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到華盛頓之後,誰會第一個上門拜訪自己,這個問題郭守雲曾經做過無數次的猜想,同時呢,他也得出了很多的可能性,他曾經設想過,這第一個上門拜訪自己的,可能是來自美國國會的某位資深議員,也可能是來自民主黨總統競選團隊內的某位高級官僚,當然,更可能是某一個大公司、大集團的遊說幕僚。可讓他萬萬想不到的是,這第一位上門的客人,既不是什麼國會的議員,也不是什麼競選團隊的官僚,要說是某個大公司的遊說幕僚,倒也勉勉強強可以算的上一號,只不過這一號人物也算是他的老相識了,而且從一定程度上說,大家彼此間還多少帶了點“親戚關係”。
邁爾斯,也不知是出於一種愧疚心裡,還是出於一種心底最陰暗面的意淫,每次看到甚至是想到這個年輕人,郭守雲都會覺得心情異樣,這類感覺很難形容,既不是忐忑也不是興奮,反正就是有那麼一股子不對勁。
因此呢,當葉列娜帶着一絲古怪笑容,將那份拜訪名帖送過來的時候,郭守雲腦子裡第一個閃過的念頭就是“不見”,不過這句險些脫口而出的話,最終還是被他嚥了回去,畢竟他知道這個年輕人不簡單,他選在這個時候前來拜會自己,肯定是有什麼重要目的的。\
“他來幹什麼?”燙金的精製名片在手指尖打着旋,郭守雲皺着眉頭,若有所思的說道。
“可以肯定的是,他應該不是來與先生算賬的,”歪着頭,葉列娜裝模作樣的思考半晌。這才用萬分肯定的語氣說道。
“我在說正經地,”翻翻白眼,郭守雲沒好氣的說道,“算賬,我害怕人家來跟我算賬嗎?”
“既然先生不擔心他是來算賬的,那還有什麼可猶豫的?”葉列娜笑道,“難道你忘了之前在機場所說的那番話了嗎?呵呵,這次華盛頓之行。不管有什麼人前來拜訪,他們無非都是抱着四種目的,需要什麼......”
“好啦,好啦,我說的話不用你再來提醒了,”擺擺手。打斷女人的鸚鵡學舌,郭守雲用頗帶着幾分無奈地口吻說道,“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你是建議我與他見個面是不是?是就直說好了,何必兜這麼大圈子。*去安排一下吧,我就在這裡見他。”
“是,先生,”葉列娜淺笑着說了一句。轉身走出門去。
時隔一個星期有餘。相貌英俊、舉止優雅的邁爾斯仍舊一如往常,他臉上所帶的那份笑容,足以令人感覺到最深入肺腑的親切,不過在郭守雲看來,這份笑容的背後還隱藏着一些......不,應該說是還隱藏着很多東西。而更令郭守雲感覺意外地是,這個小子今天還不是自己一個來的,在他的身邊。還跟了一個看上去獐頭鼠目、渾身上下都沾滿了銅臭之氣的猥瑣中年人。
“郭先生,沒想到咱們這麼快就再次見面了吧?”站在客廳的門口,身穿一襲白色休閒T恤的邁爾斯看上去精神抖擻,他目視着坐在對面沙發上的郭守雲,微笑道。
“是啊,”也不起身,郭守雲就像是屁股上掛了秤砣一樣。他坐在沙發上。朝自己對面的位置上指了指,笑道。“我之前還在考慮,這次來華盛頓,也不知道有沒有與邁爾斯先生會面地機會,呵呵,沒想到這麼快你就出現在我眼前了,不知道,不知道這算不算是心有靈犀啊。”
“邁爾斯先生請坐,”一番話客套話說完,郭守雲轉而說道,“不知道你身邊這位先生是......”
“湯普森,哈瑞.湯普森,”相貌猥瑣地中年人快步上前,搶着將一份名片雙手送到郭守雲的面前,用一口流利的俄語說道。
“哦?”拿着手上那張看上去並不怎麼起眼的名片,郭守雲皺起了眉頭,他感覺這個人的名字自己似乎在什麼地方聽說過,只不過這一時間想不起來了。
用兩根手指頭在名片上捻了捻,郭守雲仔細一瞅,好傢伙,感情這傢伙的名頭看起來還真不少,整個名片的正面上,密密麻麻的標滿了縮寫地符號,連二十幾個英文字母都認不全的郭守雲,顯然看不出這傢伙究竟是什麼來頭。
“咳,”乾咳一聲,讓那張名片在自己的手指頭上轉了一個圈,郭守雲轉手將它交給了重新站回身邊的葉列娜。
“先生,這位湯普森先生,是好萊塢頂級品牌俱樂部董事,同時,還是好萊塢獨立製片人、米高梅--聯袂娛樂公司金牌經紀人、好萊塢......哦,旅行......”瞅着手上的名片,葉列娜說道。
“噢,對不起,這位漂亮的小姐,那是好萊塢創業旅行商業集團執行總裁。”湯普森自己上前解釋道。
“呵呵,看得出來,湯普森先生應該是個成功人士了,”聽着這一大堆的名頭,郭守雲險些笑出聲來,他現在終於記起這個叫湯普森地傢伙究竟是哪塊“貨”了。說實話,前世他所瞭解地美國信息並不多,而在這其中,幾任總統的緋聞、“門”事件無非就是他最關注地東西。在他的記憶中,自二戰以來美國曆任總統中,出現問題最多的無疑就是克林頓了,這傢伙不僅管不住下屬,管不住自己的老婆,還管不住自己的拉鍊,搞到最後,不是出個這“門”,就是出個那“門”,不是調戲調戲瓊斯,就是騷擾騷擾威莉,最後還跟一個小實習生睡到了一起。
而在這位偉大總統所搞出來的五“花”八“門”裡,眼前這個哈瑞.湯普森,就親自參與並主導了一門----旅行門。
怎麼說呢,在郭守雲看來,這個湯普森其實與當初的自己是同一號角色,手底下有幾個錢,打算幹些“皮包買賣”,走官商那一條路子,而且,這傢伙有個很不錯的本錢,他與即將上位的克林頓是密友。
“成功人士不敢當,就是做些小生意,做些小生意,與郭先生相比實在是不值一提,不值一提。”湯普森說話的語氣相當謙恭,從他的身上,郭守雲就能看到兩年前的自己。
“呵呵,湯普森先生太謙虛了,”主動與對方握了握手,郭守雲笑道,“坐吧,大家既然認識了那就是朋友,不用客氣,咱們有話坐下來說。”
“謝謝先生,”湯普森顯然與邁爾斯的關係很親密,他也不與後者客氣,就那麼自己挑了一個位子坐下。
“郭先生,”邁爾斯所選的作爲,在郭守雲的正對面,他坐下之後稍一沉吟,便微笑道,“我聽說這段時間希奎娜長跑遠東,看起來,您與她之間的合作進展的很順利啊。”
“何止是順利,如果不是那女人一直在做避孕的話,你小子恐怕連便宜兒子都快抱上了。”郭守雲心裡悶悶的想着,嘴上卻平靜的笑道,“還算可以吧,至少我們都能從對方的身上感覺到很深厚的誠意,呵呵,我這個人,不管與誰合作,最注重的就是一個誠意,有誠意什麼都好談,沒誠意那就什麼都沒必要談。”
“誠意?呵呵,郭先生恐怕是高估了希奎娜的那份誠意了吧?”邁爾斯微微一笑,語帶不屑的說道。
“來啦,”郭守雲心頭感覺好笑,“誰說這世上只有中國人喜歡內鬥啊,面對利益,自認爲高貴的美利堅人,不同樣也喜歡在夥計背後下刀子?說到底,這一切的一切還是利益使然,狗咬狗是爲了一塊骨頭,人咬人是爲了幾張紙錢,誰能比誰高明多少啊。”
“哦,邁爾斯先生這句話聽起來似乎另有玄機啊,”臉上的表情一如既往的莫測高深,郭守雲不動聲色的說道。
“玄機算不上,只不過是實話實說罷了,”邁爾斯的精明顯然已經被他的野心所矇蔽,他沒有意識到自己那份對利益的覬覦已經被對方利用上了。
“呵呵,或許吧,”打個響指,郭守雲故意岔開話題,他扭頭對葉列娜使個眼色,說道,“去,爲兩位先生倒酒。”
“是,先生,”葉列娜自然知道男人的用意何在,他這是在調對方的胃口。在牽涉到利益的談判桌上,佔據主動的一方,往往就是對談判不甚感興趣的那一方,所謂的以退爲進,也就是這個意思了。
“嗯,湯普森先生,”趁這個機會調轉話頭,郭守雲不再去理會腦門上“綠油油”的邁爾斯,他轉頭對湯普森說道,“說起來咱們應該是第一次見面吧,請恕我這個說話直接,我實在想不明白你與我之間有什麼交集,當然,也想不通你今天來見我究竟抱着什麼目的。我這個人肚子裡藏不住問題,所以呢,你若是有什麼目的的話,最好現在就開門見山的提出來,呵呵,免得到最後花費一頓力氣,卻一無所獲。”
湯普森顯然沒想到眼前這位遠東頭號大佬說話竟然如此直接,因此一時竟然有了幾分愣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