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需要直接把他們帶到基地，甚至不需要告訴他們單位名稱。只要讓他們相信我們有他們想要的三代坦克技術就可以。到時候，617提供不了，541提供不了，軍方難道就這樣看着到手的肥肉給飛了？”鄭宇成再次舔了舔嘴脣。
“他們憑什麼相信我？我只是一個孩子！”謝凱聲音有些乾澀。
年齡是硬傷。
“你能讓我，汪貴林等人都相信你，爲什麼不能讓他們相信？”鄭宇成反問道。“明天晚上就出發，學校裡，我已經打了招呼。田莉會安排好一切，證件也都在她身上。”
“外匯呢？”謝凱問道。
“到了深市，會有人送過來，你那八萬塊錢，全部換成外匯。”鄭宇成說道，“你別用這種眼神看着我，這是爲了不露出馬腳！”
“少來！這可是爲基地執行任務！”謝凱如何能同意。“之前兩萬，你讓借給學校發工資，根本要不回來……現在又想坑我八萬！您好歹也是一個主任啊，要點臉行不行？”
這會兒謝凱不在意鄭宇成是基地的一把手。
搶自己的錢，那是不共戴天的仇。
何況這老傢伙一直在坑自己，自己一直忍着他。
鄭宇成一臉笑意看着謝凱憤怒的表情，哪怕被罵，毫不在意。
“這事情我幹不了。”謝凱直接撂挑子了。
“真不幹了？”鄭宇成依然笑着，問謝凱，“你可別後悔。”
“我後悔個屁！以後別想我爲基地賣命了。那坦克啥的，你們自己留着玩吧！”謝凱氣呼呼地說道。“鄭宇成，老子早特麼不爽你了！之前用莫齊來刺激我，我就想宰了你！雖然我理解你爲基地的心思，誰特麼的能接受你的行爲！”
謝凱壓抑在心中的怒火終於爆發了。
當初鄭宇成利用莫齊逼他跟王浩如同小孩子般決鬥，已經讓他極度不爽。
更不要說在莫齊前，鄭宇成一直都想着不給任何好處讓自己賣命。
這次去香江，是鄭宇成幫忙，如果他不是讓自己想辦法勾搭在香江的巴基斯坦代表團，謝凱不會有任何的怨言。
換成是誰，能繼續忍受？
“老子不幹了！”謝凱轉身就向着門口走去。
“我以爲你小子能一直忍下去呢，你總算爆發了。”鄭宇成呵呵笑着，並沒有阻止謝凱。“你覺得，我真的會那麼無聊？”
謝凱愣了。
邁出去的腳步，再也邁不動了。
扭過頭來，一臉憤怒地看着鄭宇成。
“但是你特麼就這樣無聊，這樣做了！”謝凱憤怒地說道。“如果我算計你老婆，用對你老婆有想法的男人來刺激你，你會怎麼想！你會怎麼幹？”
“老子一巴掌拍死他！”鄭宇成毫不客氣地說道。“不過小子，那可不是你老婆，人家都沒同意做你女朋友！這一點上，我覺得你並不符合成爲基地未來負責人的要求！”
“別特麼給自己臉上貼光。這破基地跟老子有個球的關係！”謝凱這會兒憤怒到了極點，髒話隨口就來。“獎勵老子也不要了，留着給你買棺材板吧！”
他本就只是一個普通人，甚至可以說沒有經歷過社會。
在這樣憤怒的情況下，什麼惡毒的話都說得出來。
不會再去考慮自己的前途什麼的。
“你父母爲之奮鬥了半輩子的基地，你從小長大的基地，你能放下？如果你真能做到，何必弄那麼多項目？”鄭宇成對於謝凱滿口髒話罵他，並沒發怒，平靜地問着謝凱。
謝凱不說話了。
如果說對於基地沒有感情，他不會做這些事。
原本他只是一個普通的技術人員，在基地廢棄搬出去後與社會格格不入。
無法適應外面社會的，不只有他一個人，而是整個基地大部分人。
所以他纔不想看到基地走上廢棄的道路，最後讓所有人去陌生地方生活。
“基地需要一個接班人。原本我們的打算，是把基地逐漸搬出去，這裡廢棄。”鄭宇成平靜地說道，“即使我們不情願。”
“管理委員會所有人，都不願意。他們希望從基地裡找一個接班人，82年到現在，一直都沒有找到符合基地發展的接班人。我們準備放棄，同意上級逐漸撤離要求的時候，你小子冒出來給了我們很大的驚喜，一上來就是電磁炸彈……”鄭宇成笑着說道。
他的話，是謝凱完全沒想到的。
最開始搞出電磁炸彈，癱瘓了數控車間，管理委員會並沒當回事。
可謝凱自己跑出來忽悠軍方高層，提出坦克改挖掘機，弄出數控系統讓基地搞了三千萬經費；提出簡易四軸加工中心方案，甚至他爹的火控系統等都讓他丟了出來。
頓時讓絕望的管理委員會看到了希望。
謝凱從小調皮，沒錯，但是卻沒有鄭宇成他們需要的那種狼性。
“狗走千里吃屎，狼行千里吃肉。”鄭宇成說道，“我以爲，用莫齊來刺激你，你會當場跟我翻臉。但是你沒有！”
“當時老子都想宰了你！”謝凱這會兒完全不顧其他，鄭宇成太過分，自己就想辦法讓父母下海，遠比在基地裡面有出路。“你以爲，隨便畫個餅，我就滿心高興地任由你驅使？當了基地接班人又如何？能有很多錢？能娶很多媳婦兒？”
謝凱最煩的就是這些當官的隨口許諾畫大餅，讓人拼死拼活地幹活，到最後一粒芝麻都吃不上。
“庸俗！你從你媽手裡坑了一千塊錢，除了中午給莫齊打飯，也沒見你自己多吃點肉啥的，你真的那麼缺錢？房子分了，爲什麼不搬？”鄭宇成依然一臉的笑容。“至於是不是畫大餅，你懂得判斷，有足夠的時間判斷。你不是沒有狼性，比同齡人更懂得控制。你比表現出來得更成熟，更懂得把握機會，就連在學校一件小事情，也讓你弄得很大，甚至讓龍耀華給你背了鍋……你小子敢說這不是故意的？”
謝凱眼珠子快掉下來。
第一次覺得，鄭宇成這老狐狸是如此陌生。
重生，這事情，是他絕對的秘密。
任何人都不可能告訴。
鄭宇成把他這一個多月乾的事情，全部給分析了出來，就連他心理想的，都是說得不差。
“你跟我們最大的不同，是你知道要好處，懂得討價還價，更懂得藏拙。擁有發展的眼光，才能讓基地未來更輝煌。有分寸，不衝動，不意氣行事，纔不會給基地帶來毀滅性的災難。”鄭宇成嘆了一口氣，“這是你跟我最大的不同。我跟軍方首長拍桌子，瞎胡鬧，那是因爲我跟他們熟悉，知道他們底線。但是未來的領導，誰會給我們面子？他們並沒有跟我們基地領導人一起扛過槍，打過仗……”
謝凱一時間，腦海有些混亂。
鄭宇成說這些，是他完全沒想到的。
如果畫餅，沒必要給自己說這些。
他更沒想到的是，鄭宇成跟管理委員會的人，居然把他當成了基地的接班人！
不，是接班候選人。
“你真以爲，你說的項目，我們不進行任何可行性論證，不去考慮是否能實現就按照你提出的方案搞？在你不知道的情況下，整個基地所有技術人員都在進行技術論證。有可行性，我們才賭一把！你知道基地的財政情況。”鄭宇成嚴肅地說道，“這並不是爲你，是爲了基地的未來。”
任由他胡鬧，要搞什麼項目甚至都不反駁，用基地不多的經費來進行基地的賭博。
一旦失敗，整個基地將會遭受滅頂之災。
數萬人生活成問題，這壓力，有多大，謝凱清楚。
“我並不想當什麼接班人。”謝凱搖頭說道，“我只想安穩過日子。”
“莫齊的事，我向你道歉。裝甲車項目，在之前就有，王浩也一直也參與在其中，我們不過加以利用。同時也因爲你們孩子般的胡鬧，軍方首長才會來得這麼快。”鄭宇成深呼吸了一口氣，丟了幾張照片在桌子上，這就是他弄出坦克碾壓王浩裝甲車時候拍的那輛坦克的照片，“我知道這壓力很大，不過你有足夠時間學習，成長。十年後，再給我們答覆。到時候你覺得基地沒存在的必要，咱們就聽之任之，如果你覺得不忍心看到基地被裁撤，就擔負起你的責任。”
鄭宇成並沒逼謝凱。
謝凱心中關於軍方人員來這麼快的事情終於有了答案，卻更迷茫了。
他原本只是一個普通的技術人員，還是混日子的那種。
“即使你現在就想要做基地接班人，也不是你說想就行的。並不是所有管理委員會的成員都看好你！”鄭宇成說的很直接。“你太年輕，你還沒有展現出符合一個龐大基地接班人的足夠能力，更沒有對這個基地瞭如指掌。”
“現在說說去香江的經費問題吧。”鄭宇成見謝凱發呆，轉移了話題。
“如果你不去，老子就省16萬了。”鄭宇成故作輕鬆地說道，隨即從自己的辦公桌下面提出了一個黑色的密碼箱，放在桌上打開，裡面全部都是嶄新的老人頭，一捆捆整齊地碼着。
“這八萬塊錢，也不是一個小數目啊！我看着都心動。”
謝凱一看到這一箱子的錢，眼睛都瞪大了。
他不相信，這錢鄭宇成就這樣容易給了自己。
鄭宇成這下表現得太過大方了。
事出反常即爲妖。
沒有去拿那些錢，一臉警惕地看着鄭宇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