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卜拉欣的話，讓整個會議室陷入了沉默之中。
他們不相信中方的導彈，這讓鄭宇成以及宋德明等人都是極其憤怒，就連龍耀華跟李明山也是不明所以。
“上校，爲什麼？”李明山內心不滿，卻沒表現出來。
“這一切都可以暗箱操作，提前做好準備。我們需要的防空導彈，是用於打仗，擊落敵人飛機，確保我們的地面部隊不被動挨打。敵人的戰機不會配合我們，老實捱打。”哈利?莫桑中校認真地說道。
現在已經進入了主題。
他們的擔憂，並不是無緣無故的。
鄭宇成聽到這話，臉上頓時紅了起來，他完全沒有想到，自己吹牛會帶來這種負面影響。
謝凱就知道，這會出問題，一臉玩味地看着老臉通紅的鄭宇成。
李明山等人想要出言幫着鄭宇成說話，但是這事情，他們從頭到尾都在，根本就不知道如何去解釋。
明顯是刻意安排，對方提出這懷疑，讓他們也都開始懷疑了。404並不是專業的導彈研究單位。哪怕有着這方面的技術研究基礎，也不過是航天系統留下的火箭炮研究團隊。
謝凱知道不說話不行了，當即就開口說道，“中校，貴方的懷疑，並沒有問題。換成是誰，都有理由懷疑這一切都是安排好的。”
“難道你還認爲是巧合？有這麼多的巧合嗎？”哈利?莫桑一臉笑意，目光卻冰冷，比這西北的寒風都還冷。
顯然，他們認爲404這邊的人是在把他們當傻子。
謝凱再看了鄭宇成一眼，這老傢伙現在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無奈嘆了口氣，對着伊拉克人說道，“這裡面，確實有一些是刻意安排的，但是更多是巧合。”
聽到謝凱說有些是刻意安排，他們一副理所當然的表情，謝凱後面說的更多巧合，卻沒有人相信。
謝凱看伊拉克人的表情，便知道，剛纔讓他們暈了，但是並沒有辦法就這樣讓他們掏錢。
“你們應該知道，在我們國內，有些人，有着吹牛的習慣。我們的鄭主任，恰好就是這麼一位。”謝凱的話，讓整個會議室裡面的人，都沒有笑出來，哪怕確實很好笑。
所有人目光注視下，鄭宇成一張老臉紅得如同蘋果，也不敢擡頭。
“今天試射的，其實是兩種導彈，第一次打靶失敗的，是改進之後的型號。”宋德明也發現了問題。
這是訂單要丟的徵兆，這時候，他也不再去考慮個人的榮譽還是什麼。拿下了訂單，他們以後有着更多的經費去進一步開發更先進的導彈。
“什麼？”所有人都把目光投向站起來的宋德明。
“最開始打靶失敗的，是真的失敗了，問題出現在導航系統，那是我親手修改過的。”宋德明抿了抿嘴脣，開口說道，“後面的兩枚導彈，是一個型號，這兩枚，也是鄭主任擔心我們第一枚打靶失敗，刻意安排的補救措施。”
“那是謝凱的意思。”鄭宇成瞪了宋德明一眼。
宋德明改了設計，生產了樣品，根本就沒有說過。
謝凱終於知道了爲什麼第一枚會打靶失敗。
經過無數軍工科技工作者十多年的努力設計出來的東西，怎麼可能會失敗？後面兩枚的成功，也讓他更懷疑試射的第一枚。
現在宋德明說的，讓他找到了原因。
“我們回來的路上剛好遇到你們基地放飛靶機，難道不是刻意安排？”哈利?莫桑問道。
“不是，我並不知道今天上午基地會幹這事情。”謝凱說道，“首先參觀359車間，是我今天早上提出來的，原本基地安排的行程是先參觀裝甲研究等方面的成品……”
“是的，行程確實是早上臨時更改。謝凱同志還是學生，還有三天，他將會進行期末考試。”李明山開口了。
早上改行程，鄭宇成找他們商量過。
“除了最後爲了挽回失敗而刻意安排的兩枚導彈，其他並不是刻意安排。”謝凱說道，“我們並不知道你們在代表團裡面，更不知道你們需要防空導彈。”
他這話，對於龍耀華等人來說，並不可信。
對於伊拉克人來說，就可信了。
“我們跟巴基斯坦方面的合作，是關於坦克項目。這種導彈出現的意義是增強裝甲部隊更大距離範圍防空能力……巴基斯坦對這樣的導彈項目並沒有興趣。”謝凱繼續說道。
伊拉克人沉沒了。
“如果你們確實需要，我們可以安排再次打靶。這一次打的是中低空靶機，我們基地還有一架中低空靶機，兩架可以做出30°、60°、75.5°三種轉彎坡度，最大速度910公里每小時的大機動靶機。”謝凱平靜地說道，“貴方可以全程參與我們打靶之前的準備工作。”
謝凱這樣說，反而讓伊拉克人有些不確定他們的懷疑了。
對方若沒有自行，敢這樣幹？
中國的軍工企業，根本就沒有什麼經費，窮得要命，這家基地這樣大方？
“打靶的費用呢？”見識到這小子的心黑，直接在坦克項目中訛詐巴基斯坦人五千萬美元，除了得到各種技術成品的進口權，啥都沒有。
他們怕對方會要求他們出打靶的費用。
“如果你們採購，這費用你們出。”謝凱說道。
易卜拉欣笑着問道，“如果我們看不上呢？”
“看不上說明我們的產品還有缺陷，自然得我們自己出了。”謝凱沒有一點的猶豫。“我們基地的最高負責人鄭宇成同志說過，任何有技術缺陷的產品，都不能從我們基地賣出去！這一點，龍將軍跟李將軍可以證明，前一陣我們獲得了我國軍方一筆挖掘機採購合同，被三菱重工的人質疑有技術缺陷，我們的技術人員當衆表示，五年範圍內，關鍵零部件保修，甚至現在還在全面進行各種高強度的實驗工作……”
謝凱突然把話題轉到鄭宇成身上，這讓還在尷尬的鄭宇成更尷尬。
他說過這樣的話？他自己都不知道。
不過謝凱這話倒是讓他挽回了一些顏面。
鄭宇成看向謝凱的目光，帶着感激。
龍耀華跟李明山兩人瞭解鄭宇成，知道他不會說這樣的話，只要能搞到錢，鄭宇成甚至會把一些報廢的裝備給賣出去。
伊拉克人卻相信鄭宇成的這種質量意識。
紛紛對鄭宇成豎起了大拇指。
挖掘機的事情，伊拉克人聽說過，對於紅旗機械廠這種行爲，還是比較佩服的。因爲他們也準備採購一批工程機械配備給工程部隊。
這種沒有什麼值得談判的，利用59的底盤，很多零配件可以跟他們引進的坦克進行互換。
紅旗挖掘機廠的坦克挖掘機，夠燒包，價格夠便宜，一臺也就30萬美元左右。這種小項目，伊拉克人準備留着最後再進行談判。
“再次打靶的事情，後面再討論。”哈利?莫桑微笑着說道，“不知道貴方這款導彈的價格定價多少？”
費了這麼多力，終於說到正題上來了。
謝凱的內心開始變得激動，早就磨好的宰羊刀，終於可以高高地揚起，狠狠地宰肥羊。
鄭宇成不得不說話了，他是基地的負責人。
謝凱給他說過，一套得12萬美元，他實在有些說不出口，在衆人的注視下，泰山崩於眼前不變色的鄭主任，艱難地說道，“我們的成本價，每一套將近20萬，算上研究經費等成本，每一枚12萬美元。”
宋德明聽到這話，嘴巴頓時張大，很快反應了過來。
一枚的成本明明只有三萬五，這還是試製的產品。
鄭宇成開口居然就是二十萬的成本，要12萬美元的價格。
“這麼貴？美國人的毒刺，性能比你們的還好，每套也不過10.5萬美元。”易卜拉欣皺着眉頭說道。
“每一套系統12萬美元，其中，導彈十萬美元，發射系統2萬美元，貴方完全可以一套系統配備五枚導彈……”謝凱補充着說到。“而美國的毒刺導彈，並沒有吹噓的那麼厲害，在阿富汗戰爭中，美國人提供給阿富汗游擊隊的毒刺導彈，擊中的目標並不是很多。”
對方用美國的毒刺防空導彈來比，謝凱自然不會不拿毒刺說事兒。
早起的毒刺單兵防空導彈，性能並沒有後期改進型號那樣強大。
伊拉克人顯然是跟美國接觸過，無法得到毒刺，纔對他們的前衛單兵防空導彈感興趣。
“他們的導彈經過戰爭檢驗，而且比你們的要輕很多，速度更快。”哈利?莫桑沒有去提美國人不願意賣毒刺防空導彈的事情。
這是給機會讓對方宰他們。
“這一點，是事實。”謝凱點頭說道，“毒刺採用的是光學瞄準，紅外被動制導，觸發引信，1公斤的裝藥量……”
對於毒刺的性能，謝凱還是非常瞭解的。
毒刺出名，不是因爲這種單兵防空導彈性能有多好，而是使用的數量多。
從阿富汗戰爭開始，美國人爲了背後捅蘇聯人刀子，就不斷向阿富汗游擊隊提供毒刺防空導彈。
從戰爭中獲得實戰參數，進一步改進毒刺的性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