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內搞定行不行？”
廠長驚訝的看着他，“你這咋可能三天啊，這麼多的船……”
“很多船應該是沒什麼問題的，我就是想着開過來檢查一下才能放心，所以應該不費什麼事。”
“那也得檢查了再說。”
葉耀東想了想點點頭，“那也行，那就先檢查了，要是三天內沒有搞定的話，那就算了，只要把哪條船有什麼問題告訴我就行，我們留意一下。”
廠長皺起了眉頭，“這麼趕時間？”
“我們定好了十六出發，十五當天一早怎麼也得開走了。等到了目的地，到時候再找船廠維修，要是問題不大，就抽空了再維護。”
今天主要是裝逼。
而不是真正要修什麼船，只要沒有特別大的問題，不會在海上突然間就啓動不了，那就不叫事。
廠長勉爲其難的道：“我儘量安排，主要是阿海也沒給具體說有這麼多船，打了一個措手不及。”
葉耀東看了一眼正被人羣圍着的葉成海，周圍一些女工有好奇的看着葉成海，但也有不少盯着他看。
“當時我也沒輕點好多少條船，實在是船太多了，他不太確定，所以也不敢多說，只敢提一句，讓你到時候多安排人。”
“今天這陣仗太大了，你這年輕人不得了啊，一個人的船都能抵得上一個漁業公司了。”
“呵呵，哪敢跟公家的比，還得繼續努力。”
“你這也太努力了，太厲害了。”
“也是爲了混口飯吃，養活這麼多工人不容易啊，每個月工資都是一筆天文數字，也只能拼命幹，多整點船賺錢了。”
廠長掃視了一下剛剛落地的這些陌生面孔的船工，心裡頭已經震驚到麻了，不知道該說啥了。
第一回見到有個人竟然能擁有這麼多條船，光船工都有好幾十個，這還是沒有全來的，家裡都還有不少的船停着。
在這之前要是有人告訴他，個人能有個三四十條船，並且還有不少的遠洋大船，他都得噴兩句吹牛。
“呵呵，先裡邊坐，休息一下，開這麼久的船應該也累了。”
葉耀東點點頭，並不拒絕好意。
他對一羣工人說道：“你們就自便吧，隨便在這裡找個空地休息，還是自個去市裡面逛都可以，前提是不要影響人家上班工作，去市裡也不能惹事，天黑前要回來。”
出發前，他也交代過了，在省城這兩三天就將就着睡到船上，不然那麼多人他也不好安排。
船上也管吃，如果是不想在船上吃，在外頭吃的話，他就不管了，自己選擇。
這一趟也相當於帶大家來省城觀光了。
大家應和着三三兩兩的找伴，自己安排。
葉耀東也搭着阿清的肩膀跟着進廠裡，現在時間也不早了，他打算坐着歇會兒，就去找個招待所住。
他兩個哥哥跟阿光當然也跟他同步了，就是可惜惠美要帶三個孩子，走不開，沒有跟過來，阿光只能一個人形單影隻的跟他們屁股後面。
而阿海還在被工人簇擁着說話，裝逼還沒裝完，正興奮的很，他們也沒人去喊他。
不過大家也就只多圍了一會兒，等廠長進去後，他們得回到各自的崗位上工作。
葉成海臉都笑僵了，大家打完招呼走後，他也揉一揉笑僵了的臉。
有大膽的女工留在後面，想跟他說話的，但是他直接跟着工人進到廠裡了。
而在廠門口站着的一位扎着兩個麻花辮的姑娘也害羞的朝他笑着，走到他邊上，跟着他一起往廠裡走。
“我說你怎麼請假了，原來家裡有這麼多船要檢修……”
“你怎麼知道我請假了？”
“你沒來呀。”
“哦～你關注我，所以我沒來一下子就知道了。”
女生滿臉通紅，低垂着頭。
葉成海心裡得意非常，他就說他沒有感覺錯吧。
葉成江那個殺千刀的，就知道說扎心的話，一直說是他的錯覺。
葉耀東去廠長的辦公室喝了兩口茶就出來了，跟着大家一塊在廠裡坐着歇腳，也省得打攪人家上班工作。
這時他也看到了，葉成海跟一個女生走在一起聊天。
他捅了捅葉耀鵬，“看那邊，兒媳婦不是有着落了嗎？”
也就仗着他們講話也沒人聽得懂，所以他才這麼明目張膽的說話，不過他表情也隱晦了點，沒有在那裡比劃。
但是就衝他說的這話，他們幾個也全部都知道他在說啥，都看了過去。
葉大嫂滿臉欣喜，“我就說吧，過年給他介紹了那麼多對象，沒有一個看上眼的，而且還天天躲着早出晚歸。”
葉耀鵬也是滿臉笑容，“這是找了一個城裡的對象了？那就不用操心了，又不知道人家姑娘家庭背景，會不會嫌棄我們農村，又太遠了。”
“怕什麼，還要在這邊乾的好好的，那就給他在省城買個房子不就得了？”
“那怎麼行？他是家裡的老大……”葉大嫂第一時間就展現反對的態度。
“然後呢？然後就得捆在家裡，就待在白沙村啊？啥事都不幹，然後兩口子等你養？”葉耀東反問。
“那怎麼會啥事都不幹，得幫家裡……”
“那要把他留在家裡幫忙的話，你們特意把他弄到造船廠去上班的意義在哪裡？”
兩口子瞬間都沒話講了。
當初是覺得出海苦有能力，有條件的話，肯定不想讓下一代跟着他們受苦受累。
纔想着把阿海送去造船廠學一門手藝，以後也能有一份謀生的技能，而且造船廠是國營的，也算是捧上了的鐵飯碗。
現在卻反對他在城裡安家，想要讓他幫家裡，這好像也自相矛盾了。
“反正你有兩個兒子，一個兒子留在身邊不就得了，阿海找一個城裡的對象，又不是不回家了。過年過節肯定得回家的，這跟他現在上班，一年回一兩次不也很正常？成河現在不也都一年回一兩次。”
兩人無法反駁。
林秀清笑着說：“現在八字都還沒一撇呢，阿海也沒有跟你們說這女孩，那也不用着急。”
“反正我是覺得，阿海要是待在省城的話，給他在省城買個房子，安個家也不錯。娶城裡媳婦，你們那麼高興，也得考慮人家父母願不願意把姑娘嫁到鄉下去，若是你們城裡有房子，那當然意義就不一樣了。”
葉耀鵬點點頭，“東子說的也有道理。”
葉大嫂也緩和了，“那就再說吧，阿海既然沒提起來，那就先放一放，誰知道他跟這姑娘是怎麼個事。”
葉二嫂羨慕的道：“我看十有八九了，人家姑娘羞答答的，阿海剛過來就湊上來聊天，那肯定在談對象了。要我說，大嫂也是好命，兩個兒子一個比一個會找，而且都有着落了，這心裡頭的大石頭也算是落下了。”
葉大嫂聽到這話高興的很，“這還不知道是不是呢，等會兒再問一下阿海，順便再問一下這姑娘家是哪的，怎麼個情況。”
“我看你這離辦喜事也快了。”
“我倒是想啊，也得阿海點頭啊，他可不會聽我的，越長大主意越大，說到他不喜歡聽的，就甩臉子扭頭就走，差點沒把我氣死。”
“阿江也是，長大了就管不了。”
……
兩個妯娌相互說着各自的兒子，講着育兒經。
等葉成海走過來，她們才停下，但是那姑娘也提前離開了。
“阿海啊，剛剛姑娘是你對象嗎？你怎麼談對象了也沒跟我提一句，早知道你有對象，我過年就不用到處張羅着給你介紹了……”
“不是。”
“……那我從頭到尾瞎忙……啊？你說什麼？不是你對象？”
“對啊，不是我對象，只是廠裡的同事。”
葉耀東問道：“是廠長的女兒不？”
葉成海一隻手遮擋着臉，然後朝他擠眉弄眼。
“啥，廠長的女兒？你咋知道的？”葉大嫂驚訝的在叔侄兩個之間來回瞧着。
葉耀東謊話張口就來，“剛剛在辦公室喝茶，廠長閒聊說的，我就隨口瞎猜了一下，畢竟那姑娘穿的衣服鞋子都不是便宜貨。”
“那倒是。”
葉大嫂打消了疑慮，又繼續問葉成海，“不是你對象，還湊你那麼近說話，說那麼久，那麼多工人都看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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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有什麼？工廠男工女工都有，碰到有事有問題交流也很正常啊。”
八字都還沒有一撇，葉成海啥都不想說，免得他娘萬一不靠譜，給他拖後腿，讓他哭都沒地方哭。
等情況定下來再說也不晚，沒必要事情還沒一撇就說給家裡人聽，萬一空歡喜一場，得難受了。
“唉，你這孩子咋不知道省心一點？廠裡都有女工了，也不知道從裡頭找一個對象……”
“狼多肉少，僧多粥少啊娘，你也不看看我們廠裡多少男工，多少女工？這裡女工都是寶，更何況剛剛那個確實是廠長女兒，更是最大的寶。”
這麼一說，葉大嫂也不敢肖想了，自認爲配不上了。
“那你也得找一個，不試試怎麼知道不行？也不用廠長女兒，廠裡其他女工你也試着找一下，萬一人家肯呢？”
“不用你瞎操心，我有分寸，我過來是要說一下，我要把行李拿回宿舍，然後晚上就開始輪值上晚班。”
“剛到就上班，也不歇一會兒？晚飯還沒吃呢。”
“請把話聽仔細！我說的是晚上開始輪值上班！現在行李拿回宿舍！”
葉大嫂發着牢騷，“你這孩子，講話這樣子……”
“我先走了，去拿行李，也要整理牀鋪。”
說完不等他娘說話，他直接就大步走了。
“真是的，輕不得，重不得，這要是還小就抓過來打一頓了。”
“你就別糾結這個了，孩子大了，有想法也正常，你隨他去就好了，總不至於一輩子不找老婆，愁那麼多幹什麼。”
葉耀東打斷他們，轉移話題道：“那就等阿海收拾完牀鋪跟行李，我們再一塊出去吃個飯，順便找個招待所。”
“行，就按東子說的辦吧。”
他們在坐在廠裡歇腳的功夫，工人們來去都會忍不住看他們一眼，然後議論幾句。
具體的應該說是把目光放在葉耀東身上。
不過，葉耀東全程都勾着林秀清的肩膀，跟她說話聊天，他說的是接下去兩三天在省城的安排，晚上好好睡一覺，明天起來再出去逛。
門口外面葉耀東帶來的船人們席地而坐，跟一些在工地上幹活的工人們聊着天，沒少給葉耀東吹牛。
基本上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工人們也對葉成海很好奇，畢竟是朝夕相對的同事，突然間家裡爆出那麼多船，堪比漁業公司，沒有誰不好奇的。
船工們也都基本把葉成海家庭情況說齊全了，都是各種誇，並且往誇張了講。
彷彿葉耀東這一幫人越厲害，他們就越光榮。
大家從廠裡走出來，都還看到一堆人席地而坐的聊着葉成海。
葉耀東又交代了一句，讓他們晚飯自己在船上解決，睡覺也一樣，這才放心的帶着哥嫂去找葉成海的宿舍。
他去年跟葉成海來過，知道他宿舍是哪一間，所以也不用問人。
葉大嫂轉了一圈，感嘆，“這造船廠也挺大的嘛……”
葉耀鵬好奇的問：“東子，你有沒有在這邊訂過船啊？”
“沒有，近幾年都是在舟市預訂的？不過，你跟二哥可以兩人合夥也訂一條大船，畢竟造一條船沒那麼快。而這裡阿海也熟，你們要是在這裡定漁船的話，阿海還能幫你們看着，隨時彙報進度，而且也不會被拖延交期。”
葉耀東還沒跟除了他爹以外的人講，可能要去深海的事，這會兒這裡又有阿清跟其他人在，還沒準備的事，他也不想這時候講。
但是他也是極力開始勸着他大哥二哥再買一條，最好也定一條遠洋漁船，船越大越保值。
兩兄弟也是一路見識着他的發家，對東子來說，每次都是賺了正好花出去，也是他運氣好，同樣的出海，就是比別人賺的多。
但是對兩兄弟來說，就掏不起了，屬於超負荷，有壓力了。
葉耀鵬：“我們兩個回去再商量一下，看看能拿出多少錢來。”
“嗯，也可以趁着人在這邊，提前瞭解，反正會待在這裡兩三天。”
葉耀華：“對，趁着這幾天待在省城，也可以多問問，瞭解一下，在預算的範圍內，看看能定多大，什麼配置。要幾十萬的話，我們壓力太大了，得合計合計。”
葉耀鵬：“東子幹什麼都先人一步，想要跟上你太難了。”
葉耀東笑着說：“儘量唄，我現在都買上40多米的大船了，你們最好也跟上。”
葉耀鵬：“我們晚上先琢磨琢磨。”
“你腳步邁的太大了，我們只能看着辦，不可能日子都不過了。”葉大嫂插嘴。
葉耀鵬瞪她，“船的事，我們會商量，你別插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