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兩點半出頭，羅陽帶着向晚晚和楚靖離開了灰犀牛。
他們走的時候，原油價格已經在80米元/桶左右震盪了，不出什麼意外的話，接下來的時間裡，原油價格就會以螺旋式上升的方式慢慢恢復到110米元/桶以上。
回到酒店裡以後，向晚晚毫不避諱的跟着羅陽進了一個房間。
“大叔，你不會怪我吧？”
“只是覺得有點幼稚。”
羅陽颳了一下瓷娃娃的鼻子：“我有足夠大的平臺給你們展示自己的才能，你們之間可以有競爭，但是不要相互擠兌，我不喜歡。”
他是沒精力去處理這些事。
真要感到頭疼，到時候絕對會全都趕走。
“哦。”
向晚晚看出羅陽的話不是開玩笑，於是乖巧的道：“大叔，我以後不會了。”
“嗯，趕緊去洗澡吧。”
羅陽也是點到爲止，沒有繼續說下去：“我明天上午還有一個會議要參加，你也要陪着閨蜜去旅遊，咱們早點休息”
就算是瓷娃娃，這會兒也無法勾起他的興致了。
他豈止明天上午要忙，接下來幾天時間裡，基本上就沒有空閒的時候。
週三上午的行程是去江小白。
作爲靈石宮集團董事長兼江小白酒業的最大股東，雖然不插手具體經營管理，但是參加江小白的二季度財務彙報會的時候，依舊要坐在首位上。
執行總裁喬志遠的心情顯然不錯，在會議開始前，在辦公室裡和羅陽以及蔡富軍有說有笑。
“怎麼，徽省那家白酒企業的收購有眉目了？”
“這倒沒有。”
喬志遠笑着回覆羅陽道：“但是鄂省那家酒廠談下來了，上週去籤的協議，加上貴省那邊收購的廠子，新增的產能已經基本能滿足三季度的銷售了。”
“關鍵是四季度，隨着冬季到來，白酒的銷售進入旺季.”
羅陽笑着道：“所以徽省那邊的酒廠還是不能放棄收購談判。”
他不想插手經營上的事情，但是簡單提示一句還是可以的。
“二季度銷售情況怎麼樣？”
蔡富軍關心的是二季度的盈利情況，畢竟他也佔着江小白30%的股份。
“你還是待會兒會議開始後聽財務彙報吧。”
喬志遠賣了個關子，笑着道：“肯定不會讓老哥你失望的。”
“老喬，看你信心十足的樣子，今年5個億的目標問題不大咯？”
羅陽開玩笑道：“要不要給下半年加加擔子？”
“董事長，可千萬別！”
自從經歷上次董事局會議之後，喬志遠見識到了羅陽的手段，對他的敬畏也加深了一層。
“您是知道的，江小白酒業的產能始終處於拖後腿狀態，這次能夠把鄂省那家酒廠收購下來，還是多虧了上次董事局批了貸款的申請.”
喬志遠趕緊開口道：“衆所周知，食品行業的銷售額不等於應收款，別看上半年超額完成任務，銷售額達到2.7個億，但是押在外面的貨款佔了五分之一，根本抽不出太多的資金來收購新的酒廠”
白酒行業利潤的確高，但是稅也收的高。
綜合下來，能有40%~45%的利潤，就已經算是不錯了。
再減去佔據總銷售額20%的押貨款，公司賬上的現金流還要減少很多。
“上半年2.7個億”
羅陽咂嘴道：“好你個老喬，夠能藏的啊按照這個銷售額，全年不得奔着6個億去了。”
“就是，老喬你不老實啊！”、
蔡富軍做建材生意的，雖然不是同一個行業，但是相通的地方也不少。
他大聲道：“你押在渠道商那邊的貨款一半以上還是去年的吧.”
被戳穿了，喬志遠也不尷尬，依舊滿臉笑容的回覆蔡富軍道：“去年滿打滿算不過2.2個億銷售額，即便四季度高一點，也不過7000萬多一點，連現在二季度的一半都不到，怎麼能相提並論？”
他說的振振有詞，還越說越有道理。
“你是不知道，隨着產能上來，二季度開始新開拓了不少市場，有些地方的渠道剛開始鋪貨，貨款押了不少，回款沒幾個，這些可都沒算進去。”
這種現象和建材行業還真不一樣。
像江小白這種酒類銷售，成熟市場裡，基本上是固定時間段發一批貨，銷售的差不多了，回款的同時發出第二批貨，兩者之間始終存在壓着一批貨的情況。
但是在新開拓市場裡不一樣。
銷售額暫時上不去，押在渠道商那裡的貨款短時間裡回不了，這批貨非但產生不了利潤，還要計算沉澱成本。
當然，茅臺就不一樣了，去酒廠提貨時候就要付貨款，不存在押貨款的事情。
“好了，老喬，你也別哭窮了。”
蔡富軍趕緊打斷喬志遠道：“反正我們也沒指望江小白今年能有多少分紅，你今年能把產能拉上來，明年銷售額翻一倍，這纔算是肥了。”
他昨天才聽完羅生堂的二季度財務數據，而且知道自己能拿到超過1個億現金的分紅，那還在乎江小白這點？
“瞧不起江小白是吧？”
喬志遠心裡肯定清楚爲什麼，開着玩笑道：“老蔡，我跟你說，白酒企業幹好了也不得了，你隨便查一查就知道，能幹到一省知名的中等規模白酒企業，每年銷售額百億打底，利潤那就不用多說了”
“嘖那我高低要喊你一聲喬總。”
蔡富軍笑着對羅陽道：“老弟，江小白搞不好還要上市，到時候董事長的位置也要給喬總啊。”
“那肯定。”
羅陽配合道：“幾年時間裡將一家小小的灌裝白酒企業搞到上市，董事長的位置肯定要給喬總來坐。”
喬志遠哪還看不出兩人在調侃他。
趕緊謙虛。
後面的會議時間也不長，只開了一個多小時就結束了。
“時間還早，去我那裡吃個便飯？”
會議結束時候才十一點出頭，蔡富軍和羅陽下電梯的時候發出邀請：“正好向你諮詢一下智能家居方面的事情。”
羅陽好歹白嫖了20%的股份，不好拒絕。
坐車來到閔行建材市場，時間還早，兩人便在店裡先喝茶談事情。
“遇到什麼困難了？”
茶泡好，煙點上之後，羅陽詢問道：“應該不是資金上的問題吧？”
“錢倒是不缺的。”
蔡富軍誠懇的請教道：“按照現在的建設速度，差不多再有大半年時間，廠子就能開始投產.但是我最近一直在擔心銷售的事情，羅老弟，智能家居在目前的市場上畢竟屬於新概念，想要讓廣大消費者接受，恐怕不是兩三家中小型地產公司的樣板房和精裝房能解決的。”
“你和老傅他們談好了？”“嗯，三泰、陽光、金城這三家地產公司都答應了試一試。”
蔡富軍道：“可是三家全部加起來也不過60套.這還是看在你的面子上。”
“別的地產公司就沒去試試嗎？”
“試過了，很困難。”
蔡富軍咂嘴道：“首先一個有沒有成功的樣板就拿住了我。”
的確，現在別說樣板了，就連廠子還沒建好。
三家地產公司答應的精裝樣板房還要等廠子投產以後才能做起來。
“我也想過打廣告，做宣傳。”
蔡富軍看到羅陽沒有接話，於是繼續說下去道：“可是一算賬，自己都嚇了一跳，別說全國性的廣告宣傳了，就算是在長三角一帶，想要弄出點動靜，花費的錢也不是一個小數字。”
“在整個行業沒有起來之前，你做廣告宣傳的作用不大。”
羅陽搖頭道：“我不建議你做這種效能比極差的投入.”
“所以今天才把老弟你喊過來請教。”
蔡富軍皺着眉頭道：“現在開弓沒有回頭箭，錢已經投進去了，總不能半途而廢吧？”
說這個的時候，他心裡忍不住感嘆：做實業真難。
“短時間裡我也拿不出什麼很好的解決方案。”
羅陽實話實說道：“臨時想出一兩個，你聽一聽，如果覺得有用，倒是可以試試。”
“羅老弟快講。”
蔡富軍纔不嫌棄，有總比沒有好。
“第一種方法就是在幾個大城市的主要建材市場設立產品展示店。”
羅陽組織了一下語言後道：“就像你們建材市場裡燈具、石材、廚房用具等店鋪，裡面總會裝修出幾間樣板來，讓進店的客戶看到實景效果.同理，智能家居也可以通過這種方式來向顧客展示。”
“的確是一種方法。”
蔡富軍點頭的同時道：“關鍵是這樣的展示店對於整體銷售而言，只是杯水車薪啊！”
“做樣板不代表完全依靠自己店裡的銷售。”
羅陽笑着指點道；“你想想檸檬CC的樣板店，做出來是幹什麼用的？”
“爲下一步尋找代理商？”
蔡富軍的眼睛頓時亮了起來；“我懂了，難怪你說要在主要城市的建材市場搞樣板展示店，就是爲了輻射周邊城市的代理商們”
一旦初始的幾家樣板展示店生意不錯，接下來就可以邀請代理商們來參觀。
然後靠着成百上千的代理商們將智能家居的概念帶去全國各個城市的建材市場。
“不愧是羅老弟。”
蔡富軍趕緊幫羅陽續茶，隨後一邊遞煙一邊道：“我想破了腦袋還不如你臨時想出來的辦法，難怪你能白手起家，短短三年時間裡創下百億身家，而我忙了二三十年，也才混個幾億資產，還是借了你的光.”
這馬屁拍的真心實意。
“實際上蔡老哥自己也是這種代理商之一。”
羅陽謙虛道；“我剛纔這個方案，你遲早也會反應過來，自己想明白，我不過是提前點了一下而已。”
蔡富軍楞了一下，片刻後狠狠地拍向自己的腦門。
“嗨，這叫什麼事啊！”
他懊惱的道：“我不就是被品牌吸引，主動上門做了人家免費的代理商的嘛.真是身在廬山不知真面目，我一個業內人反倒不如羅老弟看的明白了。”
“可能是心急了一點。”
羅陽笑了笑道：“心態平穩下來之後，認真思考一番，還是能找到幾種解決方案的。”
“唉我就着腦子，笨的要死。”
蔡富軍嘆氣道：“讓我依葫蘆畫瓢還行，我能在裡面耍一耍，可是要我在陌生的領域裡做事情，腦子真的不夠用。”
嘖.
敢這麼說自己，那當初怎麼就敢涉足這個行業的？
羅陽哪裡知道，從當初的預拌水泥砂漿投資開始，他做出的每一項建議都賺錢了，活脫脫的財神爺架子。
所以當他提出可以搞智能家居的時候，正好遇上想轉型做實業的蔡富軍，怎麼可能不往裡面跳？
“羅老弟，除了這個方案之外，還有其他建議嗎？”
聽完第一個方案建議後，蔡富軍更期待羅陽提出的其他解決方案了。
“第二種啊.”
羅陽笑着搖了搖頭：“第二種方案比較粗糙了一點。”
“什麼粗糙不粗糙啊。”
蔡富軍爽朗的道：“不管黑貓還是白貓，抓到老鼠就是好貓！”
“大概在兩三年以後吧我在老家要搞地產開發，估計開發的總面積不會少於80萬平米，同時和三泰以及陽光那邊談好了，差不多時間裡，我們三家會聯合在魔都周邊城市裡開發樓盤，開發量只會更大。”
羅陽直接告訴蔡富軍道：“屆時開發的樓盤裡，將會有至少30%的精裝房，可以採用部分智能家居產品.”
蔡富軍激動的差點站起來。
總數將近15000套房子，即便只有30%是精裝，那也是4500套。
這些房子的裝修裡採用到智能家居產品的話，哪怕只是部分，每套精裝房在這上面的採購資金也起碼要一兩萬。
等於是送了蔡富軍一筆5000萬~10000萬的銷售。
果然比較粗糙。
但是老蔡喜歡。
“精裝房會影響到毛坯房業主裝修的風向。”
羅陽再次開口道：“屆時只要做好宣傳工作，再影響10%~20%的住戶裝修時採購你們的產品，那你靠着這些業務也能吃一頓飽了。”
“豈止！”
思維被打開後，蔡富軍情緒激動的道：“小城市裡的開發商扎堆，關係會走的比較近，到時候花點功夫，完全可以把其他樓盤的精裝房業務也拿下來一部分到時候就不是一兩個億的業務了！”
老蔡在人情往來方面的能力絕對不差。
當初藉着羅陽在金城地產的關係向外蔓延，沒多久就做到了三泰和陽光的業務。
“我老家那邊也認識幾個地產開發老闆。”
蔡富軍進一步發散思維：“浙東路那邊的業務也能拿下不少.”
他開始暢想美好未來了。
“如果能撬開一家規模比較大的地產公司，成爲他們總部的集採單位.”
羅陽纔是會畫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