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5章 花信風
普列諾夫沉思了很久，然後他低聲嘆了口氣，最終站了起來，對着尤里道：“保持聯絡。”
留下了一句話，普列諾夫離開了咖啡館，走的時候腳步看起來依然沉重，但是有力，不像是被人脅迫了的樣子。
高毅看着身邊的尤里，低聲道：“你要不要解釋一下。”
“解釋什麼?我感覺已經很明顯了，沒必要解釋吧。”
“他這算是同意了，還是不同意？”
“唔，半同意了，他會照我們說的那樣試着保住亞歷山大，但是不保證能夠做到，也就是說，他只是想試試看，走一步看一步。”
高毅端起了一口沒喝的咖啡，道：“你說過，隻影響不決定的，這樣脅迫一個副局長，未來的局長，真的好嗎？”
“不是脅迫，是合作，不是我們要求他幹什麼，而是他必須做什麼，只是被我們發現並利用了這個機會。”
高毅抿了一口咖啡，道：“不懂。”
知之爲知之，不知爲不知，有些方面高毅的天賦很過人，有些方面需要讓人仔細解釋一下。
尤里想了想，用他認爲最淺顯的語言道：“其實當普列諾夫肯出來見面，我就知道他一定是有什麼麻煩，逼着他不得不出來。”
“哦？”
“普列諾夫確實是沒有爭奪局長之位的野心，他當然也想，可他認爲機會不好，時機沒到，所以他這次只是一個旁觀者，可是柳德林斯被人陷害是個打破規則的轉折點，當有人爲了當上局長不擇手段，被陷害被攻擊的柳德林斯只能不擇手段了。”
呼了口氣，尤里沉穩的道：“當一個人決定掀桌子，誰也別想吃到桌上的東西時，那麼圍坐在桌子旁邊的人誰都有可能被潑一身的油，而普列諾夫，他原本可以躲遠一點的，但他卻出來跟我們見面，那就說明他知道自己躲不過去。”
高毅似懂非懂，他只能道：“我大概明白，因爲普列諾夫有把柄，他擔心被柳德林斯和葉林塞牽扯到，你知道是什麼把柄嗎？”
“來之前不知道，現在知道了。”
尤里看了看高毅，道：“他內心深處有恐懼，他擔心自己的秘密已經被人知道了，而且會被人拿來當成攻擊他的武器，問題就在於，他放大了內心的恐懼，結果真的被我們發現了。”
高毅不解道：“這就是我難以理解的部分，作爲保衛局長，普列諾夫應該是心理素質非常好的那種人，他怎麼可能會被自己的恐懼打敗，是不是他的把柄被很多人知道，只是你不知道。”
尤里搖頭，低聲道：“這就是問題所在，他也是這麼想的，但是很多時候呢，人都是自己嚇自己。”
“自己嚇自己，你是說，根本沒人知道普列諾夫的事情？”
“我不敢保證，普列諾夫也不敢保證，所以他出來了，而且同意跟我們合作了。”
“你能不能直接一點，別這樣繞着彎子說。”
“我已經非常直接了，最簡單的說法，普列諾夫自己嚇自己，當我們給他打電話，他第一反應就是我們知道了他的秘密要來要挾他，就這麼簡單。”
高毅呼了口氣，道：“好吧，差點就暴露了我們什麼都不知道，下次再有這種事情，你最好提前跟我打個招呼。”
“你演技很好，雖然略顯浮誇，可是在心裡有鬼的普列諾夫看來，你的浮誇是出於諷刺，讓他更加確定我們是知道他秘密的人，所以他連最後的僞裝都懶得做了。”
說完，尤里對着高毅笑了笑，道：“從這件事裡你學會了什麼？”
“不要自己嚇自己。”
“是的，不要被自己的恐懼打倒，不到最後關頭，沒有被人把證據砸在臉上，不該承認的事情就絕對不要承認！”
高毅笑道：“那麼現在呢，你知道普列諾夫幹了什麼嗎？”
尤里搖了搖頭，道：“依然不知道，但是沒關係，我們已經知道了最關鍵的點，剩下的東西一查就知道，給亞歷山大打電話，問問他。”
高毅拿起手機給亞歷山大撥了過去，等着接通之後，他低聲道：“同意了，普列諾夫身邊曾有個女人，你知道嗎？”
“女人？呃，我不知道……他沒有情人，也沒有不檢點的地方，讓我想想，他曾經和一個演員接觸過幾次，但是那個演員後來沒來過俄國，一個明星，一個很出名的明星，她叫拉納.加朵，哦，演速激和神奇女超人的那個女明星。”
高毅愣了一會兒，這都哪兒跟哪兒啊。
尤里顯得也有些發楞，他在一旁低聲道：“該死，所有人都知道他曾和這個女明星見過面，但那是公共場合！”
高毅在想普列諾夫的樣子。
一米八五的身高，很健碩，四十多將近五十歲的人，卻顯得很年輕，不算多帥，但是很有男子氣概。
不論身份地位，單論外表的話，普列諾夫好像確實也有迷倒很多女人的本錢。
可是隻和一個女明星見過幾次面，無論如何也不該成爲普列諾夫心中最大的恐懼啊！
高毅疑惑的對着尤里道：“會是她嗎？”
“爲什麼不會！該死！哦，該死！就是一個太過出名的女明星，纔會讓所有人忽視她是個間諜的可能，你要搞清楚！”
尤里一臉的嚴肅，他對着高毅低聲道：“事情很可能和我們想的不一樣！就是因爲一個女明星，普列諾夫對她說了什麼，或者做了什麼見不得人的事，而他還不能幹掉這個女人，所以這件事纔會成爲他心中最大的恐懼！”
高毅心裡忽的想起一個人來。
雖然覺得不太可能，但是吧，這個世界有時候就是這麼小。
高毅的鼻孔微微擴大，眉毛無意識的挑了一下，雙目有短暫的失神。
尤里示意高毅掛斷電話，他連續揮了兩次手，高毅才注意到。
高毅長長的吁了口氣，然後他拿着電話對亞歷山大道：“好的，普列諾夫已經合作，你再想想他還有沒有其他女人，暫時就這樣。”
高毅掛斷了電話，尤里毫不遲疑的道：“你在想什麼？你失神了。”
“我想起了一個人。“
“誰？”
高毅吸了口氣，輕聲道：“花信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