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辭擡頭,看着面前的小木屋,皺緊了眉頭,不理解魔女帶自己來的目的是什麼。
小木屋很破舊,就是一間非常狹小的房間,走進去裡面連燈都沒有。魔女點燃了煤油燈,容辭驚奇地盯着那盞煤油燈看着,他從來沒有見過那種東西。
“你們這種大少爺,怕是第一次見。”
魔女掃了眼容辭驚異的眼神,說道。沒有調侃也沒有嘲諷,就是很平靜地敘述這句話。
容辭沒有接話,而是藉着微弱的燈光,打量着小木屋裡面的構造。小木屋很小,就只有一張單人牀和一張桌子一個椅子。雖然都很陳舊了,但是看上去還是有煙火味。
“你一直住在這裡?”
容辭皺了皺眉頭。
“偶爾。”
魔女一邊熟練地清掃着桌面的灰塵,一邊和容辭搭着話。
“你帶我來這裡做什麼?”
容辭問道。
“殺你滅口啊。”
魔女擡頭,陰森森地衝容辭一笑。
容辭被那個笑容給震懾住了,差一點真的以爲魔女是要殺了他。
“今天晚上,你就待在這裡,哪裡也別去。”
命令式的語氣。
沒有原因和理由,容辭不解地望着她。
“到底是做什麼?”
“做事情一定要有原因嗎?”
魔女冷着臉看着容辭。
“那好吧,隨便了,反正我也沒有被別人懷疑,倒是某人這個時候把我劫走,而你自己也剛好失蹤了,誰知道是對誰有害呢。”
容辭撇着嘴說道。
魔女掃了他一眼,沒有說話,而是走到了木屋的門檻上,擡頭看着天上的滿天星辰。
容辭的眼睛竟然有些刺痛,看着魔女那張熟悉的仰望星空的側顏。容辭忽然喪心病狂地認爲這個手裡沾滿鮮血的女魔頭,還是當年那個指着夜空問他人死了以後是不是會變成星星的純真女孩。
容辭走到魔女身旁坐下,魔女不鹹不淡地睨了他一眼,似乎對於距離有些本能性的排斥。她一直如此,從小到大,最怕別人靠近她。一靠近她,她就像是渾身炸毛的小貓咪。
不過,她還是漸漸地習慣了容辭的靠近,也就只有容辭。
“你現在知道了嗎?”
“知道什麼?”
魔女別過臉看着容辭。
“人死後,會不會變成星星?”
魔女眼睛裡的光芒暗淡了下來。
“不會。”
她又別過臉去,但依舊還在看着星星。
“那你爲什麼還在看?”
“習慣了。”
小時候以爲人死後會變成星星,所以她每次都會認真地看着天空辨認哪些星星是她的家人。可是她看了那麼多年也沒有找出來,後來漸漸長大,她也就不信這些童話了。
容辭盯着魔女的眼睛看得出神,小時候就是這樣,她在看星星,容辭坐在一旁看她的眼睛。小容辭說,他可以在她的眼睛裡看見星星。
容辭現在想想,他原來從小就這麼會撩妹了。
“爲什麼沒有抹去我的記憶?”
容辭忽然開口。
魔女眨了眨眼,沒去看他。
小的時候一起長大的那些被收留的孤兒,沒有人還記得魔女,魔女大概是用蠱蟲抹掉了他們的記憶,就只有容辭,還記得關於她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