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櫃檯的貨鋪好後，因爲今天不營業，高明程就讓宋金章先回去了。
他自己拿着一臺遊戲機和一些遊戲卡帶，把門一關，就準備去找毛子。
租商場的櫃檯有一個好處，那就是在商場的範圍內，是有門衛的，即使高明程把電視機以及遊戲機放在這裡，安全性也還不錯。
他過去時，已經上午十一點了，檯球室只有四五個人在打檯球，毛子在一旁陪着說話，有人要拿零食拿煙的話，他也負責賣。
除此外，毛子還會賣飯。
飯自然不是他煮，而是猴子的媽媽和妹妹煮的，自從猴子進局子裡後，毛子和弟弟洋洋，就一直和猴子的媽媽妹妹搭夥吃飯，兩家關係親密，常來常往。
“明程哥！我上次給你送帳本，才知道你去進貨了。”毛子看到高明程過來後，立即笑着迎上前去。
毛子沒有猶豫，立刻上樓去把他的那臺二手彩電搬了下來。組裝好後，高明程就開始教毛子玩遊戲了。
她聽到高明程的笑聲，就問他們在說什麼。
見他們的注意力都放在遊戲機上，高明程把毛子拉到一邊去。
當然了，能全部養活的也不多。
細奶奶的年紀比較大了，但她閒不住，經常會幫忙做事，只是最近變天，她有些感冒，時不時就會咳嗽，胡茵陳就不讓她再去廚房幫忙做事了。
但在新奇又精彩的遊戲面前，這點朋友情誼又算的上什麼呢？
在沒有避孕意識的以前，很多人都是一胎接着一胎的生。生他個五六個是常見，七八個也不少見。
說完這事，高明程環顧店裡一圈，見的確還有一些空位，於是指着靠近插座的地方，說道：“你去找傢俱店，買一張長桌來，再買幾個凳子，如果沒有合適的，就喊木匠做一張長桌，不要太寬，有個四十釐米寬就行，靠牆放，桌上能擺幾臺電視機就行。”
不過玩遊戲機的參與感顯然也要更高，更讓人有種精神上的愉悅。
高明程把事情安排下去後，就無事一身輕了。
毛子笑罵了句，只能繼續忍耐着，在一邊看別人玩，當看到別人操作失誤時，他一臉的惋惜，恨不得自己親自上。
桌上，擺着一盤子油渣，上面撒着一些白糖，就可以當菜，也可以當零食吃了。
“啊？百貨大樓的宋經理的老婆？哦哦，我知道了，我會喊人去盯梢的。”
許多美和小旭旭都不在這裡，顯然是在教室了。
所以這就是小毛病，隨便吃點藥就行，哪怕不吃藥都行呢。
許多美、何秀曼等人，都在各個班級，帶領小朋友們吃飯。
當遊戲的聲音響起後，立即吸引不少人的注意力，那幾個在打檯球的客人，也不由自主的放下手中的球杆，好奇的朝這邊張望。
高明程詢問細奶奶的身體狀態，又問她有沒有去看醫生和買藥吃。
毛子的目光還戀戀不捨的停留在遊戲屏幕上呢，直到高明程開口說話，他纔回過神來。
把事情交代好後，高明程就準備走了，臨走前叮囑毛子把遊戲機看好了，別讓人弄壞了。
“知道了，明程哥！”毛子繼續點頭，然後目送高明程離開。
能換的錢也不多，但有點算點嘛！
他開玩笑的說道：“細奶奶，我家的老二，還等着你幫忙照顧呢，你可一定要保重好自己的身體。對了，高壯和秀曼打算什麼時候生二胎？”
於是有人說道：“毛子，你湊什麼熱鬧？等我們走了，或者到晚上了，你可以盡情的玩呢！我們以後要玩，還得花錢玩，你到好，可以免費玩呢！毛子，你這店你一個人看得過來嗎？要不下次跟高老闆說一聲，喊我也來看店吧！”
高明程把手洗乾淨，就迫不及待的拿起一塊油渣吃了。
都說顧客是上帝嘛，那當然是讓上帝先玩，高明程把這臺遊戲機讓給顧客玩。
細奶奶笑眯眯的，神情極爲慈祥。
如果是剛出鍋的油渣，那口感就更好了！
高明程看了一眼四周，見只有那一小盤油渣，便問其他油渣哪去了。
趁着孩子們自由活動的時間，就是老師們吃員工餐的時候了。
當高明程的背影徹底消失在小巷後，毛子忙朝遊戲機的位置走去，嘴裡喊着：“該我玩了，該我玩了，我都還沒玩過的呢！”
此時，胡茵陳就在煮魚，今天買了一條五六斤重的草魚，收拾乾淨後，先醃製，再炸，再放調料炒，最後放水煮一會兒，這樣草魚就很入味了。
高明程又說道：“等桌子凳子準備好了，你就到商場去，再拿幾臺遊戲機過來，你把我店的位置記住，如果有人想買全新的，你就喊他到店裡來買。”
“看過醫生，也買了藥吃。明程你放心，不是什麼大毛病。”細奶奶對自己的身體還是很自信的，雖然有些咳嗽，但並不會頭疼，身上也不會沒有力氣。
咳嗽會傳染，咳嗽時的唾沫，也會污染食物，因此具有一定醫學知識的胡茵陳做出了正確的決定。
遊戲的界面是魂斗羅，這可是最經典的遊戲了，也是男人最喜歡的遊戲，吸引力簡直無敵！
高明程一邊操作，一邊向大家介紹玩法，以及遊戲背景。
廚房裡瀰漫着燉魚的香味，惹得高明程肚子咕咕叫。
不過高明程這邊，還是習慣去皮。老冬瓜的皮硬，營養不營養，高明程是不知道，但冬瓜皮的口感不好，他是知道的。
油渣還帶着一點點的餘溫，吃完之後，令人有種口齒噙香的感覺。
高明程準備先買幾臺黑白電視機，等九十年代中期，國產彩電開始打價格戰時，他再鳥槍換大炮去了。
因爲他們過來打檯球，也是要花錢的，檯球桌的付費方式有兩種，一種是按照時間來算錢，一種是按照盤數來。
這種熱血新奇的遊戲，頓時引起所有人的興趣了，別說毛子了，就是店裡的顧客們，也紛紛表示想玩。
高明程注意到後，直接把遊戲機遞了過去，說道：“我在商場租了個櫃檯，準備賣這種遊戲機。這種遊戲機叫做小霸王，它分兩個部分，一個是遊戲機主體，一個是卡帶。插上卡帶後，才能夠玩遊戲，不同的卡帶，有不同的遊戲，我給你這邊送一臺遊戲機，各種卡帶也帶了來。”
“好。”毛子頻頻點頭，然後又問電視機是高明程去買來，還是他去買來。
高明程叮囑了句：“每個人玩兩局，手腳輕點，別弄壞了，弄壞了就原價照賠！”
原本細奶奶就覺得沒有吃藥的必要，但何秀曼以幼兒園小朋友多爲由，勸她去看醫生買藥吃了。
他開着汽車，來到幼兒園這邊。
胡茵陳笑道：“剛出鍋，就撒了白糖給小朋友們送去吃了！一個個吃的香噴噴的！”
但玩遊戲機的話，那就是玩的人都要花錢才行。
高明程把各個班級的情況看了下後，又回到後院那兒，跟坐在屋檐下曬着太陽的細奶奶聊了幾句。
還是後來計劃生育了，大家纔沒有一胎接着一胎的生了，不過普通人還是會選擇生兩胎。
只不過打檯球的話，你可以拉幾個夥伴一起玩，檯球桌的價錢是固定的，但夥伴的數量可以不限，這樣不管是有人請客，還是大家平攤，每個人要花的錢並不多。
可如今，高明程的小兒子都有了，可高壯和何秀曼，卻一直沒有動靜。
在物資匱乏的年代裡，油渣可是好東西，可以撒白糖吃，也可以炒辣椒吃。
現在連續吃了兩天的藥，細奶奶感覺已經好的差不多，就是偶爾還會咳一下而已。
除了燉魚的香味，還有一股油渣的香味，熬豬油的味道也挺霸道的，能飄到大老遠去。
今天準備的是骨頭冬瓜湯，每個小朋友都有半碗湯，湯裡多少有些碎肉和冬瓜片。
“你呢，負責學會玩這些遊戲，再跟店裡的顧客介紹介紹，可以先讓他們免費玩兩局，要是還想繼續玩，就五毛錢玩一個小時！如果他們想買全新的遊戲機，你就讓他們到商場來買。”
把盯梢的事情交給毛子去安排，高明程也放心，這叫做把專業的事情交給專業的人去做！
聞言，他們頓時拋棄檯球，準備輪流玩遊戲了。
老婆孩子都在這裡，他自然也要到這裡來，他過去時，幼兒園的小朋友正在吃飯。
這時，許多美從教學樓那邊走了過來。
孩子們的菜是兩菜一湯，菜是一葷一素，湯的話要麼是骨頭湯，要麼是紫菜蛋湯。
“哎，知道了。”
從窗戶看去，孩子們在老師的安排下，一個個都乖乖地吃着飯，小班的小朋友們用勺子吃飯，學前班的就可以用筷子了。
自此，小霸王遊戲機在縣城，初步引起關注了！
毛子眼尖，很快就看到高明程手上拿着的東西了，他本能的覺得那應該是什麼新奇的玩意，眼底就透露出好奇的神色來。
高明程一看到這油渣，就知道今天幼兒園熬豬油了！
高明程聞言，哈哈笑着。
高明程懶得來回走，再說也沒有那麼多電視機。於是就說今天讓他們免費玩，明天想玩就要收費了。
而到了後世，油渣的待遇就直線下滑了，豬油可能還有人吃，但油渣卻極少有人願意碰了！
很多人熬了豬油後，就直接把油渣丟掉了。
上輩子高壯替他擋刀，不幸早死，並沒有娶妻生子，因此高明程也不知道高壯和何秀曼什麼時候生二胎，以及會不會有二胎等。
幼兒園的廚房炒菜，以豬油和豆油爲主，至於菜籽油，這個味道有些大，喜歡的人，覺得很香，不喜歡的人，就覺得刺鼻，小朋友對味道敏感，有些小朋友就不願意吃菜籽油炒的菜。
那些人只嫌自己玩的時間不夠久，哪裡還願意讓毛子加入呢？
如果自己不吃的話，還可以拿去賣錢，有人會收油渣的。
說起來也怪，高壯和何秀曼一結婚，不出一個月，何秀曼就懷孕了！
剛纔那些打檯球的人，說是顧客，但也是毛子認識的朋友，因此毛子有些着急的也想去玩兩局。
對於要付費玩遊戲機，檯球室的顧客們顯然接受良好。
等小朋友吃完飯後，他們就可以自由活動十多分鐘，然後就要安排去午睡了。
“呸，我看你不懷好意吧！得了得了，你們每人玩兩局，我最後一個玩，這總行了吧？”
“哎，好。”毛子點點頭，把話記住了。
提起這個話題，細奶奶的眼底也閃過一絲惆悵，但她臉上依然帶笑，輕鬆的說道：“這個不急，只要他們兩個人身體健康，感情好，孩子遲早會有的。我先給你帶孩子，再給他們帶孩子也行！”
高明程一邊說話，一邊拆開一臺遊戲機，然後喊毛子去樓上把他的電視機搬下來。
毛子雖然不明白高明程爲什麼要這樣做，但老闆開口，手下只管把事情辦妥就行！
給高明程辦事，是有經費的，毛子順便還能照顧下自己那些不務正業的兄弟們。
高明程見狀，也招呼那些人一起過來看。
廚房裡，胡茵陳把小朋友們的飯菜準備好後，就開始炒員工餐了。小朋友們的飯菜是大鍋菜，除了小朋友吃，員工們也是吃的，只不過員工是大人，自然不能只吃清淡的菜，必須再炒兩個辣的下飯菜，像這個季節，沒有新鮮的辣椒了，但可以放曬乾的辣椒粉，滋味照樣足。
因爲只有一臺遊戲機，但想玩的人卻不少，於是有人讓高明程再多拿幾臺來。
不過願意用油渣賣錢的人並不多，還是九十年代末期，大家的生活條件普遍好起來後，纔有人把家裡多餘的油渣賣掉換錢。
高明程聽着細奶奶的訴說，心情微好。
現在的彩電價錢還是蠻高的，哪怕是國產彩電，對於普通人的工資來說，也是很高的價錢了。好在打遊戲也用不着太大的屏幕，有個14寸就已經很不錯了，條件不行的話，9寸的黑白電視機也可以，不過那樣影響遊戲體驗了。
高明程吃了兩口油渣就不再吃了，雖然很香，但他肚子裡不缺油水，所以就吃不多。
高明程聞言，就不再說話了。
長虹彩電最熱衷於打價格戰了，也是因爲有它，那個時候，城鎮彩電的擁有率就蹭蹭上漲啊！
值得一提的是，高明程在羊城吃冬瓜湯時，發現那邊有些店製作冬瓜湯是不去皮的，還說不去皮才營養！
見胡茵陳炒菜還要一會兒，高明程就準備去看看孩子們的吃飯情況。
十月瓜熟蒂落，小圓圓就出生了！
高明程說道：“我先去看看有沒有合適的二手彩電，不然就先買幾臺黑白電視機。我買好後，會送過來。”
不過高明程也沒走，就在旁邊指點他們玩，然後一邊介紹自己的生意。
沒有電視機作爲屏幕的話，遊戲機也玩不了。
只是跟在許多美身後的人，正是何秀曼，於是高明程就說沒什麼，細奶奶也說他們隨便說了幾句閒話而已。
當着何秀曼的面提起二胎的事，就難免有種催生的感覺了，會讓何秀曼有壓力。
細奶奶的確很會做人，也不像一般人那樣重男輕女，她不會逼着何秀曼趕緊懷孕生兒子，照顧小圓圓時，依舊熱心又細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