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日,冬雪漫漫,擡眼望去只見天色陰沉沉的,大片大片的雪花瘋一般的往視線裡擁擠而來,空氣裡瀰漫着一股徹骨的寒意。
姜傲芙坐在軟椅上,手中捧着剛剛沏好的梅花茶,屋裡放了炭盆,暖暖的氣息撲面而來,讓人昏昏欲睡。
清婉最在她的右手旁,目光定定的看着炭爐,咬着脣,欲言又止。
姜傲芙知道她的心思,不覺微微笑着道:“別擔心,相信我。”
清婉點點頭,深吸了一口氣,忐忑不安的等待着。
這時候,雲景正在朝陽宮外徘徊,皇后的話他記得清楚,可是卻是仍然心有不甘。他踱着步,煩悶的皺着眉頭,一直猶豫不決。
他不能讓觀心離開他,不能讓母后趕她出宮,他更想給觀心和她肚子裡的孩子一個名分!
可是,他滿心眼滿都是觀心,如何還能接納其他的女人!
那個清婉公主在他看來,是個心思深沉,心計深又張揚跋扈的女人,他如何能接受得了?觀心姐姐若是知道他將她接回去,會不會更加生氣?
一時間,他糾結的不知道該怎麼辦纔好。
不知何時,一道紫色的身影走到了他的身後,溫暖的大手撫上了他的肩頭:“景弟。”
雲景一怔,驀地回頭,見是雲逸,當即面色有些不再然,支支吾吾道:“大哥...大哥今日怎麼有空來這裡...”
“這是我的朝陽宮。”雲逸微微挑眉,淡淡道。
雲景面色一紅,尷尬道:“我...我卻是忘了,以爲這裡是賞鯉閣...大哥看起來挺忙的...我...我就不打擾了...”說完,他擡腳就要走。
那匆匆忙忙的樣子像是在掩飾什麼。
雲逸深深看了他一眼,淡淡道:“景弟,你很久沒有與大哥暢談一番,今日既然得空,我們兄弟二人,自當聚聚。”
說完,不管雲景答應不答應,便讓小穎子去備了一桌酒菜,便領着雲景去了賞荷亭。
冬日,那碧綠的池水全部凍結,遠遠望去,像是一塊完整的鏡子,那綠色在冬日看起來有些沉寂,不似夏日鮮活,卻也多了幾分獨特的韻味。
賞荷亭的檐角上掛滿了冰凌,風雪瀰漫了視線,透過那密密的雪花,還可以遠遠的瞧見鸞山的身影,雖然冷,可是卻顯得很有情致。
“夏日賞荷,冬日賞雪,賞荷亭這裡,當真極美。”雲逸喝了一口溫着的美酒,感慨了一句。
雲景卻是沒什麼心思賞雪,只悶頭喝着酒,低垂的眼裡有幾分不安。
雲逸偏眸看了他一眼,輕笑道:“怎麼?有什麼煩心的事?”
雲景偷偷看了他一眼,正好對上了他探索的目光,當即垂着頭,支支吾吾了半晌,才低聲道:“姜傲芙...她沒告訴你嗎?”
雲逸微微凝眸,沉聲道:“你該叫她皇嫂纔對。”
雲景不吭聲,又喝了一杯酒。
雲逸也不在意,擡眸看着漫天風雪,笑着道:“你是在煩心,是否要將清婉接回賞鯉閣,好好讓她做你的正妃。也是在煩心,如何讓觀心接受這個事實,讓她心甘情願做你的側妃?”
一聽這話,雲景一怔,而後重重放下酒杯道:“既然大哥都知道,還問我作甚?”
雲逸只輕輕笑着道:“你真的瞭解觀心嗎?你真的確定,她是因爲喜歡你才和你在一起的嗎?”
雲景又是一怔,面色因爲激動兒微微發紅,他梗着脖子道:“大哥,你這話是什麼意思?當初是你不要了觀心姐姐,如今也不許我對她好嗎?”
雲逸放下酒杯,深深看了他一眼,而後冷聲道:“你是真傻還是假傻?難道你看不出,如今的觀心,早不是從前的觀心了嗎?她如今何其狠毒,難道你察覺不到嗎?”
“難道她的所作所爲,你真的一點都不知道嗎?你不是孩子了,你如今是個大人了,你應該有自己的擔當,會自己辨識什麼是好什麼是壞!”
“一味被矇蔽,早晚,你會闖出大禍來。”雲逸的話語深沉冷厲,聽的雲景心頭一顫。
他默默不語,只好一陣後,才惱道:“我不信觀心姐姐會害我,她是喜歡我的,她如今還有了我的孩子,怎麼會害我?大哥,你別聽姜傲芙一面之詞,我覺得她纔是個心如蛇蠍的女人,她....”
不等雲景的話說完,雲逸忽然大手攥緊了他的衣領,起身怒視着他,一字一頓道:“說話,最好注意分寸。”
雲景怔怔的看着他,眼中劃過一抹悲慼:“大哥也變了,自從姜傲芙出現之後,你就變了,先是離開了觀心姐姐,害她傷心欲絕,然後又對我這般,大哥,你纔是真的變了。”
雲逸深深看了他一眼,然後鬆開了手,坐回座位,勉強平靜道:“景弟,你現在是被觀心給矇蔽了,你仔細想想,觀心爲何會突然與你示好?爲何突然對你動情?又怎麼會狠毒的讓你灌清婉喝紅花?你可知道,若是那一壺紅花灌下去,清婉會如何?”
“她會一輩子懷不上孩子,一輩子不能做母親。”
雲景愣住了,他的確沒有想過這些問題。
雲逸的話,像是給了他當頭一棒,將他的思緒完全打亂!
難道,真的如此?觀心姐姐真的是要清婉一輩子懷不上孩子?
不,不會的....觀心姐姐很善良,她不會做出這樣的事!
“她之所以讓你動手,無非是要讓清婉恨你,徹底的挑撥你們之間的關係,再加上是你動的手,即便父皇母后怪罪下來,這罪責,也是你擔着,這般深沉的心機,難道你真的一點都察覺不到嗎?”
雲景忽然站了起來,捂住耳朵喊道:“別說了,別說了,我不信,我不信。”
雲逸也站起了身,沉聲道:“信不信,隨你!你我是兄弟,我不會害你,至於清婉,你是否接她回去,全款你自己!你好好想想吧。”
說完,雲逸頭也不回的走進了風雪裡。
雲景定定的看着他的背影,眼中劃過一道有一道波瀾,他在掙扎,在雲逸的話和觀心的笑容中掙扎!不,他不信!他是不相信觀心會如此待他的!
緊緊攥緊了拳,他深吸一口冰冷的空氣,跟上了雲逸的腳步。14g6n。
雪,下的更大了。
窗外的寒風呼嘯而過,雪花撲打在窗櫺上,發出悶悶的聲響。姜傲芙將手中的茶放下,有些疲倦的靠着椅背,揉着眉心。
清婉已經等的有些不耐煩,她不時的朝門口張望,卻是沒有出現她想看到的身影。
他不會來接她的!
他心裡只有那個觀心,對她只有厭惡和冷漠,他如何會來接她?
想到這裡,她不覺眼眶泛紅,一股濃濃的悲慼縈繞在心頭,低頭看着那火紅的炭爐,手中的絲帕被她擰出了無數的褶皺。
就在她心煩意亂之時,房門開了,她驚喜的擡頭,卻是瞧見了滿身風雪的雲逸。
是太子!
她的心沉了下去,可是旋即,又定住了眼神,看着那道紅色的身影,心跳竟然不爭氣的開始加快!
他來了!竟然真的來了!
看着清婉頓時有些激動了的面色,姜傲芙笑了笑,迎上了雲逸,將他發上的積雪拂去,低語道:“我就知道,你一定有辦法讓他來。”
雲逸只無奈搖搖頭,淡淡道:“要改變景弟的心,太難。”
姜傲芙笑而不語,只看了看站在一邊不說話,面色難看的雲景,而後拉着雲逸的手,出了房門。
屋內,只剩下清婉和雲景。
他們之間說了些什麼,姜傲芙不知道,她只知道最後清婉還是跟雲景回了賞鯉閣。
這件事,也算有一個比較圓滿的結局。只是觀心多半不會就此罷休!
這夜,姜傲芙與雲逸躺在牀上,相擁着取暖。
聞着雲逸身上熟悉且好聞的味道,她覺得很安寧,也忽然有些厭倦了宮內的勾心鬥角,她疲累的合上眼,輕聲道:“我們出宮住幾日,好不好?”
雲逸攬着她的腰,將下巴抵在她的頭頂,嗅着她好聞的髮香,嘴角多了一抹寵溺的笑:“好。”
姜傲芙動了動身子,將整個人都埋進了他的懷中,安寧的睡去。
輕輕撫着她柔軟的長髮,他眼底漫過一抹深深的柔情。他其實早已有了念頭,便是帶姜傲芙出宮住,宮內太過複雜,他不放心她在這裡。
只是最近宮內出了很多事,皇上的身子也是每況愈下,這事才擱置了下來。
一夜無夢,第二日,天放晴了,陽光透過厚重的雲層露在了厚厚的積雪上,折射了耀眼的光芒。姜傲芙與雲逸一同去給皇上皇后請安說明情況後,便安排了馬車出了宮。
馬車上,水藍顯得有些興奮,她不時的看向馬車外,嘰嘰喳喳道:“太好了,好久沒有出宮了,奴婢好想念北大街上的糖葫蘆,還有天香樓的乳鴿。”
聽得這話,小穎子也來了興趣,將腦袋湊了過去,笑嘻嘻道:“糖葫蘆?乳鴿?很好吃嗎?還能比御膳房做的好吃?”
水藍得意的點點頭道:“御膳房的東西雖然精緻可口,可是吃多了也就不覺得新鮮了。還是京都的小吃最好吃,那個味道啊,想着都流口水。”
小穎子半信半疑的看着她,疑惑道:“當真那麼好吃?不如你帶我去嚐嚐,反正咱們以後都住太子府,出去一趟方便的很。”
水藍轉頭看了他一眼,見他眼裡亮晶晶的,不由得面色一紅,嘟着脣道:“誰要帶你去,臭美。”
姜傲芙靠在軟墊,看着水藍和小穎子這般,也露出了笑意,看了看雲逸,小聲道:“水藍是個大姑娘了,也該談婚論嫁了。”
小穎子耳朵尖,一下子聽了去。
他一下子豎起了耳朵,仔細的聽了起來。
雲逸看了他一眼,而後笑着道:“說的也是,水藍是與你自小一起長大的,我一定給她找一戶好人家。”
聽到雲逸這麼說,小穎子一下急了,連忙道:“主子,太子*妃,你們別看水藍平常挺穩重的樣子,其實她可幼稚了,她這麼大個人了,還愛吃糖葫蘆,那都是小孩子喜歡的玩意,她要嫁人啊,還早幾年呢。”1591491
水藍這時候轉過頭來,瞪着小穎子道:“你胡說什麼?誰幼稚了?人家今年都十八了呢。”
小穎子轉過頭一臉鄙夷的看着她,翹着嘴角道:“你分明就是個孩子,別想着嫁人了,瞧你那粗手粗腳的,誰要你啊?”
水藍氣的臉色漲紅,重重哼了一聲,轉過了頭。
小穎子也臉色漲紅,有些不自然的別開了臉。
看着他們兩人這樣,姜傲芙撲哧笑了出聲,看着雲逸道:“別逗他們了,看他們這樣打情罵俏的,再給拆散了多可惜?”
雲逸若有所思點了點頭,眼中帶着笑意掃了小穎子和水藍一眼,口中淡淡道:“說的也是,小穎子,你覺得水藍如何?”
小穎子愣愣的瞪大了眼,看着雲逸,而後紅着臉小聲道:“主子,您說什麼,奴才....聽不懂。”
水藍在一邊垂着頭,手指用力的絞着裙襬,臉蛋通紅。
姜傲芙又是撲哧一笑,看着小穎子道:“小穎子,平日裡就數你最機靈,今日怎麼偏偏裝起傻來了。我且問你,你要老實回答我,你喜不喜歡水藍?”
水藍臉蛋更紅,怯懦:“太子*妃...”
小穎子看了看水藍,只見她眼含秋波,雙頰通紅,輕咬着的脣瓣紛嫩可人,怎麼瞧都是個水靈靈的小姑娘。一時間忽然有些自卑起來。
他沉默了,低着頭不說話。
姜傲芙微微蹙眉,看了雲逸眼,眼底有些疑惑。
雲逸便道:“小穎子,怎麼,難道,你不喜歡水藍?”
水藍雙手攥着絲帕的手越加用力,眼底劃過一抹薄怒。
小穎子的反應,讓她很是傷心。
小穎子聽了雲逸的話,微微擡眸,好半晌才低聲道:“奴才....奴才不配...”
這時候,馬車停了,水藍一下子撩開簾子跑了出去,用帶着哭腔的語氣道:“我纔不稀罕呢...不稀罕...”
姜傲芙萬萬沒想到會發生這麼一幕,她看了看小穎子,焦急道:“小穎子,你若是喜歡水藍,便放心大膽的去追求,怎麼這般畏畏縮縮,還不去追?”
小穎子遲疑了一下,小聲道:“奴才...奴才不是個完人...怕...怕委屈了水藍。”
姜傲芙卻是伸手拍了拍小穎子的頭,嗔道:“你傻啊,水藍她什麼都知道,她若是介意,怎會對你這般好?剛纔也不會跑走了,你若再不去追,便追不到了。”
小穎子楞了楞,又看了看雲逸,然後用力點點頭喊道:“奴才知道了,謝主子和太子*妃成全。”
說完,他便急匆匆的跑出了馬車,朝着水藍追去。
看着他這般,姜傲芙看着雲逸道:“咱們是不是該準備喜事了?”
雲逸笑着點點頭道:“太子府很久沒有過喜事了,這次,我一定好好操辦,給他們辦一個風風光光的婚禮。”
說完,他便攙着姜傲芙下了馬車。
太子府,一如往日的金碧輝煌。
在門口迎接的是太子府的老管家,福伯,他恭敬的垂着手,恭迎他們到來。
雲逸出聲道:“這麼冷的天福伯怎麼還在外邊等着,進去吧。”
福伯聲音有些蒼老,他緩緩跪下,口中道:“老奴給太子太子*妃請安。”
姜傲芙微微一笑,虛扶了一把,笑着道:“福伯不必多禮。”
福伯還欲說什麼,卻是聽得太子府大門後傳來了一陣驚喜的叫聲。
“太子爺回來了,太子爺,紫兒好想您啊...”
“太子爺您終於回來了,太子爺,人家等了你好久了....”
這聲音一個比一個嬌媚,姜傲芙眉頭一挑,一擡眸,便瞧見了衣裙鶯鶯燕燕從大門處蜂擁而出,個個打扮的花枝招展,看着雲逸的眼睛幾乎放出光來。
這...這是什麼情況?
雲逸有些尷尬的看了姜傲芙一眼,乾咳了一聲,正欲解釋,卻是很快被那幾個人女人給團團圍住,姜傲芙反而成了局外人。
她愣愣的看着這一幕,面色明顯變的陰沉起來。
福伯乾咳了一聲,對着那幾個女人道:“諸位夫人,快見過太子*妃吧。”
太子*妃?
那幾個女人一下子從瘋狂中醒過神來,紛紛轉頭看着姜傲芙,到這時候才發現了姜傲芙的存在,她們個個面帶不善,目光陰沉,就像要把姜傲芙生吞活剝了一般。
姜傲芙只覺得身上一陣發寒,旋即看向雲逸,沉聲道:“這是怎麼回事?”
雲逸面色不太自然,撇開了那幾個女人,走到姜傲芙身邊道:“一會跟你慢慢解釋,這...”
“解釋?”姜傲芙偏頭看了他一眼,然後目光驟然一寒,掃向那幾個女人,冷聲道:“太子殿下隱藏的好深啊,這筆賬,咱們慢慢算。”
說完,姜傲芙便一甩手朝着府內走去。
雲逸苦笑一聲,連忙跟了上去。
那幾個女人也嘰嘰喳喳的跟着雲逸,一番噓寒問暖,柔情蜜意,聽的姜傲芙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他竟然有這麼多的侍妾?
他竟然瞞了她這麼久!
好啊,雲逸....很好....
姜傲芙走的很快,面色也越發陰沉,眼中的怒火幾乎噴了出來。
福伯急急匆匆的跟着姜傲芙,將她領到了正屋,姜傲芙甩袖走了進去“碰”的一聲關上了門。雲逸剛欲跟上,卻被那門一下子打中了鼻子,痛的他捂着鼻子不住的跺腳。
“太子爺,您怎麼了?”
“這太子*妃太過分了,太子還在後邊她就關門,實在太沒規矩了。”
“就是,就是,太子一定要好好懲處她...”
門後,姜傲芙靜靜的聽着,怒火越加往上竄,這幾個女人膽子未免太大了些。
竟然,攛掇着雲逸懲處她?
老虎不發威,你們當我是病貓?
她猛的一下子拉開了房門,冷冷的掃過了那幾個女人,然後看着福伯道:“福伯,這太子府內,可有規矩?”
福伯被姜傲芙冷厲的眼神看的渾身一寒,連忙點頭道:“有,有,自然有。”
“這幾個女人以下犯上,誹謗太子*妃該當何罪?”姜傲芙聲音陰沉,透着幾許威嚴。
雲逸眨巴着眼睛看着耍威風的她,眼底劃過一抹笑意,捂着鼻子不說話。
那幾個女人不滿的看這姜傲芙,雖然覺得她美的過分,可是這身板怎麼看都是柔柔弱弱的,也就沒有多少懼意!
福伯咳了一聲道:“這...應當罰跪祠堂四個時辰。”
那幾個女人不以爲意的看了福伯一眼,根本沒把這責罰放在心上。
姜傲芙嘴角一翹,冷冷道:“這麼輕?給我全部拖下去,杖責二十,以儆效尤。”
“啊?”
一雪坐擡視。“太子爺,太子*妃好過分啊....”
“太子爺,您幫幫妾身啊,妾身不想捱打啊....”
那幾個女人鬧哄哄的纏着雲逸,不住的撒嬌,姜傲芙卻是瞪了福伯一眼:“再不動手,責罰翻倍。”
福伯打了個寒顫,連忙喚來了太子府的侍衛,將那幾個女人給拖了下去。
不多時,遠處便傳來了殺豬般的哭喊聲。
聽到這聲音,福伯也不覺有些發寒,太子可從未對這幾個夫人下過狠手,太子*妃纔剛入府便開始了雷霆手段,看來太子府日後是不得安寧了。
想歸想,他還是恭敬道:“太子*妃,伺候您的奴婢已經在候着了,您若有什麼吩咐,儘管告訴老奴便是。”
姜傲芙點點頭道:“福伯,你先退下。”
福伯偷偷瞄了一眼雲逸,然後弓着腰退下了。
雲逸還捂着鼻子,衝着姜傲芙嘿嘿笑了一下,姜傲芙卻是雙手一叉腰,低斥道:“給我進來。”
雲逸四下裡看了看,確定沒有別的下人瞧見他的狼狽樣,這才一溜煙的竄進了屋子。
關上房門,他走到姜傲芙身後,將她抱住解釋道:“你聽我說,她們是我從前的侍妾,都是些苦命的女子,我不過是收留了她們,並非是喜歡她們。”
“收留?”姜傲芙冷冷斜睨了他一眼,冷聲道:“收留成丫鬟侍婢什麼的不好,非要是侍妾?還有,你爲什麼要瞞着我,你有這麼多的侍妾,爲什麼不一早告訴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