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8章 墮落
人還在莫斯科，但是心卻已經到了美國。
丹尼負責尋找拉納.加朵的行蹤，這麼點小事兒，他都不用離開莫斯科，也不用什麼帕內塔去找，僅僅是通過公開信息找一下，都能知道拉納在什麼地方。
至於亞歷山大去抓人，這種事兒就更不用高毅他們操心了，如果這麼點事情都做不好，他乾脆買塊奶酪把自己撞死得了。
兵分兩路，聖彼得堡那邊抓CIA間諜，亞歷山大親自帶隊，莫斯科這邊抓鼴鼠，普列諾夫越權越界遙控指揮。
然後，CIA隱藏在克格勃的間諜得到了消息，火速上報，於是帕內塔緊急下令撤離。
隔空配合，一套不漂亮的組合拳，打的每個人都是功勞滿滿。
被抓的普林斯可能知道自己爲什麼暴露，他知道是被自己人背後捅了刀子了，所以，本着你讓我死，我就讓你也不好過的原則，在被亞歷山大抓住之後，他立刻就要交代自己知道的一切。
普林斯是個看起來很不起眼的小個子，還很年輕，而他在自己的住所被亞歷山大親自帶隊衝進去的那一瞬間，沒有反抗，也沒有逃跑，更是沒有自殺。
要是亞歷山大真的想撈更多更大的功勞，他能從普林斯身上得到一座金礦。
按道理來說，普林斯不該知道太多的，他最多瞭解自己所帶領的一條情報線上的事情，可是在他被抓的那一刻開始，他說的卻都是跟他毫無關聯的人和事。
“我知道你們克格勃內部的鼴鼠有三個人，他們分別是……”
普林斯看着亞歷山大就說話，就在車上，不等亞歷山大問一句話，普林斯開始交代他知道的一切。
亞歷山大有些慌了，他不得不關掉了身上的記錄儀，把本該是第一手的視頻資料都給刪了。
“你閉嘴！”
亞歷山大讓普林斯閉嘴，因爲普林斯真的要說出幾個名字來，那就麻煩了。
亞歷山大在讓普林斯閉嘴的同時一拳就打了過去，雙手被銬在身後的普林斯嘴上重重捱了一拳，然後他身體後仰，把臉扭到一邊，避免讓亞歷山大再打嘴的同時，急聲喊道：“阿列卡耶夫，他是CIA的……”
亞歷山大撲上去掐住了普林斯的脖子，然後他怒吼着招呼自己的手下道：“他要說暗號，把嘴給他堵上！防止他自殺！”
兩個手下被這種見所未見，聞所未聞的事情搞的有些迷茫。
只聽說過想盡一切辦法讓被抓的間諜開口的，沒見過拼命也要阻止抓來的間諜開口的。
亞歷山大快瘋了，他沒想到事情會變成這樣子，如果他讓普林斯說的太多，讓太多的人知道這件事，那他就不好收場了。
沒準備什麼鎮定劑，就算準備了這會兒也來不及用，所以亞歷山大只能生生的掐暈了普林斯，然後他對着兩個手下道：“你們出去！我來開車，馬上準備審訊室，我們就在這裡審訊。”
兩個手下識相的下了車，而亞歷山大在確認普林斯短時間內無法醒過來之後，馬上摸出手機，第一時間給高毅打了電話。
“會長，我抓到了美國間諜，我還沒有展開審訊，他就一切都說了，說的太多太快了……”
亞歷山大不喜歡叫高毅老闆，也不喜歡叫他園丁，他就覺得會長這個稱呼特別好，特別的貼心。
而接到電話的高毅也倍感錯愕，他只能是不解的道：“什麼說的太多了？”
“他開始供出CIA在克格勃的鼴鼠，該死，我真的很想知道誰是鼴鼠並且把他們都揪出來，可是這樣的話美國那邊的會員就沒辦法交差了，我現在不能把普林斯帶回莫斯科，更不能讓他接受審訊，如果這樣做的話，他會把所有知道的事情都說出來，可我又不能殺了他。”
亞歷山大快崩潰了，他低聲道：“CIA那邊到底是什麼情況？”
“內鬥，從上往下蔓延了，你這樣，無論如何不能讓普林斯再開口，先把他控制住，我這邊跟CIA聯繫一下，看看怎麼處理。”
亞歷山大低聲道：“我帶了兩個還算可靠的手下，但是他們聽到了不該聽的話，我不能殺了他們，但我也擔心他們以後會說出去，你跟美國那邊的朋友說一下，能不能把普林斯供出的鼴鼠都抓了！作爲回報……我會給他回報！”
人，就是這樣一步一步墮落的。
開始的時候想法是好的，糖衣炮彈打過來，把糖衣吃了，炮彈打回去就好了嘛。
可是真的上了賊船才能發現，這炮彈哪是能隨便打回去的，做不到啊。
高毅發誓他真的沒有誘導亞歷山大出賣俄國的利益，他壓根兒也沒有這個想法，是亞歷山大自己爲了更大的好處，更大的利益，更多也是爲了自保，自然而然的就得和CIA做交易了。
高毅嘆了口氣，低聲道：“普林斯說出了什麼？”
“一個人名，有三個人，但他只來得及說出了一個，阿列卡耶夫。”
“這個人關鍵嗎？”
“我不知道，我沒聽說過這個名字，還需要查一查，肯定不是什麼重要人物，但是作用一定很大，否則普林斯不會第一個把他說出來。”
“行，我知道了，我和那邊商量一下，實在不行……”
高毅猶豫了一下，低聲道：“實在不行你就只能降低些收益了，把普林斯干掉，避免他說出更多的人，否則CIA那邊可能真的難做了，那樣的話，對我們都不好。”
“我明白，你儘快，我這裡真的不能拖時間，我得儘快向莫斯科總部報告的，另外，如果普林斯在我手上死了，那我這就不是功勞了，該死，這幫美國佬，怎麼把內鬥搞到了一線。”
亞歷山大忍不住在發牢騷，而高毅其實更想罵。
就是說啊，怎麼搞的，這不是胡鬧嘛。
這電話還得打，高毅只能把電話給帕內塔打了過去，等着帕內塔接通電話，他低聲道：“方便說話嗎。”
“你說。”
“普林斯抓了，但是這傢伙第一時間開始主動說出他知道的所有同僚，你明白我說的什麼意思吧？我們的俄國朋友很講信譽，也很懂規矩，他趕快阻止，可還是讓普林斯說出了一個名字，阿列卡耶夫，這個人重要嗎？”
“法克！他怎麼知道阿列卡耶夫的！這是我們剛剛發展的下線，該死……這個人絕對不能出事！”
帕內塔又驚又怒，然後他低聲道：“看來我們這邊也出了內鬼，普林斯一個小小的情報員，怎麼能知道如此重要的內線，你幫我審審他，看他是怎麼知道這個名字的！”
高毅突然發現他好像找到了一個奇怪的合作方向。
克格勃幫CIA清理內部，CIA幫克格勃內鬥。
這個世界果然是在按照奇怪的規律運行啊。
“好！這個可以問，現在是這樣的，俄國朋友想知道能不能把普林斯供出的人給抓了，如果可以的話，他願意有所回報，你覺得怎麼樣？”
說完之後，高毅覺得自己的語氣和態度可能有逼迫之嫌，於是他趕緊道：“你不同意也沒有任何關係，俄國朋友肯定不會危害到我們自己人的，如果實在不行，他就直接把普林斯干掉了。”
帕內塔呼了口氣，低聲道：“阿列卡耶夫，是克格勃總務處負責特別補貼審覈的辦事員，級別很低，但他的作用你能想象吧，特別補貼的名單，就是克格勃在境外很多間諜的名單，還是擔負着重要任務的那種，這樣一個人犧牲掉，代價太大了。”
“是啊，損失確實很大。”
“不過我們拿到了阿列卡耶夫給的名單也需要仔細的審覈鑑別，而執行任務的間諜肯定用的是假名，所以……阿列卡耶夫的作用也沒有太大，你問問，那邊能給什麼回報。“
“稍等。”
高毅掛斷了電話，重新給亞歷山大撥了過去，然後他立刻道：“能給美國朋友什麼回報？”
“尼克雷時期發展的美國鼴鼠我全都知道！沒有級別太高的，現在我們經費不足，也不能靠信仰打動人了，但是有個人很重要，很關鍵，在洛克希德馬丁公司擔任設計師助理，我們通過他得到了一些很關鍵的裝備數據。”
高毅很不滿的道：“夥計，現在大家都是有身份有地位的人，你不能拿這些小魚小蝦糊弄人，至少，你得給一個CIA內部的鼴鼠吧！”
亞歷山大沉默了片刻，低嘆了一聲，道：“CIA……沒有，但是NSA有一個，五角大樓那邊的，這個鼴鼠價值很高。”
“這個可以！另外有件事，你審訊普林斯，幫美國朋友問問普林斯是怎麼知道阿列卡耶夫這個名字的，稍等一下。”
回打給帕內塔，然後高毅急聲道：“一個NSA的鼴鼠，一個洛馬公司的設計師助理，行嗎？”
帕內塔沉默片刻，道：“行！五角大樓那邊出了鼴鼠，這個很有價值，我們喜歡找五角大樓的麻煩，跟那邊說，這樣的情報我可以溢價收！讓他多說幾個出來！”
高毅馬上掛斷電話，再打給亞歷山大，然後他低聲道：“那邊同意了，還有五角大樓的消息嗎？美國朋友喜歡要，可以溢價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