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主任，你們究竟什麼意思？我們已經等了很長時間，如果貴方不願意合作，也沒必要浪費大家時間！”吉川正雄現在真的慌了。
接連約了好幾次，中方都不斷地推脫。
現在好不容易約出來了，負責談判的鄭濤卻根本就不提合同的事。
三菱重工方面一直催促儘快簽訂合同，把原本談妥的好處拿到手，中方在數控系統方面的技術取得突破，已經被完全證實。
現在各個數控系統研究單位已經拿到技術，開始消化，再拖下去，中方的數控系統多了，他們的利益更得不到保障。
“吉川部長，貴方的價格實在太高。上次已經說得清楚，我們國內有了三軸數控機牀的系統，貴方若同意出口全套技術，我們還是有興趣的。要不然，就只能談五軸了。”鄭濤一臉輕鬆地說道。
現在他一點都不急。
也喜歡看三菱的人着急。
一個月前，還是他求着對方，現在完全顛倒過來了。
“五軸數控系統那是巴統禁運的，每一套系統，每一臺機牀都得報備，這一點你們清楚。我們已經拿出了足夠的合作誠意……”吉川正雄壓抑着心中的火氣。“咱們先不談這方面，雙方都再考慮一下，關於挖掘機採購的業務，爲什麼要綁定數控系統？”
鄭濤眉頭一挑。“不對，這是你們之前綁定的。現在我負責跟你們談判也正常啊，不是你們的要求？”
“爲什麼貴方一直拖着不籤合同？雙方不是已經達成一致了？”中村秀敏質問鄭濤。
鄭濤一臉詫異，“一致了？爲什麼我不知道？由於這批挖掘機是爲工程兵部隊採購，加上咱們雙方條件沒有談妥，以及軍方希望不僅質量可靠，價格低廉，效率高，更希望國內就提供各種配件……”
鄭濤覺得三菱的人有些可笑，明明是他們要求太高，現在還指責自己。
“我們每臺價格已經降低，充分表示了我們的誠意！”中村秀敏臉色陰沉地說道，“如果你們不願意要，這合作就沒有必要談了。你們不要，有的是人要！”
“這事情由你們決定，我們也沒法強迫你們不是。”鄭濤根本不在意對方的威脅。
紅旗機械廠的挖掘機，只是短時間內弄出來的應急產品，沒有三菱的壓力，軍方直接採購更好。
不爲別的，僅僅紅旗機械廠弄出了數控系統，讓他不再受三菱集團的氣，就讓他偏向這家單位了。
“鄭主任，這是您個人的意思，還是貴國政府的態度？”吉川正雄黑着臉問道。
中方最迫切需要的數控系統已經有了，這就讓他們失去了最大的一個籌碼。
“吉川先生，我已經說得非常明白。在之前已經通知你們，由於此事關係重大，雖然只是走過場，公開比試，這也得走一遭。否則我們也非常爲難。希望你們能理解。”鄭濤心中嘆息，日方的攻關能力太強，他也沒有權利決定不要三菱的挖掘機。
紅旗機械廠的人雖然同意當衆比試性能，拿下軍方訂單的可能性不會太大。
“比啊，誰怕誰！難道我們的技術還不如你們國內一家不懂工程機械是什麼的小廠？”中村秀敏一臉傲慢。
“明天就是約定的比試時間，到時候不僅多個部門領導，還有軍方相關首長也會在現場觀看。”鄭濤提醒着對方。
“謝謝鄭主任，不過您還是幫你們自己的單位操心吧！”中村秀敏不客氣地說道。“我們根本就不需要進行任何準備！”
鄭濤看了一眼中村秀敏，很想反駁，想到國內的技術基礎，最終什麼話都沒有說。
小松集團的技術，一直都沒有談下來。
如同他們跟三菱的談判，小松集團跟國內挖掘機技術合作的項目也暫停了，誰都清楚，小松是在等中方挖掘機出來。
這次的現場比試，只有紅旗機械廠跟三菱重工的比試，小松不參加。
性能比試中方如果輸了，小松跟國內的技術合作同樣會出現變局，小松肯定會提高條件。
紅旗機械廠如果贏了，那麼，小松就沒有之前那樣硬氣了，對於中方談判團隊有着莫大的好處。
“明天一定要狠狠地教訓中國人！”看着鄭濤離去的背影，中村秀敏罵了一句，狠狠地說道。
吉川正雄目光一直看着門口的方向，陷入了沉思。
他心中有着非常不好的預感。
在小松集團辦事處，小松多吉同樣在思考，分析中國方面的挖掘機技術能達到什麼水平。
“經理，我們新的談判方案已經出來了，請您過目。”一名三十多歲的手下敲響了小松的辦公室門，拿着新做出的方案給小松過目。
小松翻了翻方案，皺着眉頭說道，“提高價格沒有什麼用處！我們這是技術合作。方案中，我們所佔據的股權再提高15%，另外，關鍵的零部件必須從我們國內進口！”
“他們會同意嗎？”手下有些擔憂地問道。
“除非他們明天能在比賽中露臉，中方的挖掘機性能比三菱的更好。”小松多吉輕鬆地說道，“你覺得他們的挖掘機能比三菱性能更好？”
手下搖了搖頭，“如果是他們國內的工程機械研究生產單位還有一線希望。那家單位根本沒聽說過！僅僅是液壓技術，他們就無法解決。”
“所以，按我說的去準備。新的合同先不要給中方看，等明天中方輸了比賽，再通知他們新的合作方案。”小松謹慎地說道。
即使明知道中方肯定會輸，也得等到結果出來再說。
否則，到時候就沒有挽救的餘地。
不是小松多吉認爲紅旗機械廠有可能在性能上比三菱的更強，而是他本身的謹慎使然。
後勤部招待所裡面，謝建國，曹峰，母紅軍等人擠在一個房間裡面，臉上都是沉重，也沒誰說話，默默地抽菸。
房間裡煙霧瀰漫，卻沒有人在意。
“老謝，有把握嗎？龍耀華將軍可是說了，明天的比拼，不僅關係到我們是否能拿到軍方訂單，更關係到國內挖掘機單位跟小松集團關於這方面技術引進的合作談判。”曹峰在菸頭燒到了手指後驚醒過來，吐出一口濁氣，問着謝建******紅軍茫然，看着謝建國，想要說什麼，最終還是低下了頭。
謝建國吐出一口煙霧，把菸頭在已經滿了的菸灰缸裡掐滅，“現在擔心也沒用，就明天這一錘子買賣了。成功了，基地的危機就算徹底解決。即使不成功，也沒什麼丟人的，從最開始搞這個到目前，我們也只花了兩個多月時間，拿不到訂單，把技術弄成熟，也不是沒市場。”
“着火了？”鄭宇成帶着謝凱到了謝建國等人的房間，推開門就被撲出來的煙霧給嗆着了。
“鄭主任，您怎麼來了？”開門的母紅軍一臉驚喜。“小謝也來了啊，快將來。”
一邊說，一邊用手扇着煙霧，轉身進去開窗。
謝凱同樣抽菸，這段時間很少碰，畢竟沒有太大的壓力。
房間裡面的煙霧讓他受不了，所以也就不進去了。
“你不是去香江了？事情辦完不回去上學，跑這邊瞎混什麼，馬上就要期末考試了。”謝建國見着謝凱出現在這裡，不僅沒有父子相見的喜悅，反而是責備。
“建國啊，我這邊有點事情需要他幫忙，就讓他過來了。如果不是他，那事情還真一點希望都沒有。”鄭宇成急忙解釋着。“挖掘機呢？檢查好沒有？在什麼地方？”
“在比賽場地旁邊，我們的人在那邊守着，軍方首長讓我們過來彙報情況。”曹峰的擔憂，並沒有因爲鄭宇成出現就消失。“他們說明天比試關係到國內跟小松集團的技術引進，一旦我們輸了……”
“輸了就輸了，並不丟人。咱們搞這個纔多少時間？何況大多數技術都是從兄弟單位手中搞來的。”鄭宇成無所謂地說道，“原來咱們指望這玩意兒養活基地，現在不要他們的業務，基地五年內也不成問題。五千萬美元，很快就會到基地的賬戶上！”
有錢，鄭宇成的腰桿子都挺得很直。
“得瑟！”謝凱在一邊撇嘴說道。
“難道不應該得瑟？五千萬美元啊，換算成大團結，都能夠把咱們整個財務部堆滿！一億多呢！發工資得發五年！”鄭宇成說道，“這事情，回去給你一個大大的獎勵！”
謝凱看都懶得看他。
“什麼項目？這麼多的經費！”曹峰震驚了。
就連謝建國，也都顧不得再去擔憂。
“他的玩具項目，跟巴基斯坦合作，第一期經費，五千萬美元，這是巴方代表剛纔找到我們說的。”鄭宇成得意地指着謝凱說道。“所以，那挖掘機項目，反而沒有那麼重要了，這小子去香江，也給我們搞了一個不小的業務，養活基地不成問題。”
“他去香江干啥了？”謝建國有些不相信。
“那個遊戲機，第一筆訂單兩千多萬港幣，預付款700萬港幣，雖然港幣沒有美元值錢，但是也有兩百多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