毒性依然留在王輝的血液裡面。
“我可真笨,怎麼就沒有想到?那毒蛇的毒液潛伏在我的血液當中,雖然對我沒有什麼影響,可是對張楚晨卻不一樣,她一面解了毒,卻又再一次中了蛇毒。”王輝猛的一拍腦袋,恍然大悟。
兩個人找到了方向,徐璐急忙從包裡掏出了分離器將血液倒進去:“我來做血液分析,你注意觀察,這些病毒並不一定不能提取出來,如果能找到解藥,對於咱們接下來的行動興許也會會有幫助。”
聽見前半句,王輝動作倒是不曾停,只是一聽見徐璐後面說的話,他卻有些遲疑,皺了皺眉才道:“徐璐,你還打算跟BIPIPO組織繼續鬥下去麼?”
“我知道你要說什麼,要我徹底放着那些仇恨不去管,我做不到,王輝你也一樣對不對?”徐璐嘆了口氣,聲音有幾分落寞。
“我不是這個意思……”
他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徐璐打斷:“開始吧,楚晨的病情耽擱不得。”說罷,便全神貫注的看着血清的變化。
很快她就將血液中的毒藥找見,然後眯着眼睛:“果不其然,朱雀這一招可真是厲害。”
兩個人一番忙碌,總算是將沒有任何毒藥的血液給提煉了出來,徐璐揉了揉脖頸,現在坐的時間一長,她就渾身痠軟,只得站起身子:“王輝,這是最後一次機會,如果還不成功,你就帶着楚晨先躲起來,我去找那個人。”
“你還是不信任我。”王輝低着頭無奈的道,他自然清楚徐璐口中的那個人是誰,組織裡的最高領袖張參謀長,他是不可能輕易就死的。
“這關係的東西很多,我不想因爲這個破壞我們難得緩和的關係,我相信你可以理解,畢竟你背叛過我們一次,我不想經歷第二次,那種痛是切膚之痛,那種痛我永生難忘。”徐璐捏着手指,全身顫抖。
王輝不在說話,只是默然的點點頭,他扶起張楚晨,將解毒劑和在乾淨的血液裡面,一起注射進了張楚晨的身體裡。
“如今只能等待了。”徐璐輕輕嘆了一聲,有些疲倦。
“你好好休息,如果楚晨醒來了,我會告訴你的。”王輝摸着徐璐的頭髮,讓她靠在自己的肩膀上,他的手似乎帶着一種特有的魔力,徐璐很快就上下眼皮打架,沒多久便睡着了。
王輝的手指有節奏的在徐璐柔順的長髮上來回摩挲,過了很久,他才起身抱着徐璐躺在沙發上。
他剛剛挺直脊背,手指處就有一股鑽心的痛,他看着那個模模糊糊的痕跡,自嘲的笑了笑:“終於要來了麼?原本以爲解除了追蹤,卻想不到還藏着一個*在身體裡。”
他看了看徐璐溫柔的道:“媳婦,爲了你讓我做什麼都可以,你不想張楚晨有事,那我一定會護他周全的,不過是一條胳膊罷了,我不要就是。”說罷,他左手反轉,匕首寒光凸顯,眼見就要切除右臂,卻是一聲金屬撞擊的聲音,手中匕首竟然掉在地上。
王輝眉毛緊蹙,第一時間將徐璐摟在懷裡,急忙轉身看着那突如其來的東西。
和匕首一起躺在地上的是一枚硬幣。
“王輝,你能做到如今的地步,確實令我很驚訝。”來人身穿一件簡單的粗布麻衣,腳底踩一雙黑色的棉布鞋,看起來普通的不能在普通。
而他的臉也是走在大街上會被忽略的那一種,可是他的話剛一出,王輝卻是驚訝萬分,嘴巴張了張,始終沒有將那個話說出來。
來人擺擺手:“你帶着徐璐離開吧,這裡有我。”
“可是……”王輝還要在說話,可是看到那人的神色嚴峻,硬生生將到嘴的話吞了回去。
“你剛來的時候我就知道你是BIPIPO組織的一員,BIPIPO的四獸之一,還記得我以前跟你說過的話麼?人生要有捨得,有舍纔有得。”說罷,他將雙手背後,看似輕輕的揮手,王輝卻覺得渾身似乎被人推着離開。
“你這一招釜底抽薪很不錯,不論是你方纔想斷臂來切除體內追蹤器,還是想要除掉張楚晨,我都不會再去追究,我只有一句,凡是利用別人的,終究會被人利用,你好自爲之吧。”老人此話一出,屋子的門直接打開,王輝身體就像有線繩在牽引,待到他回過神,已經在門外。
王輝苦笑着搖搖頭,看了看懷裡的徐璐:“你們的這個老頭子實在是厲害,我想我們的團座想要和他逗,還是太嫩了。”
王輝抱着徐璐回到車裡,他想發動汽車,才擡起手卻忽然看見自己手指上的印記竟然已經消失的無影無蹤,莫非是剛纔參謀長扔的那一枚硬幣?
心裡有這個猜疑,王輝頓時覺得自己根本就不瞭解那個神秘的基地參謀長。
對他,只能用深不可測來形容。
張楚晨靜靜的躺在牀上,參謀長將她額前的散發攏好,手指搭在她的脈搏上輕聲道:“傻丫頭,出了這麼大的事就知道自己扛,我什麼時候怪過你,彥月匕首不是給你了麼,你小時候光纏着我要,卻不知道彥月匕首真正隱藏的能力。”
說罷,參謀長掏出彥月匕首,將張楚晨的指尖刺破,一滴血掉在韌尖,卻是慢慢凝固,最後成了一枚紅色的顆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