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大學路的一家價格親民西餐廳。
工作日的中午，這裡依然人不是很多，可能是因爲較高的單價，使得薪水比較厚，才捨得來這裡解決午飯。
哪怕老闆多花了500塊錢，僱傭了更年輕漂亮身材好的服務員，也沒能改變這一現實。
畢竟對於大部分上班族來說，還是把錢捂在口袋裡更實在一些。
然後攢夠了再去瀟灑一把。
周瑞推開了門，遠遠就看到了甘媛。
倒不是因爲甘媛的身材或者顏值，而是因爲她是爲數不多客人裡，唯一穿着正裝的一個。
淺色小西服，小西裙，裙口比周瑞腰還窄，面前擺着一杯熱咖啡，正望着窗外出神。
聽到開門聲，甘媛轉過頭來，招了招手。
起初還有些緊張，可很快就調整好了心態，恢復了以前那副自信的樣子，昂首挺胸，面帶微笑。
畢竟是敢穿爆衣禮服登臺獻唱的人，落落大方還是做得到的。
等周瑞坐下後，甘媛笑着遞過來了菜單：“阿瑞老師吃點什麼？今天我請客！”
周瑞接過，目光掃過菜單，順便也掃過了甘媛獨特的裝束，好奇道：“你這是去面試？”
甘媛大大方方的承認了：“對的，上午跑了兩家企業，鞋跟都踩平了。”
周瑞點了份焗飯，將菜單遞給甘媛，對方只點了份沙拉。
應該是在做身材管理。
周瑞隨口聊道：“面試順利麼？”
“自然是不順利。”
甘媛下意識挽了挽長髮，比起半年前十大歌手做評委的時候，甘媛的變化很大。
以前甘媛給周瑞的感覺，是一個很受學妹歡迎，身材富有且樂於展示，有着不切實際音樂夢的大四學姐。
現在嗎.已經是一個褪去了校園光環的社畜預備役了，可能這是大部分學生都需要經歷的階段吧。
“學姐約我，是有什麼事情麼？”
甘媛攪動着咖啡，過了半晌才說道：“我聽就業辦的人說，阿瑞老師的公司在招人。”
周瑞一愣：“你這麼快就得到消息了？！”
我可是上午才留的信息
那邊老師這麼給力麼？
甘媛解釋道：“我這學期就大四下了，正在找工作，因爲成績還不錯，就業辦老師會推薦一些企業給我，當然都是雙向選擇。”
“上午的面試，兩家都不是很合適，回去感謝老師的時候，就業辦老師給我說了您的事。”
當然，就業辦老師自不會說是“周瑞”的公司，只說了一家叫“復瑞科技”的校企在招人，可恰巧甘媛是知道這個公司名字了。
之前蓉飛專家來訪，甘媛因爲被學校抓壯丁，負責了一些接送工作。
有一件事周瑞不知道，甘媛實際上從大二起，沒少被學校、學院抓壯丁，做了許多雜事，也因此和學校老師關係比較好。
那次“工作”中，甘媛雖然沒資格知道太多，但畢竟陪跑了兩三天，還是知道“復瑞科技”是周瑞的公司的。
並且感覺，這家公司很厲害。
周瑞：“學姐是想應聘復瑞科技？”
甘媛忐忑道：“可以給個機會麼，阿瑞老師？”
其實作爲名校畢業生，她並非求職困難戶，並且家境還不錯，有一定資源，想找一份工作並不難。
只是，想找工作不難，想找一份心儀的工作，並不容易。
目前爲止的幾次面試，總覺得哪裡沒對上味兒，卻又說不清楚。
說起來，自己會一頭扎入求職大軍，還和周瑞有關呢，畢竟半年前，是周瑞在最後時刻，徹底敲碎了自己的“音樂夢想”。
“我們這家公司可能有些特殊，首先涉及保密信息，對員工的約束會比一般公司強。”
甘媛點點頭，她上次已經感受到那種“威壓”了，都到哪裡都有特工一樣的人跟着。
不過是不是也說明，這樣的公司未來前景更好？
“阿瑞老師，請問具體的要求和工作範圍是？”
周瑞想了想，說道：“我們人少，分工可能沒那麼明確，只是需要2-4個人來處理‘研究工作’以外的‘一般工作’，比如行程安排、各種文件的處理，財務和稅務我是準備外包給關聯企業，所以其實對專業沒有太多要求。”周瑞在就業辦留的招聘需求，也是非常籠統的，剛誕生沒多久的公司，分的沒那麼清。
他一個董事長，不是也在親自跑租辦公室的事情？
所以甘媛的問題，他無法給出詳細的答覆。
一邊說着，周瑞一邊回憶起這兩天到處跑的經歷。
腦海中不自覺的，出現了歐曼的形象。
“如果非要說的話，我首先需要的，是一個‘秘書’，幫我處理一些我不想費時間的雜事”
“秘書？”
周瑞繼續道：“對的，秘書，比如辦公室馬上要開始裝修了，我不想過多過問，再比如很快總.股東會注資，公司會變更，有人能提前告訴我需要什麼材料，以及進行到哪一步了。”
這纔是他在“招人”這件事情上，最重要的需求，甚至其他的崗位，周瑞都不想自己招，先搞個秘書，然後讓秘書處理就好了。
“復瑞科技”目前高度是有了，但高度主要集中在實驗室，日常工作並沒有很複雜。
這種情況下，“忠誠可信”會比“個人能力”更重要一些。
原本這個職務，周瑞是想着“總裝”也許會指派一人，但對方一直沒有這方面的動靜，估計是怕周瑞覺得他們插手太多？
甘媛手指攪動了一陣，最終下定了決心。
從一旁的女士公文包裡拿出裝在文件封裡的簡歷，雙手送到了周瑞的面前。
鄭重道：“周總，我想爭取一下這個位置。”
稱呼不知道何時，已經變了。
周瑞拿起那份簡歷，並沒有給予答覆。
甘媛，可以勝任這個這個位置麼？
秘書的工作範疇可大可小，光靠說是說不明白的，得實幹才行。
如果說過所有認識的人裡，周瑞覺得誰最合適，除了名花有主的歐曼，恐怕就只有鄧曉楠了，鄧曉楠的辦事效率和細心程度都很強，可惜人家是有編制的復大導員，應該沒有換工作的想法。
周瑞隨手翻看了一下簡歷，沒想到還挺豐富。
工商管理專業，平均績點3.9，管理過近百人的大社團，參加過七八次校級活動，承擔組織和準備工作。
參加過兩個公益組織，另外還有兩年暑假有實習經歷，一次是在律所，一次是在基金公司，在校期間獲得過五次大小獎學金。
在同齡人裡，甘媛絕對是那種非常優秀的女生，專業也對口。
其實甘媛在音樂方面也拿過一些小榮譽，不過她覺得那些東西對求職反而是不利的，就沒寫。
自己的簡歷被周瑞拿在手裡，一行一行的審視，和在不認識的面試官手裡感覺完全不一樣。
甘媛有一種被檢查身體的忐忑感，大氣不敢喘，隨時等待回答周瑞的問題。
可惜，周瑞並沒有問問題，只是看完後說道：
“你想好了麼？伱覺得自己能勝任這個位置麼？秘書並不是那麼簡單的活。”
小秘是秘書，大秘也是秘書，一個合格的秘書，和大管家沒有什麼區別，比如歐曼那樣的。
甘媛挺了挺身子，拿出了最良好的體態，正色道：“希望周總給個機會。”
周瑞手指敲擊着桌面，大腦飛速運轉着。
算了，試用一下吧。
如果能力不足，再替換成更合適的人就好了，反正只是一些不涉密的雜事，技術相關的內容與她無關。
把最近手上的雜活交給她，如果能處理的來再說，自己能輕鬆一天是一天。
“試用期兩個月，工資發80%。”
從周瑞開口的一瞬間，兩人的身份就發生了徹底的變化。
從甘學姐，變成了甘秘書。
甘媛攏了攏裙子，站了起來，表情中帶着一些自信，也有一些忐忑。
兩相結合，大概就是很有“幹勁”吧。
甘媛伸出一隻手，和周瑞握了握。
“周總，以後請多多指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