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年就這麼來了,這還是葉家第一次在府城過年,一香緣茶樓也歇了業,氣氛相當的熱鬧,劉老和餘老太太也被接過來了。
“看看,還是熱鬧點兒好,在劉府裡冷冷清清的算什麼過年!”葉老太太笑着朝餘老太太道,手裡還捏着餃子,“這過年就圖個熱鬧,吃能吃多少?”
“還是你手藝好,我可是好久沒親自動手包過餃子了!”餘老太太看着葉老太太手裡的餃子笑眯眯道,“要不是你們在這裡,我就勸老頭子去平陽城了。”
“奶,姑婆,我包的怎麼樣?”葉清風也捏了一個餃子,歪歪扭扭的不像樣子,故意拿到兩個老太太面前湊趣,被餘老太太橫了一眼,笑着道,“看看我包的,比你的好吧?”
葉青塵卻是將自己包的餃子遞到了餘老太太的面前:“姑婆,我的比你的好,看看,連我都不如——”
還沒說完就被餘老太太拍了一下:“你一個男孩子,你包這麼好看做什麼,看我不打你!”說着自己也笑了起來,而葉老太太指着葉清塵包的餃子笑道,“快再捏捏,要不一沾水就裂開了。”
劉老看着葉青宇,葉青皓寫字,聽到外面的動靜也笑了起來:“好了,你們也去湊湊熱鬧,別總在屋子裡悶着,讀書是要努力,但是也不是一味的死讀書,去吧!”
兄弟倆笑着從屋裡走了出來,葉清風就朝他們揮着手:“大哥,二哥,快,包餃子了,看誰包的快。”
“什麼包的快,還得包的好,掉鍋裡全煮爛了,給你吃啊!”餘老太太嗆完葉清風,朝葉青宇兩個招手,“過來,我看看你們包的怎麼樣?”
“那你可要看好了,青宇兩個可是最能幹的。”葉老太太笑着道,卻是發現了葉青籬怎麼也包不好餃子,笑了起來,朝葉青籬揮手,“算了,算你,你還是看着吧,看看你這個,都讓你揉成什麼樣兒了。”
葉青塵望去,毫不客氣的就笑了出來,指着葉青籬笑道:“小妹,你看看我的餃子,你的餃子能吃麼?”
葉青宇一個巴掌就拍了上去:“小妹還小,你別添亂,小妹,你看着,大哥給你包個看看!”葉青宇洗了手,擦乾,走過來,捏起一個餃子皮,手腳利落的一個餃子就成了型,還利落的將餃子碼在了一邊,讓葉青籬看着有些高興又心酸。
大哥跟二哥是幹活最多的,在五房裡也是最吃苦的,如今能有這般好手藝,之前該受過多大的罪,不過也讓她高興,雖說如今日子過得好了,大哥他們都沒有丟了這個本事,沒有失了本心。
葉歡在一旁看着他們,有些格格不入,她年紀最小,但是她會包餃子,卻沒有一個邀請她去包,以往過年的時候,娘也會教她,手把手的教,可是她學會了,娘如今卻沒有了。
葉歡忽然心頭多了一絲恨意,都是他們,如果沒有香方,她就還有一個家,爹孃和哥哥都不會有事兒,而她也不會受制於人!儘管她跟爹孃的關係不是很好,跟兩個哥哥也會爭東西,甚至大打出手,可也比如今一個人強。
葉帆在一旁看着葉歡,嘴角里盡是嘲諷:這一家全是喂不熟的白眼兒狼,孃的決定真的好麼?回葉家莊就可以把她的性子搬過來麼?爹爲此就丟了一條命,娘還要嘗試麼?
葉帆有些煩躁,可是不管她良心上又說不過去,四哥一家只剩下這一個骨血,若是不試一試,父親會不會怪他?葉帆抱着頭進了屋,眼不見心靜!
正在包着餃子的林瑤擔心的看了他一眼,被餘氏看到,笑道:“去看看吧,包餃子的人這麼多,也不差你一個,你也該歇歇了,別累着了!”
“那我先過去了!”
葉老太太看着這一幕,心裡嘆了一口氣,對帶着葉歡回葉家莊的想法更堅定了,葉城,葉帆兩個好不容易有今天的好日子,不能讓這個孫女給攪合了,她還是把葉歡帶走,富貴迷人眼,可也得有那富貴命纔好。
之前有了葉帆燉湯鴿子湯,葉城索性也抓了兩隻,一併交由余氏燉了,大年初一的晚上,葉歡喝着鴿子湯心裡還在打鼓,而她不知道,這兩隻鴿子卻是葉城特意從外面買回來的。
過完年,劉老和餘老太太就回了劉府,葉青宇幾個也開始繼續讀書,而餘老太太又開始提起回葉家莊的事兒:“這年也過完了,我們也該回去了。”
“奶奶,三伯,五叔都在這兒,我們回去——”
“葉家莊還有你大姑呢?還是說你不想回去!”葉老太太見她一臉不情願的樣子頓時火了,“你爹孃的墳還在葉家莊呢,你不回去拜拜?”
葉老太太眼裡已經有了幾分怒意,而不明所以的葉城也意識到哪裡不對勁兒了,餘氏卻是若有所思,按說葉帆應該阻止的,卻也沒出聲。
屋裡一陣寂靜,葉老太太冷眼掃了一眼葉歡:“明天我們就出發,坐車馬行的車,就這麼決定了,要是你不想回去,就走吧,我們葉家養不起你!”葉老太太看着這個孫女,心裡難受的厲害,葉恆已經沒了,只剩下這一個小孫女,如今又成了這樣。
葉恆到底是她的兒子,她如今偶爾也會想起,他氣死他爹,那時候她恨不得沒生過這個兒子,可是他也是她身上掉下來的一塊兒肉,每每想起,心裡就揪心的疼,如今這個丫頭,她卻是不能姑息,現在她還小,還能扳過來。
“娘,我明天送你們過去!”
原本葉帆會勸一聲,誰知開口就是同意了,葉老太太也清楚兒子理解她的做法,只是看着這個兒子有些愧疚,轉眼看了一眼大着肚子的林瑤,心裡嘆着氣,她只能管一個!
“好,我們明天一早就出發!”
葉歡還想說什麼,被葉帆一個冷眼掃過去:“看看今天還有鴿子沒有,正好逮到燉湯,上次的湯很好喝,小歡,你說好喝不好喝?”
“行,我看着,最近鴿子都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