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完了五件古物,劉揚這才又站回了第一件古物之前,看了看時間,還有大約一個小時十分鐘,樑鬆在這時慢慢的走了進來。
南承平擡頭看了他一眼,眼神中透着幾分的不屑,從時間上看,他已經只剩下最後的兩件古物要鑑定了,而樑鬆卻剛剛進來。
倒是劉揚這個人讓他有幾分的意外,雖說比他慢了足足半個小時,但要鑑定完這五件古物的時間應當還是有的,就是不知道他鑑定的質量怎麼樣?
但在南承平看來,以劉揚的年紀,就算是有着能成爲鑑定大師的潛質,但在現今這一階段,卻是沒有可能會勝過經驗豐富的他。
劉揚把五件古物的信息與判斷都輸入了光腦,就等着發送到指定的網頁之中,整個過程中,他站在那裡一動也不動,就好像真是在研究古物似的。
其實他的眼神一直就落在樑鬆的身上,這一次他一定要幫助樑鬆進入前十,畢竟以樑鬆的資質,也有這樣的資格,所以他只是簡單的提示一下,他就完全明白了其中的含義,這種底蘊也不是任何鑑定師都能夠擁有的。
樑鬆站在那個碗和那個木雕前的時間最長,這讓劉揚明白過來,他是真不認識這兩件古物。
此時,南承平擡起頭來,嘴角含着一抹譏笑,輕輕哼了聲,轉身便離開了這間大廳,全部鑑定完畢。
而離開三個小時的結束時間還有四十分鐘,又有三位高級鑑定師踏了進來,這個時候樑鬆站在那個木雕前一動也不動。
劉揚深吸了一口氣,再一次站到了樑鬆的身前,腳動了三次,重複寫着清末木雕四個字,直到第三次之後,樑鬆才咳了聲,而劉揚隨後就站到了那個碗的前面。
樑鬆在光腦上輸入了一會兒,但眼神中卻是泛着一抹迷茫,顯然這種類型的古物是他以前所沒有接觸到的,但憑着這幾個字還不足以讓他寫出更加詳細的解釋。
但他沒有時間來思索了,畢竟只剩下半個小時了,剩下的高級鑑定師們都已經進來了,而劉揚顯然不可能在這裡待得太久。
所以他大步直接站到了劉揚的身後,調整了一下身形,胖胖的身子遮住了劉揚的腳,而劉揚在地上先寫下兩個字,贗品,三次之後,他也沒有管樑鬆看沒看明白,接着又寫了一千年前,這樣反覆三次之後,他又寫了三個字,大不敬,隨後就寫了兩個字,康熙,末了沒有半點猶豫,轉身就走。
樑鬆站在那裡怔怔出神,心中卻是尋思着,贗品,一千年前,大不敬,康熙,這幾個字的提示似乎有點矛盾,這是一件造假的古物,那又何來一千年前,這祥豈不是矛盾嗎。
想到這裡的時候,他的眼睛一亮,難道說這是一千年前的造假產品,而造假的對象則是清朝時期的古物,這上面的頭像是康熙,而判斷依據則是古代政權的特質,把帝皇之像印製在碗中就屬於大不敬。
樑鬆深吸了一口氣,看了一眼時間,只剩下最後的十分鐘了,他飛速輸入了鑑定結果,隨後再仔細想了想那個木雕的事情,腦海中想着種種可能,邊想邊看時間,直到最後剩下一分鐘的時候,他才嘆了聲,把鑑定結果發了出去。
把三個小時全利用上了,就算是這樣,還有一件古物他只是寫了答案而沒有任何的解說資料,這一點顯然會因此而扣分。
而以南承平的情況,似乎也有理由全部鑑定出來,那麼剩下的就是比對資料的完整性了,所以究竟能不能進入決賽,他已經不關心了,現在他最關注的問題就是劉揚究竟能不能得第一,這事關着他的未來,更是關係着他的尊嚴。
若是劉揚真輸了,跪在龍展翔和龍展飛的身前磕頭,這輩子就再也擡不起頭來了。
大步踏出考覈大廳,工作人員把他帶到了休息室中,但不管是劉揚還是南承平都不在裡面。
他想了想,轉身也出了休息室,直奔前面的大廳。
果然,所有的鑑定師都湊在了一起,依舊分成了六個團隊。華玉瑩此時就站在劉揚的身邊,正在和他說着話,只是臉上始終都帶着柔和的微笑。
樑鬆站到劉揚的身邊,也顧不上畏懼華玉瑩,先是看了他一眼,末了低聲問道:“有沒有把握拿第一?”
“成事在天,謀事在人。”劉揚搖了搖頭,臉上泛着幾分的凝重。
樑鬆深吸了一口氣,心中突然糾結了起來,末了他扭頭看向一側的南承平,他的臉上掛着溫和的笑容,透着太多的自信,正在那裡和龍曉天說說笑笑,一側的龍展翔和龍展飛也是一臉的興奮,眼光時不時掠過劉揚的臉,帶着幾分的得意。
“南大師,我和哥哥這一次能夠討回尊嚴,真是多虧了您,今天晚上我和哥哥請您吃個飯吧,一起樂呵樂呵,這段時間過得太緊張了,而且被某些人影響得心情很差。”
龍展飛的聲音高昂了起來,顯然是說給劉揚聽的。
劉揚擡起頭,挺着腰桿,沒有任何的迴應,只是臉上卻突然泛起一抹羞怯式的微笑。
“阿揚,不要緊的,你不用擔心,要跪一起跪,如果你真輸了,那麼我陪着你,這一次的屈辱,我們來日加倍討回。”
華玉瑩咬着牙,伸手抓着劉揚的胳膊,眼神中散着一抹堅定,這個女人總是這麼大氣,而且她對於劉揚也並沒有說任何安慰的話,只是這樣一句“要跪一起跪”就代表了一切。
劉揚的心中泛起一抹感動,這世界只能同富貴,不能共患難的人太多了,物慾橫流的時代,有女如斯,夫復何求。
“玉瑩,事情還沒有走到最後一步,我是不會放棄的,就算是我輸了,你也不能跪,因爲你代表着炎黃,未來還要靠你來打倒龍騰。”
劉揚回握着她的手,面帶微笑,始終都沒有那種沉痛感,就算是心中壓抑,他也不願表露出來。
“阿揚,我說過,我已經找到了比炎黃更重要的寄託,若是你有事,那麼我要炎黃何用?更何況就像你所說的,這一次是炎黃最好的機會,若是錯過了,龍騰勢必不會再留手,而且我們和星宇鬧翻了,想來再也撐不下去了,所以要跪就一起跪,我要讓所有人看到我華玉瑩的決心,我也會爲了男人而放棄尊嚴,這就是同甘共苦。”
華玉瑩的說話中帶着錚錚之音,剛烈之極,這種情緒本來並不屬於她,但當她仰着頭說出這樣的話時,劉揚已經無話可說了。
“好,要跪一起跪,就算是輸也要輸得有骨氣、有尊嚴。”劉揚重重點了點頭,隨後和華玉瑩十指交叉站在了一起,一時之間恍若一對璧人般,相濡以沫。
華玉瑩的指尖收了收,緊緊鎖住了他的大手,末了兩人相視一笑。
她的小手柔膩溫潤,指骨修長卻是帶着一抹肉感,握起來相當舒服。
此時,所有的鑑定師都已經出來了,四十個人一個也沒少,大廳中所有的目光都鎖定在劉揚和南承平的身上。
看到南承平的微笑,再看到劉揚的沉默,所有人都帶着幾分憐憫之色看着劉揚,就算此時此刻,他和華玉瑩的雙手相握,一副恩愛情深的模樣,也並沒有人太過關注,若是在平時,這絕對是一場大新聞,但此時卻是被那個賭約給壓了下去。
這場比賽是當場公佈結果的,但卻是要在比賽後的半個小時之後,但所有的鑑定師卻是沒有一個人離開現場,全部站在大廳中,個個都帶着幾分的緊張。
這固然是因爲這是決賽前的最後一場比賽,更多的卻是因爲劉揚和南承平之間的賭約。
這是兩家古物研究院之間的矛盾所引發的暗戰,不管是龍展飛、龍展翔還是南承平,看到炎黃的人都想踩上一腳,不管這個人是不是劉揚,都不會倖免,這就是世仇之間的敵對方式。
但不幸的是,他們恰恰遇到了劉揚,所以龍展飛和龍展翔纔會輸得那麼慘,而南承平的主動出手,也是在情理之中,龍騰想要挽回顏面,需要這樣一場勝利。
半個小時之後,袁孫燁帶着李夢覺、王中和以及劉元山再次出現在主席臺上,大廳中頓時安靜了下來。
“各位,我知道大家都很關心今天的比賽結果,因爲這是一場牽扯着尊嚴的比賽。而比賽結果現在已經出來了,既有意外也有驚喜,相信大家心裡都有數,那麼我現在從頭開始公佈結果,按照分組的小號碼來。”
袁承燁的目光先是看了劉揚一眼,接着擡起頭,透着幾分嚴肅的說道。
“第一組,李建軍和尤老莊出線,第二組,莫斯禮和蘇中威出線,第三組,也就是競爭最激烈的一組,來自星宇的張春望,來自唐神的唐伯濤以及以自由身份參加的鑑定大師嚴定憲,這三位大師,不管失去哪一位,都是一種損失,但是有比賽就必然有結果,這一點我們無法更改什麼。只是按照以往的成績,唐伯濤的勝算最大,而張春望的勝算最小,嚴定憲居中,那麼這一次是不是會有意外發生呢?”
袁承燁臉上掛着淺淺的笑容,竟然賣起了關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