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00萬，60架！”穆哈納德咬牙報出了一個他認爲絕對的高價。
中國人就喜歡漫天要價。
當初引進殲七的時候，不也是這樣麼？
“部長先生，如果這樣，我們很難談下去了。我們雙方都已經表面了立場跟底線，一直以來，爲了達成協議，我們方面不斷降低要求，放開一些技術的出口。可你們沒有表現太大的誠意……”謝建國看着埃及人，着實不想繼續下去。
800萬美元一架，也有着極大的利潤。
可提供了生產線後，這個利潤就會被壓縮很多。
埃及生產的戰機，中方可以拿到一部分技術使用費跟關鍵零部件生產的利潤，總體上少了至少40%的利潤，這已經是非常讓人鬧心的了。
爲了拿到更多經費，404放開了一些並不算先進的技術，尤其是航空製造業的一些機械加工廠跟冶金廠技術。
埃及人想要拿到更多。
“這價格已經非常高了。歐美跟蘇聯的同類型教練機，經過市場驗證，研製成功多年，價格也在1000萬美元左右……”穆哈納德說道，“雖然擁有一部分作戰能力，但是作戰半徑太小，載彈量太少……”
輕型戰機的缺點就是這樣。
目前各國，幾乎很少有研究輕型戰機的。
幾十年冷戰，兩大陣營的戰機發展很快，尤其是二代機後，西方跟蘇聯這兩大陣營的戰機設計偏向大航程、高載彈量、多用途的思路，讓一些新型號成爲具有進攻性，有縱深打擊能力的戰鬥機。
輕型戰機因爲作戰能力太差，反而逐漸被放棄。
哪怕價格低廉，也沒有多少國家願意裝備。
特別是那些國防執行戰略進攻的國家。
“確實如此。部長閣下，這只是一款輕型戰機。最大的特點不是作戰能力，而是對飛行員的培養成本。輕型戰機只是作戰性能更強大的中型跟重型戰機的消耗品……就連米格-29這樣的，市場售價也超過2000萬美元，F-16價格更高……”謝凱說道。
埃及現在正在謀求引進F-16。
也許已經引進了。
可F-16這玩意兒性能是夠先進，價格卻不是一般國家可以承受的。
不僅採購價格高，維護保養成本同樣讓一般國家承受不起。
“這款戰機，可以跟貴國採購的F-16形成高低搭配。雖然說載彈量小，但是一架F-16的採購價格，至少可以採購三架超-7A，貴國生產線開始生產，產量越大，成本將會越低……”謝凱站在埃及人的角度去談這事兒。
埃及人如何沒想過這問題？
“850萬美元，70架！”埃及人幾乎是咬牙給出這個條件。
“這價格，我們無法接受。部長先生，一款戰機從設計研發到配套彈藥等的定型，需要的資金是龐大的……”鄭宇成搖頭。
132廠的熊宏元等人聽到這話，心中怒罵不已。
簡直不要臉。
611的人更是鄙視不已。
還沒開始進行試飛，超-7A戰機很多的技術資料跟設計都是來源於殲-9，404正在在這個項目投入的經費，到現在，絕對不會超過2億元。
哪怕完成試飛定型，把殲-9等的成本拋開，加上超-7A、超-7B、十號工程三個項目型號分擔各種研發成本，也不會要5億。
僅僅這筆訂單，就能把研發成本全部回收回來，甚至還有結餘。
居然不要臉地說，他們投入了多少多少研發成本！
沒瞧着，人都是搶的？
不過這時候也沒人出來找彆扭。
從九月十多號一直談到國慶節後，雙方都沒有達成協議。
巴基斯坦人在詳細瞭解了項目情況後，回國了，準備讓國內的空軍負責人以及其他相關人員過來了解情況，到時候把合同敲定。
甚至，易卜拉欣都已經確定了行程，將會在十一新中國建國37年國慶節後率團來中國談判採購反坦克導彈跟新式坦克穿甲彈的事兒。
結果，埃及人依然在跟中方扯皮。
學校裡面，陳銘善的怒火，已經到了剋制不了的程度。
可謝凱也無奈。
他提出由鄭宇成他們跟埃及人談，自己回去上學，奈何埃及人不同意。
只能隔三岔五地接受一次系主任的怒罵……
“1000萬美元，80架。”又經過一輪暫停，雙方在私底下拉交情，述說友誼什麼的，再次啓動談判，中方再次做出了讓步，“其中40架由中方生產，剩餘40架由中方提供零部件，在埃及的生產線組裝……”
這是中方商量後，能接受的最低條件。
也是謝凱一開始就設立的底線。
埃及人也知道，這幾乎是中方的底線了，沒有直接還價，而是綁定了另外的條件。
“這個價格我們可以說服國內接受。不過，有一點，我們希望貴方可以同意……”穆哈納德認真地說道。
說的同時，一直觀察着中方人員的反應。
這個要求，其實有些過分。
鄭宇成等人確實怒了，埃及人太得寸進尺了。
謝凱忍着怒意，看着穆哈納德，“部長先生，你們還有什麼要求？”
“359坦克生產線！”埃及人也不再含蓄，“我們需要359坦克，而且成本不能過高……”
“早說啊！”鄭宇成當即就高興起來了。
埃及人這是給404送錢，如何能不高興？
“不過……”瞬間想到自己失態，鄭宇成趕緊剋制自己，“部長閣下，出口坦克，問題不大，可生產線……”
“如果貴方不同意出售生產線，我們拒絕接受關於超-7A引進的協議價格。”阿里亞夫的態度很堅決。“坦克方面，每一輛以195萬美元的價格，我們採購300輛！貴方提供生產線……”
“195萬美元？先生，你們在開玩笑？”謝凱心中不停地罵穆巴拉。
絕對是這孫子，否則埃及人不會給這樣一個尷尬的價格。
還特麼的要生產線，讓中國幫着建設組裝工廠，提供技術支援。
“沒有，我們很清楚貴國出口359坦克的價格。”阿里亞夫說道，“這樣的價格，已經是非常合理……”
“不！”在鄭宇成他們還一副沒有回過神來的表情下，謝凱堅決地說不。
如果只是採購，這個價格，勉強可以接受。
產量上去了，成本降低。
問題是對方要求中方幫忙建設坦克工廠。
“部長閣下，這個價格，300輛，提供生產線，沒有可能。1984年底，貴國國防與戰爭製品部宣佈，將投資2.16億美元，發展貴國主戰坦克。同年11月，美國泰萊達因·大陸汽車公司通用產品分部得到貴國一份合同，將爲貴國改造蘇制T-54坦克，合同在美國執行，對吧？”
謝凱說的這些，鄭宇成等人都不知道。
埃及人愣住了。
中國人有人關注這事兒？
“僅僅爲了改造貴國上千輛T54坦克，就有2.16億美元預算的設計費用。”謝凱繼續說道。
鄭宇成等人終於明白了，埃及人來買戰機生產線，纔是附帶的。
從中國搞到359坦克的改造技術跟生產線，這纔是他們的目的。
59坦克，就是蘇聯T54A型坦克的仿製品。
359坦克，從本質上說，依然是59坦克的改進型號。
這種坦克，在世界坦克發展歷史上，是有史以來，生產數量最多的坦克，據不完全統計，全世界生產的T54/55坦克，數量達到86000~100000輛。
這是一個讓人咂舌的數據。
這是一款真正成功的世紀坦克，沒有之一。
也是因爲這種坦克的存在，在中東跟西方國家交手，直接促使了西方M60坦克的誕生。
359坦克，幾乎是59坦克改型的終極版本。
謝凱的這種方案，也是融合了對59坦克改型最多，服役時間最長的中國衆多改型才弄出來的。
這種坦克，在中東，數量是不少的。
拿到了改造技術，這會讓所有中東國家的坦克在付出不多的經費情況下，提升數倍的性能。
埃及恰好又跟中東那些曾經採購蘇聯坦克的國家關係良好。
想通了這一切，對於埃及人提出拿到359坦克生產線的目的，也就瞭解了。
謝凱如何能容忍他們僅僅是採購300輛坦克，用不到6億美元的採購價格就拿到技術？
“你知道我們的計劃？”穆哈納德嘴角抽搐地問着謝凱。
“你們這個計劃，一方面是利用美國M60坦克部件改造T-54坦克，以增強作戰能力；另外一方面，就是使埃及蘇式T-54坦克和美國M60坦克之間具有最大的零部件通用性。對吧？或者說，貴國的方案，用59巴頓來形容更合適？”謝凱的話，滿是惡趣味。
這是他曾經玩過的一款名爲《坦克世界》的遊戲中存在的坦克，59巴頓。
也就是中國59坦克跟美國巴頓坦克的結合體。
穆哈納德看着謝凱，滿臉不可置信。
這個方案，本來就讓很多人詬病，他們也不好意思滿世界宣揚。
中國人究竟怎麼知道的？
“部長先生，美國人只是幫助你們改造T54的技術，可以裝備來自德國的動力系統跟美國的火炮，就能得到1.5億美元的經費。而我們的359坦克，你們僅僅採購300輛，每輛價格才195萬美元，就想拿到技術，合適嗎？這是一款世界上最先進的坦克，雖然噸位無法跟美國M60A3以及M1相比……”謝凱的質問，讓埃及人更是無話可說。
“這是真的？”鄭宇成憤怒地問着謝凱。
謝凱沒有說話，只是盯着埃及人。
穆哈納德完全沒想到事情超過了他們的想象，“謝，我們並不需要太多的坦克……”
“按照300輛的採購數量，沒有問題。但是其他的條件需要更改一下。359坦克採購價格，必須以220萬美元每輛。另外，支付2億美元技術使用費。”謝凱磨了好些天的屠刀，終於舉起來，落下來了。
是否挨宰，這看埃及人怎麼想。
鄭宇成等人，幾乎是倒吸了一口涼氣。
謝凱的這刀，砍得太狠了一些啊。
當初巴基斯坦拿到技術，也不過只付了5000萬美元的技術使用費。
到埃及人這裡，就得兩億了？
生產線相關設備，那可不是免費的，都得花錢從中國採購。
“你們這條件，太讓人無法接受……”阿里亞夫憤怒地說道。
2億美元，買一款坦克改進技術，實在是有些不划算。
“這事情，沒有任何商量餘地。你們要把超七項目的合作綁定359坦克，那麼，就必須支付相應成本。我們不會爲了某個項目而損害自己的利益。一旦你們獲得359坦克的製造技術，僅僅是中東，就有上萬輛T54坦克的改進，這筆業務，能帶來多大的利潤，咱們都不是傻子……”
到現在，臉都撕破了，沒有必要顧及面子了。
謝凱不怕埃及人不同意。
現在埃及人還沒有從美國採購大量的M60巴頓坦克，按照後世跟美國的合作，尤其是在美國幫忙，搞出59巴頓方案後，埃及從美國採購了400輛M60A1，1300輛M60A3！
現在最多也不過採購了400輛M60A1，如果無法完成T54跟M60坦克一些零配件的通用性，後續採購，很難。
“謝凱，這樣的條件，是不是太高了一些？咱們的359坦克，隨着生產數量的提升，成本下降的可不少。”鄭宇成擔心埃及人被這樣的條件給嚇着，最終取消合作。
“鄭叔，放心吧。他們的目的就是奔着359坦克的改進技術來的。”謝凱解釋着。
“你怎麼這麼確定？”謝建國着實有些煩兒子了。
好像天下大事，就他一個人知道。
大家都不清楚事情究竟如何。
“埃及跟美國在合作，他們爲了發展自己國家的主戰坦克，國防與戰爭製品部確實撥款了兩億多，美國人拿走了1.5億美元，其實就爲了在T54坦克上安裝巴頓上面使用的美國M68坦克炮，德國1200馬力的發動機等……僅僅爲這個設計，支付了1.5億美元。359坦克跑口徑，那可是125毫米！”
謝凱一說到這個，就氣不打一處來。
當中國的技術廉價？
“謝凱，你想過沒有，按照我們的條件，戰機生產線加上坦克生產線，成交總額，將會超過16億美元。”謝建國提醒謝凱，“埃及經濟沒有太強，在這上面支付這麼多，不一定能承受得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