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4章 收尾會議、顯陽回村
會議室內人員衆多，周豐年入場後也被鄭衛風招呼坐在主位上，開口問道：“衛風同志，人到齊了嗎？”
“都到齊了，今天是咱們本市的工業發展會議，過幾天才是本省的.”
鄭衛風說完，等周豐年坐下後又湊到耳邊低聲問道：“豐年同志，省裡讓我問問你什麼時候有時間，你看五天後可以嗎？”
市裡的國營工廠改革取得了不小的成就，就算沒有一汽造車廠的成功，其他的工廠的改革效果也肉眼可見的變好。
從年中開始改革，現在臨近年底，大半年過去了，效果最好的工廠，月營收同比翻了六倍。
這麼好的改革效果，省裡怎麼可能不吸收學習，到時候推廣到全省。
“五天後應該沒事，我到時候和省裡溝通就行。”
周豐年想了一下後答應下來，隨後繼續說道：“人差不多到齊了，那接下來就說一下工廠改革的事情，諸位最近都辛苦了，取得了不小的成果。
國營工廠的改革基本上覆蓋全市，將近八成的工廠都參與進來，有些工廠參與進來的比較晚，還沒見什麼成效，但有些工廠改革取得的效果已經很好
接下來我重點說一下其中的問題”
他們這一系列行爲雖然取得不小的成果，但因爲效率和衝勁太快太猛，也出現不少問題。
不少工廠的改革方案都是幾年後纔會出現的，但是周豐年提前拿了出來，而且放權很大。
這也造成人力監管不足，滋生出不少問題；雖然工作組發現一處糾正一處，但也有一些影響。
不過這些問題在鄭衛風和本市工業局的人看來，完全可以接受，而且影響不大。
畢竟有得必有失，哪有什麼完美的改革，發現問題糾正過來不就行了。
何況還有一起造車廠這麼一起重大的成功事蹟，如果那些意向單全部敲定，那單單這麼一個造車廠，就創下七億五千萬美元的外銷創匯。
換算成人民幣，都有六十多億了。
而且這還只是一汽造車廠外銷宏圖中的一部分，他們還有許多市場可以開發，國內還可以銷售。
一汽造車廠今年的產值可能不會很明顯，但到了明年說不定能追上神州計算機的屁股，和神州計算機廠位列全國第一第二。
“.杜絕工廠資產流失，這個問題無論什麼時候抓都不晚，甚至下一秒重點關注都來得及。
我就一個觀點，承包制可以實行，但絕對不能交給上一任造成虧損的人手裡，哪怕是和他有關的人；
先搞的虧損讓市裡無法承受，然後再假模假樣的站出來承包，保證利潤.這種人應該警惕，甚至嚴查！”
“我甚至還希望出問題的話，經辦人也一塊嚴查，拿國營工廠和工人利益不當回事的人，直接拿下也不爲過。”
周豐年臉色嚴肅的說道，雖然CC市僅僅有兩個實行承包制的工廠，還都是他親自過手的，但他說的問題未來肯定會有。
鄭衛風也開口說道：“這一點上，我支持豐年同志的意見，工業局在這方面要挑起擔子來，我希望在以後的改革進程中，一例都不要出現！”
這麼大的政績，哪怕出現一隻蒼蠅，都是污點；他這個本地一把手自然是奔着政績去的，不希望手底下的人在他拿政績的時候往裡面摻屎。
工業局和市改革辦的相關幹部連忙表態，表示他們一定會盡到相關的監督義務。
周豐年的語氣說的很重，但他在本地待不了多久，不過他讓鄭衛風也表態了，那這件事就必須鄭重對待。
“還有一點，說點改革外的問題，關於治安的最近因爲紀律和各種問題，下崗的人不少，但這些人到了社會就是一個不小的問題”
周豐年頓了一下，過了幾秒鐘才說道：“我請假休息的這幾天在陪家人，逛了咱們本地不少有意思的景色，確實很令人放鬆
但是，也碰到不少事情，都是一些品行不端人在鬧事；咱們工業發展上來，治安也得跟隨，不然街上全是亂子，就算工人們掙錢了，敢出來嗎？”
“五天，我碰到四起事情，就快一天碰一起了，最後一天我的家人都沒有心思逛街。”
一旁的鄭衛風聽得有些面紅耳赤，這話怎麼聽着在說給他的？
不過鄭衛風和周豐年這段時間也打過不少交道，知道他是一個有話直說，很少拐彎抹角的人。
這麼說應該是純粹看這個現象不好，沒有針對他的意思。
鄭衛風心中暗暗想道，早知道應該多喊點人來，和他分擔一下這股莫名的壓力。
等周豐年說完後，鄭衛風才擦擦汗的說道：“豐年同志這點說的也需要注意，等會議結束後，我再去找政府和公安局說說這件事.”
經濟的快速發展必定帶來諸多問題，這也是特派工作組需要解決的事情。
總之CC這個試點城市要是辦的好，那基本上可以看做整個東北的標杆。
所以周豐年才提了不少要注意的地方，標杆不能出錯，至少不能出大錯，一些小毛病可以糾正，要是大錯被其他地方學去，那造成的影響就遠了。
隨後就是重點表揚了一下一汽造車廠，起了一個好頭。
接下來可以藉着這股風，將本市打造成華夏的汽車之都，組成汽車配套零件協會，不斷進行技術革新等等。
單單這個技術問題，就被周豐年點了三遍，也讓會議記錄的人記了三遍。
一汽造車廠都有好多設備老化，更別說其他配件廠了，生產線十分落後。
接下來的生產任務很重，還必須分出一部分供應國內市場，不能生產的全部賣給國外原因很多，但不想被人說點什麼，最好這麼幹。
神州計算機每年都會分出部分供應國內，還會倒貼補價。
這件事周豐年私下和楊田兵說過，這次又拿到會議上說了一遍。
這個會開了很長時間，單單會議記錄就不少，這些接下來都需要去處理。
等會議結束後，周豐年又和鄭衛風聊了一會，主要還是叮囑他要注意改革中出現的問題。
“.還是豐年同志你厲害啊，一來就幫我們解決了這麼一個大問題，平時雖然說三省三省的，但咱們工業產值卻是最低的一個，明年乃至以後，就能擡頭挺胸了！”
鄭衛風笑着說道，不說其他市屬工廠的改革，效益多的翻了好幾倍，少的也扭虧轉盈。
還有一汽造車廠，那三輛車型能帶動幾百家工廠全部盈利，而且能持續好幾年，說不定能讓他們的工業產值成爲東北第一。
去年僅僅有四十多億，今年估計能破百億，但也追不上其他兩個省的頭部城市。
但是明年一汽造車廠就會發大力，明年工業產值說不定破百億.只要生產效率能跟上。
現在生產效率可能是楊田兵最關心的事情，現在是訂單變多了，但他們可能吃不下.會議結束後，楊田兵便去找配套零部件工廠，打算讓這些廠長去借錢，也要更換生產設備。
明年可不能耽誤生產，少生產一輛就少掙一輛的錢，肉都送到嘴邊了，要是因爲嘴巴小沒全部吃下去，那該多後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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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九城，周顯陽騎着自行車，車後座放着一堆禮物，向洪家村的方向騎去。
路過村子路口的時候，周顯陽還愣了一下，之前的黃土路變成了水泥路，而且路口還有個亭子。
“哎，幹什麼的你是，富貴大爺家的周顯陽？”
亭子裡的值守民兵出來對周顯陽喊道，但話沒說完，便認出來周顯陽是誰來着。
過年的時候，洪家村年輕一輩的坐一塊，當時周顯陽就是洪家村年輕一輩中的焦點。
周豐年被分到中年那輩了。
“你是洪三強吧，民兵隊都在這裡值守了？”
周顯陽停下自行車，對洪三強笑着說道：“村裡什麼時候修的路？還是這麼大的路，都夠三輛車通行了吧？”
“顯陽哥，年初的時候便修了，最近隔一段時間就來車拉化肥，卡車、牛車和驢車都有，現在路修好了，比以前好走多了.”
洪三強笑着對周顯陽說道，按歲數來說，他還比周顯陽大幾歲。
不過他洪長善的侄子，知道周豐年的地位，所以這聲顯陽哥喊得一點都不尷尬。
現在村裡也變好了，通水通電，基本家家都有三大家，甚至連電視機都有幾臺。
周富貴雖然當上廠長，不過村裡很少有人稱呼他職務，不是喊富貴叔就是富貴大爺，這樣顯着親切。
周顯陽問道：“我爺爺在廠裡嗎？”
洪三強道：“白天應該都在，不過富貴大爺五六點就回家了，現在大娘應該在.”
“行，你們抽菸，我先回去了，辛苦你們了。”
周顯陽隨手從兜裡拿出一包好煙，遞過去說道；他跟周豐年一樣，自己不抽菸，但有時候會備一包。
打完招呼後，周顯陽便騎車回到村裡周家。
這時候周母正在家裡歇着，她雖然經常去化肥廠，但也不是差那兩個錢，就是閒着沒事去看看。
周顯陽這麼一回來，讓周母高興了半天，三個孫子雖然一視同仁，但周母心底最喜歡的還是周顯陽。
不僅僅是因爲周顯陽和周豐年像，是三個孫子中最小的，周顯陽還是大學生，嘴也會說話。
周母當即要殺雞給周顯陽做飯，不過被周顯陽攔下，殺雞這活被他接了過去。
他回來不單單是求周富貴幫忙的，順便將他爹在東北配的養生藥給帶回來了。
其實比起電器一廠，周顯陽大學的時候更想過賣周豐年配的養生藥。
吃完後不僅白天有精神，晚上還睡得香，他們全家都在吃。
不過這個想法剛說完，便被周豐年扇了一巴掌；好好的大學不讀，光想着當販子掙錢。
以後掙錢的機會有的是，又不必急於一時！
這次周豐年同意他這個兒子嘗試接手電器一廠，也是看在他還有不到一年就畢業，又沒有繼續鑽研學術科研的心思，所以才同意。
現在的大學生畢業後還是包分配的，不過也可以拒絕，就是拒絕後會記錄檔案，以後算是和公家單位隔絕了。
普通人家不會這麼幹，這年頭工作依舊珍貴，幹個體戶都是膽大和被逼無奈的。
但是周顯陽經常待在周豐年身邊，耳濡目染之下，也算是瞭解未來的經濟發展走向。
未來就是一個目標，那就是國強民富，其實籠統可以概括成發展經濟。
公家單位沒什麼，周顯陽本來就不想去，他要是去的話說不定還要靠周豐年的幫助，加上那晚周豐年跟他說的話，讓周顯陽打算從個體經濟方面入手.
臨近晚上的時候，周顯陽和周母都把晚飯做好了，不過還沒開動，就等周富貴回來吃飯。
周母看了一眼窗外，隨後對孫子說道：“顯陽，你先吃吧，別等那個老頭子了，他忙起來不記得時間下次把清安也帶回來，咱們村新鮮蔬菜管夠。”
“沒事奶奶，我也不算餓，還是等等爺爺吧。”
周顯陽笑了笑，隨後問道：“奶奶，咱們村的蔬菜大棚還有人種嗎？”
“當然有了.之前分紅後確實有人懶的不想去，但後來支書和你爺爺不少人都發火，又把他們趕去種地了。”
周母解釋說道，這時候還得交公糧，他們分紅後好多人懶的不行，連種地都不願意去幹。
差點讓地裡的作物給黃了，最後還是他們這一批五六十的人去幹活澆水，纔給救過來。
然後村裡就制定好幾條規矩，不聽話的都狠狠整治了一頓，次數多了直接斷分紅，算是讓他們老實下來。
“確實，怎麼能不勞動呢，而且覺得累的話，可以多弄點農用機械，現在應該比以前輕鬆多了吧？”
“肯定啊，十幾年前咱們村都是人拉犁耙，現在輕鬆多了，光拖拉機就有三臺.”
周母一邊給周顯陽拿果汁，一邊說着村裡的事；在她看來，現在耕地的娃娃幸福多了，她下地幹活的時候除了鋤頭和扁擔，就沒什麼農具。
哪像現在，連打穀機都整上了。
正當祖孫倆閒聊的時候，外面突然傳來開大門的聲音，隨後便聽到周富貴大聲道：“老婆子，還沒進屋就聞到燉雞的香味了，你今天怎麼殺雞了顯陽！？”
一看到乖孫，周福貴的表情頓時和剛纔的周母一樣，笑着說道：“顯陽，你是回來看爺爺的嗎？老婆子，怎麼才殺一隻雞？乖孫來了還不蒸條魚？”
沒等奶奶開口，周顯陽連忙說道：“爺爺，不用弄那麼多，吃不完，這些就挺好的。”
“除了給你們送爸配的養生藥，我這次回來還向爺爺你求助的。”
周顯陽先是給周福貴倒了一杯酒，隨後才笑着說道：“爺爺，我想借點錢包個廠，然後再從村裡帶個人過去當廠長，因爲國家有規定，幹部的妻子兒女不能從事經商.”
周福貴雖然也是廠長，但化肥廠的興致不一樣，這是集體經濟產業，廠長是公投選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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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完周顯陽的話後，周福貴不由問道：“顯陽，你們大學生不是包分配嗎，咋不要這個工作了？怎麼和你大伯二伯一樣幹個體戶去了.”
“爺，不是個體戶，是我想在這方面做出一番成績.”
周顯陽佯裝低聲的說道：“我偷聽過我爸和領導的談話，未來的個體經濟絕對是全國經濟的重要成分，所以趁現在早發展早有起色.”
其實沒這回事，但是爲了讓周福貴相信，周顯陽只好杜撰一件事出來。
“爺，我想自己闖着試試，肯定失敗不了。”
周福貴抽了一口煙，思索起來。
一旁的周母見狀後忍不住拍了周福貴一巴掌，生氣說道：“孩子還不容易求到你這個爺爺身上，你還摳什麼，不就是三年的分紅”
“誰說不給錢了，咋咋呼呼的，我這不是給顯陽考慮村裡哪個人合適嗎！”
周福貴被打了一巴掌後頓時嗆聲說道，他怎麼可能吝嗇錢，家裡的錢又不算什麼.
一番話把周母懟的不吭聲後，周福貴又扭頭對周顯陽說道：“顯陽，家裡還有五十六萬，等會你全拿走，我們在村裡也沒花錢的機會，這些彩電都給置辦好了.”
“謝謝爺爺，我賺了錢就立刻還給你。”
周福貴瞪眼說道：“我的錢還不都是你們的，還什麼還，一家人還講這個！”
嚴格來說，他們還沒分家呢，他這個一家之主還能分配家裡所有的錢，只不過家裡一直不缺錢，十幾年沒管過幾個兒子的錢。
“帶人出去的話.就帶洪三強吧，這孩子踏實，當初不少人偷懶不想種地，洪三強是村裡爲數不多主動下田的。”
周顯陽想了一下後說道：“洪三強？現在村裡民兵隊的？”
“對，村裡不比以前，路口有民兵值守，交給他也放心；不過你要是帶他走的話，洪長善肯定願意。”
周福貴繼續說道：“明天我帶着你去長善家裡說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