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確實你們的錢不是大風颳來的，都是宰羊給宰來的。”龍耀華有些鄙視謝凱，“對了，科威特那邊一直在催促你們快點滅火，這事情你們怎麼不加快速度？”
“首長，要問什麼，可以直接問，沒有必要拐彎抹角的。”謝凱翻了個白眼。
龍耀華都轉移話題了，這就說明他們認可了404基地下屬單位拆分的事情。
不管最後怎麼拆分，那都是基地自己的事情。
反正對於基地來說，怎麼能快速發展，提供充足的資金保障基地的軍工科技項目就行了。
“我就是問問。”龍耀華見謝凱不願意說，自然也就不再問，“不過藍軍的人要出國幫忙滅火，可不是這麼容易的。”
“首長，您這忘記了我們是研發單位？”謝凱更是鄙視龍耀華。
居然威脅起自己來。
誰威脅誰呢。
紅旗機械廠作爲地紅旗飛彈的生產單位，之前試射工作都是由他們的技術人員負責的。
謝凱根本就不在意龍耀華對自己的威脅，誰更擔心，不用說，就已經分出來。
“首長，您這樣就沒有意思了，我們所有用於滅火的雲爆彈全部可以空投，而且成本將會降低很多。採用火箭炮發射，彈着點無法控制不說，還很有可能會導致雲爆彈引爆時間不穩定……超級計算機進行過精確的計算，所有的一切，必須在規定時間，規定地點，甚至連威力，都是必須達到條件，才能快速滅火……”
謝凱的一番話，讓龍耀華尷尬不已。
作爲領導，被手下人如此揶揄，面上確實有些掛不住。
“你不說這些話，我們還能繼續談下去。”
“首長，不說這些，我們無法繼續談下去了。”謝凱根本就不在意龍耀華臉色的尷尬。
404是需要爲這些方案買單的。
雲爆彈這東西，技術難度不高，但是用來滅火，在全世界範圍內，那都是屬於首次。
謝凱藉着機會，給藍軍爭取了一個地紅旗齊射的機會，而且還由紅旗集團來承擔成本，要還覺得這過分，那真的沒法玩兒了。
“行，反正你自己對於這些事情，心中得有底。拿不準的，多問問人。你這次搞的，讓很多人都擔心不已。紅旗集團一旦拆分，讓其他單位都會憂心未來何去何從……”李明山看着謝凱，嚴肅地說道。
改革開放，試點單位不少。
可是像404這樣的單位，真沒有幾個。
現在404自己開始拆內部的單位，對於其他單位來說，不是什麼好事。
所有單位都擔心一旦發展到了一定的程度，上級領導就會讓他們進行拆分。
可以說，龍耀華跟李明山等人，完全是幫着謝凱給背鍋了。
“首長，紅旗集團拆分是早晚的事情。從一開始，我們基地就沒想過自己去搞各個領域，可有些技術，那都是軍工項目研究的附屬技術資料……不投入到民用市場，無法收回部分投資，又有些過不去……”謝凱一點都不自覺。
對於這方面，謝凱着實是沒有多少話說。
反正這事兒，就是這麼着了。
別的單位如何，謝凱管不着。
對於404來說，必須如此操作，才能繼續下去。
紅旗機械集團，到目前，已經到了不得不改組的程度。
“你這小子，有你這樣跟領導說話的麼？”一邊的鄭宇成輕輕拍了謝凱腦袋一巴掌，擠出一臉陰險的笑容對龍耀華說道，“首長，你別跟他一般見識，這小子，只認錢，不認人……”
“說得你好像不認錢一樣！”李明山對鄭宇成一臉嫌棄。“你倒是說說，你們404的人，有誰不向錢看的？”
“這個好像這沒有。首長，不向錢看，咱們基地沒法生存啊，家大業大的，每年研究經費都是好幾十億，繼續下去，一年都是以百億計，咱們窮啊……”鄭宇成開始哭窮了，“首長啊，這次我們集團業務拆分，肯定要引進一些股東的，咱們單位這些下屬公司別的不行，賺錢能力，那都是一流，要不，你們給投點資金，也當個股東玩玩兒？”
鄭宇成這番話，讓謝凱都不得不高看他一眼。
要真有後勤部跟國防科工委投資，對於他們未來發展，有着莫大的好處。
“你當真是這樣想的？”龍耀華沒有理會鄭宇成。
他們太瞭解鄭宇成了。
腚子一撅，就知道他要拉什麼屎。
這樣的話，鄭宇成一輩子都是沒有可能說得出來的。
絕對是謝凱的想法，鄭宇成幫着說出來而已。
“首長，確實是這樣想的。”謝凱認真地點頭，“別的單位投資，入股，這也符合國家提出的股份制改革，本來我們就是軍工單位……”
404基地那是屬於軍工系統沒錯。
不過民品卻不是屬於部隊系統的，那是404自己的小金庫。
“你們不是一向不願意接受股份制？”李明山覺得，謝凱這估計是爲了坑他們。
要想入股這些單位，資金少了都不行。
謝坑錢、謝扒皮，這兩個外號甚至都不夠形容謝凱了。
宰了外國人宰下屬單位，下屬單位的羊毛給薅了，現在又對上級單位下手。
實在是太過分了。
“這事情，我們得研究一下……”龍耀華也反應過來了。
看着謝凱的神態，沒有之前那樣輕鬆了。
這小子太陰險，稍微不注意就得着他的道。
“首長，我這可是認真的。直接由總後跟國防科工委投資，不太合適，但是這兩個部門都有下屬單位，由實力強點的投資入股，或者跟我們這些單位交換股份，相互持股……”謝凱知道自己的好心被當成驢肝肺了。
他不得不再一次反思自己，名聲究竟差到什麼程度了。
連上級首長都防備着自己坑他們。
自己這可是真心實意送好處的。
國防科工委下屬的單位不少，但是卻沒有任何一家能比404下屬的民品單位更有市場前景。
他們居然放着這樣的機會不要。
着實讓人有些意外。
不管謝凱怎麼說，兩人都是表示需要討論研究，詢問上級的情況。
謝凱跟鄭宇成兩人走了後，龍耀華跟李明山兩人則是坐在一起，愁眉相對。
“按理，他們剛從科威特跟沙特手中搞了近百億美元，不差錢啊。謝凱這是什麼目的？”李明山終究還是沒忍住，問了龍耀華。
龍耀華也是搖頭，“應該不是錢的事情。他之前不允許任何人對他們的單位伸手，現在居然主動提出要拆分紅旗集團。”
這是最讓龍耀華跟李明山兩人想不明白的。
紅旗集團現在發展勢頭兇猛，上級對於這樣的結果也是喜聞樂見的。
龍耀華提醒謝凱，就是讓他們別兼併得太狠，管理跟不上不說，讓別的單位也會失去市場機會。
無論是對整個行業還是紅旗集團未來的發展，都不是什麼好事情。
“謝凱一向都是深謀遠慮，在這上面，是不是嗅到了什麼？咱們國家在86年就已經遞交了恢復關貿總協定締約國身份的申請，如果真的加入了，國內可能也會推行《反壟斷法》，紅旗集團下屬的好些個領域，好像都能算得上是壟斷？”李明山試探性地提出了自己的想法。
龍耀華直接搖頭。
他不認爲是這樣的原因。
“不管怎麼說，他們的那些單位，確實不能放棄……”李明山覺得，他們應該拿下那些業務。
龍耀華則是一臉苦澀，“買得起麼？”
李明山沉默了。
紅旗集團下屬的那些子公司，所有的企業都已經展現出了發展前景，謝凱現在居然想要引進資金，搞股份制。
誰不眼饞？
關鍵是這些公司的業務本來就值錢，根本就不是一般單位能給得起錢的。
動不動都是數億甚至數十億。
“他們買得起？”鄭宇成也質疑其他的那些公司根本就買不起他們準備分出去的業務。
謝凱直翻白眼，“我說鄭叔，你的想法能不能不這麼狹隘？我有說要讓他們給錢買麼？”
“不給錢，難道白拿？咱們之前的投資，那可都是省吃儉用的！”鄭宇成眼睛瞪得如同銅鈴大。
對他來說，不給錢就拿他們下屬公司的股份，最後分紅，還不如毀掉這些公司來的好。
“你沒聽到我說的相互持股？你說說那些單位背景如何？咱們整合整合，分出去的那些公司不僅有紅旗集團作爲後臺，也有其他單位作爲後臺，能拿到的業務越多……到時候，只要管理不出現問題，咱們甚至都不用管，只需要每年分錢就好了……”謝凱終於把自己謀劃的真實意圖說了出來。
鄭宇成看着謝凱，眼珠子瞪得更大。
“狠，實在是太狠了。我還以爲拆分紅旗集團後，這些拆分出來的企業競爭力將會大幅度地減弱……要是按照你的來，這將會是很多個紅旗集團……”
謝凱太狠了。
他這宰人的手段，甚至越來越無形了。
“這事兒，你跟龍首長、李首長他們說說，他們估計很難想明白這個，琢磨着我要宰他們呢……唉，我這名聲，算是徹底毀了……”
謝凱很憂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