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格林的樣子就知道了，這個什麼聲吶指紋了不得，是個非常非常非常牛叉的東西。
那麼問題來了。
什麼是聲吶指紋？
“好，我原則上同意這個交換條件，但是我要聯繫一下專業人士，看看這個交易金額是不是合適，我們稍後再聯繫。”
掛斷了電話，高毅馬上對着格林道：“什麼是聲吶指紋？”
“聲吶指紋就是一種俗稱，，就是關於潛艇在聲吶探測中的表現，潛艇的噸位大小外形都不一樣，還有推進方式也有所區別，所以……如果你完全不懂潛艇，甚至不懂聲吶是什麼，我很難給你解釋。”
“那麼這個情報珍貴嗎？”
“珍貴嗎？”
格林很驚愕的反問了高毅一句，然後他才頗感無奈的道：“跟你這種外行解釋真的是很費勁啊，這情報怎麼是珍貴可以概括的，聲吶指紋，是建立在一個國家的海軍軍力基礎上，是需要付出時間、金錢、生命才能得到的，是一個國家實力的體現，是一個國家國防意志的體現，根本無法用金錢衡量，真的要用金錢來衡量幾十年積累的聲吶資料，我覺得……一萬億美元吧。”
高毅眼睛瞪得溜圓，他吃驚的道：“多少？你在開玩笑吧。”
“開玩笑？想要建立起一套完整的北約潛艇聲吶指紋，你需要627型紅十一月級，671型維克托級，705型阿爾法級，971型阿庫拉級，945型塞拉級，885型亞森級，一共四代九型八十三艘攻擊型核潛艇。”
高毅微微張了張嘴。
格拉繼續道：“還需要667型德爾塔級，941型颱風級戰略核潛艇……”
“停，不用說了。”
格拉攤了下手，道：“這只是核潛艇，還有數量更加龐大的常規潛艇家族，加上科研費用，加上生產費用，再加上人工費用，你覺得以現在的價格體系衡量，夠不夠一萬億美元？”
“應該夠了吧……”
“所有這一切，經歷了幾十年的時間，無數次在大洋裡和敵人糾纏，互相搜索追逐，無數次潛伏和埋伏，上演了一次次可能導致戰爭爆發的對抗，死了很多人之後，才總結歸納出北約所有型號潛艇的聲紋特徵，你要知道被動式聲吶還好，但是主動聲吶在水下開啓，就像對着敵人開槍一樣明顯，這就是，就是……”
格林思索了一下，然後他很嚴肅的道：“這就是一本潛艇部隊的勳表，每一個型號的潛艇聲吶指紋，就是蘇聯海軍的一枚勳章。”
高毅呼了口氣，道：“那麼五億美元肯定值了？而且肯定有人願意買了。”
“你不如直接說東大好了，東大當然願意買，用五億美元買下蘇俄幾十年的積累，只怕東大笑醒了都得抽自己兩巴掌，看看自己是不是在做夢。”
看的出來格林比高毅激動多了，可能是因爲他懂，所以他纔會激動。
能讓一個退了休的老特工如此激動的事情可真是不多，憑良心講，可能當年蘇聯解體給他帶來的震撼也就這樣了。
“非常好，我是說，嗯，很好。”
高毅也不知道說什麼了，反正格林說好那就是好，這交易他是做定了。
格林緩緩的呼了口氣，然後他低聲道：“伱找的中間人認定你和東大有關係，否則他不會拿出這個條件跟你交易，原因很簡單，這情報只有東大買，也只有東大買了有用，所以他認定你會賣給東大。”
“爲什麼？” “因爲這是藍水海軍才需要的東西，換個海軍，比如本子的，或者阿三的，又或者是英國的，他們要北約的潛艇聲吶指紋幹什麼？跟整個北約對抗，他們有這個膽子嗎？即便有這個膽子，他們有這個實力嗎？”
格林搖了搖頭，道：“東大海軍歷經了黃水海軍，綠水海軍，現在正快速成爲藍水海軍，但是成爲一支藍水海軍不僅需要龐大的艦隊，也需要時間的積累，這個聲吶指紋資料庫裡大部分的資料是過時的，但是也有不過時的，比如美國的俄亥俄級核潛艇1981年入役，到現在依然還在使用，哪怕就只有這一型核潛艇的聲吶指紋，東大也要！五億也值！”
“我覺得……東大自己應該也有了吧？”
“不一定，真的不一定，因爲能發現並靠近戰略核潛艇不僅需要技術，還需要勇氣，也要看國防戰略，我沒法跟你解釋太多，但你要知道，這些東西真的不是你有了錢就能得到的，很多時候，還需要一定的運氣。”
格林揮了下手，一臉無奈的道：“何況還有英國前衛級核潛艇的聲吶指紋，還有法國凱旋級戰略核潛艇，還有已經退役的，東大不可能收集到的核潛艇聲吶指紋，比如可畏級，比如紅寶石，太多了，誰能拒絕？五億美元，五十億都要！”
爲什麼要說這麼多，因爲高毅總得先了解一下他要倒手的貨物價值。
可以這麼認爲，只要高毅肯，他完全可以開個十億八億美元的價格，東大保證眼睛都不帶眨一下的買下來。
狠一點兒，二三十億買下來的可能性也很大。
甚至真的如格林所說，五十億都買。
如果這東西真不是錢能買來的，那麼賣多少錢都有可能了。
高毅沒那麼狠，也沒那麼黑，但他也沒打算自掏腰包做貢獻。
這是一個生意，當一次二道販子，轉手再轉手之後的交易。
該加錢加錢，該要價要價，對大家都好。
不用說了，還是找穆天文，還是老渠道。
高毅再次打通了穆天文的電話，不等穆天文說什麼，他立刻道：“找你老師，要快，好事，是好事。”
總感覺穆天文很樂意當這個傳聲筒，他立刻道：“好的，哦，昨天我的老師特意打電話跟我聊了半個小時，他很高興，非常高興，你稍等，我聯繫他。”
這次很快，一個陌生的電話號碼打了過來。
高毅接通電話，就聽穆天文的老師小聲道：“你好，找我有什麼事嗎？”
想客套一下都不行，都不知道怎麼開口，高毅只能開門見山，低聲道：“有個朋友，想賣蘇聯時期直到現在所有收集的潛艇聲吶指紋，要嗎？”
小心翼翼的試探一下，直接說不要的可能性不大，肯定是先接觸一下，判斷這件事的可靠程度，所以，這件事應該不會太快。
高毅是這麼認爲的，所以他先問對方要不要，要就接着談，不要，不要那自然就不用談了。
但是這次換來的是長時間的沉默。
高毅忍不住道：“沒事，不要……”
不等高毅說完，卻聽電話裡的人咬牙切齒的道：“我次奧！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