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今天出海收幾條船的貨，收的咋樣了？還行嗎？”
“還不錯，等吃完飯，我把貨單跟錢一塊給你。”
“不着急，等船都回來了再拿也一樣，他們什麼時候回來？你們該不會真不打算打撈海蜇了？”
“該撈還是得撈的，即使海溝那邊不好打撈了，就在周圍海面上轉轉也是能打撈不少的，旺汛的時候每天收貨也可觀的。”
就是怕有些人見識過了去年海溝裡密密麻麻的盛況，瞧不上海面上零散的，心裡有落差。
雖然說去年也沒有捕上多少天，但是那幾天就已經抵得上後續那些人撈一個月的量還多了。
不過再怎麼樣，到旺汛的時候，海面上的數量也會多起來，比上不足比下也有餘了，肯定會比拖網強一些，小木船更不用說，更好賺。
虧肯定虧不到哪裡去，就是他們請的人多，付的工錢高，利潤得去一半，會心疼。
又或者是那些小船跟機動船達成什麼合作協議，要是給抽成還是直接給一筆船費，會不會虧，還是大賺小賺，那他就不知道了。
畢竟小船想過來，也得拜託那些機動船拖動，總得付點代價才行。
阿光點點頭，“來都來了，怎麼都得掙到錢才能走，今年看着又安全了一些。今天我看他們零散的也帶了不少的貨回來，也還行的，至少每天支出夠的。”
“嗯，我過兩天再出海收一趟貨，最近就每天上午出去轉一圈看看海面上的情況，要是數量多起來就在收貨的時候，看情況喊他們回來。”
“我看你那條小船停在碼頭，明天也讓幾個工人開出去轉轉，捕一點是一點。”
“要的，我夜裡出海的時候沒有交代他們，他們也不敢動，今天才停在那，明天要開出去打撈的，多少掙一口吃的，不然每天這麼多張嘴，工錢都要了我的老命。”
“這就誇張了。”
“你別不相信，這一個個的都能吃垮我。”
大家都笑了，也開始插科打諢的說笑。
等飯後，葉耀東就把豐收號今天賣貨的貨單跟錢一塊拿給阿光，阿光只是瞧了一眼貨單。
“都算的6成？也不少啊？”
“嗯，想着大家都是相熟的，都不是外人，就全都算6成。”
一些便宜的魚貨，一般收鮮船是直接砍半，五成收的，畢竟太便宜的貨收太多了會佔地方，但是偏偏便宜的貨就是佔多數，貴一點的貨反而會多給。
他全部都給六成，也算是比較良心了，幾條船都相距不遠，而且也都同一時間捕撈，也省了他的油錢跟時間。
阿光只是看了一眼貨單就把單子給他，錢更是沒有收。
“留着等我爹回來一塊給他吧，多少貨他自己心裡有數，你給我，我也不知道，你直接給他，跟他說，這樣還清楚一點。”
“行吧。”
次日，葉耀東照常帶人出海，關注着海面，順便也讓他們零散的打撈一點，。
不過，等上午回來賣了一趟，他就沒有再去了，只是讓船工們自己去，他就在岸上蹲着休息，順便蹲點看一下最近碼頭上面魚貨的價格。
連續兩日都是如此。
等第3天，他才又開着收鮮船去給他們送冰送油，補給了一下，又收了一波貨回來。
有他開着收鮮船，定時定點的補貨，順便帶來海上跟家裡的消息，其他幾條船都安心不少，只要在海上捕撈就行，其他也不用操心。
感覺比在家捕撈還省事一些，遠在千里之外都能知道岸上的事，彷彿沒跑多遠一樣。
大家好還說要是沒情況，天氣也好，他們就在海上多捕撈幾天，反正只要隔天過來補給，再幫他們貨拉回去，他們什麼都不用操心。
葉耀東當然說好了，求之不得。
只要跑出來一趟，都能掙個2000塊，誰不幹？這個錢比什麼都好賺了。
你好，我好，大家好，定時補給收貨，準時準點，誰都滿意。
反正現在海面上的海蜇數量也不多，讓那些小船打打鬧鬧捕撈就好，他們大船等旺汛的時候再回去。
只是他想的是很好，但是天有不測風雲。
纔剛月中，他剛從海上收完第3波貨回來的第2天，才起牀就明顯感覺有點涼，而且還有風，是熟悉的颱風味道。
“又要刮颱風了？”
“是啊，東哥，我們早上起來就感覺好像要刮颱風了。”
大家對臺風天太熟悉了。
聞一下風的味道，都不用張嘴，就知道是東南風還是西北風，更不要說颱風了。
葉耀東道：“好了，這下好了，啥也幹不了了，漁船都只能回來了。”
“好事啊，本地人也不能打撈了，看他們大半夜的還怎麼躺船上，在海溝等着，太噁心了。”
“這叫傷敵一千自損八百，傻不傻？誰都撈不了，只能待在家裡，那你們工資誰發？最近這樣零散的打撈，好歹也能賺一些。”
“呃……”船工撓撓頭，不敢說話了。
葉耀東話風一轉，“但是確實好惡心，臉都不要了，反正我們也沒怎麼打撈，正好刮個颱風，誰也不要撈了，太不要臉了，還半夜守在那。”
“就是說……”
大家全部同仇敵愾者罵着本地人。
起因就是，最近幾天他們村民一天比一天早出海，就是爲了提前佔據好位置，好多捕撈一點。
但是村民們不管再早去，都能發現海溝裡已經有不少的漁船，並且一天比一天早去，那裡的船還一天比一天多。
不過兩三天，他們就發現了，這些人壓根就沒回去，也可能是晚上吃了飯就出來，然後直接睡在了船上，睡在了這處海上。
踏馬的，不講武德，太猥瑣了，太不要臉了。
大家最近天天罵，這下好了，要刮颱風了，一個個都拍手叫好
我掙不了大錢，你也休想掙大錢。
等葉耀東吃完飯，帶着人跟阿光也一塊去到碼頭外面，明顯感覺風更大了，吹得衣服都把人緊緊的裹着，頭髮天然的吹成了大背頭。
海面上也明顯能看到浪變大了，能看到波浪起伏，許多漁船今天壓根就沒出海，岸邊一堆的大大小小漁船全部都停靠在那裡，以往這個時間早就空蕩蕩了。
而碼頭上一堆的漁民都在那裡罵罵咧咧的討論刮颱風，說着晦氣，還把老天爺掛在嘴邊狠狠罵。
他琢磨着他爹他們應該也快回來了吧？外海風浪能更明顯。
“我們的船怎麼還沒回來？”
“快了吧，可能是想着還能承受得了風浪。”
“快刮颱風了，肯定也受影響……”
“不知道颱風什麼時候來，應該也是剛形成沒多久吧，至少48小時，或者72個小時後吧。”
葉耀東找了一處牆角蹲着，邊道：“沒什麼事，等等看，反正刮颱風也沒事做，閒着也是閒着。他們沒出去多遠，回來也要不了幾個小時，感受到風浪後，應該上午就能回來。”
“行吧，那就在這裡呆着吧，反正今天也沒啥事。”
一大堆人圍着一個圈蹲在那裡抽菸聊天。
要是葉小溪在的話，大概得拿一個手絹，然後圍着他們後面轉圈圈，再唱首歌了……
他們聊着天，打發着時間，果不其然，臨近中午的時候，就看到四條大船威風凜凜的往岸邊駛來。
“回來了！”
“終於回來了，我就說吧，上午應該會回來。”
大家提前一步，都走到岸邊去等着。
周圍都已經被各種漁船停滿了，幾條大船隻能往邊緣位置停靠，而他們也隨着漁船的軌跡往前走。
“甲板上的是啥啊？怎麼好像有尼龍袋一樣的東西？”
“我也這麼覺得，看他們腳都陷在裡面了。”
“什麼東西堆在甲板上了，那麼多？沒有弄到魚倉……好像是海蜇？”
“好像還真是？哪來的？”
大家站在原地好奇的討論着，只是離着距離看着不太真切，而且也沒多意外，可能是拖網拖到了也有可能。
直到停靠好後，他們才發現，甲板上竟然密密麻麻鋪滿了果凍狀的一大堆海蜇，而且堆的都快滿過船舷了，還不是一條船，四條船都是，大家眼睛都看直了。
“我操這麼多？”
“我就說好像是海蜇，怎麼這麼多？還以爲只是甲板上鋪了一層，竟然都要滿出去？”
“靠，原來他們到現在纔回來，是偷偷的跑去海溝撈了一波？這個太好了。”
阿光高興的哈哈大笑，“螳螂捕蟬黃雀在後，颱風天誰都捕不了，結果被咱們一網打盡了。”
葉耀東也很意外，他們竟然能順路去撈一波。
還真是，趁着颱風天其他船都回來了，不敢在外面逗留，他們搞一波回來。
大家都高興的很，全部都積極的爬到船上去，七嘴八舌的問，只是結果有點出乎他們意料。
“什麼海溝？這不是海溝撈的！”
“這是我們返程的時候撈的，你們都不知道，那鋪天蓋地的……”
“我們夜裡感覺到浪有點大，風也大，但是也沒當回事啊，頂多也就跟冬天的風浪差不多，知道早上感覺弄更大了，我們纔想着返回。”
“你猜怎麼着？往回走纔開了一個來小時，就……”
“我來說，我來說，就看到前方海面上鋪天蓋地的都是海蜇，密密麻麻，一眼看不到頭，太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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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整個海面都是，看不到頭的海蜇，差點沒把我們驚喜壞了。”
葉父也笑着說：“所以我們就也沒捨得走，看着海浪還能承受，趕緊衝了上去，趕緊撈，所以才耽擱到現在，不然應該早就在天亮時回來了。”
“要不是船裝不下了，可能還得多待一會兒……”
“不止裝不下，咱也沒東西殺，怕化成水，也就趕緊，緊趕慢趕的先回來。”
“快快快，你們也別光顧着看，看趕緊幫忙殺，這麼多，也耽擱了一個小時了，趕緊的，不然化成水了，要殺不過來了。”
葉耀東也連忙吩咐人先跑回去，多拿幾把刀跟剪刀。
他帶的人多，倒是不怕，能處理的過來，其他三條船卻有些擔心殺不過來。
他連忙提醒，“你們趕緊上岸去請周圍的本地婦女過來殺，快一點。”
“對對對，請本地婦女過來殺快一點，阿光也趕緊去安排車子……”
夜裡還有，但是你們不要等啊，你們等的我好有壓力……明天再看！明天再看！明天再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