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羣中的他還真是分外的引人注目,不僅是因爲他的外表引人側目,也可能是在那一羣看起來痞氣十足的男人之中顯得分外的有氣質。
腹有詩書氣自華,雖然有些誇張不過用在他的身上去也不爲過,牧家雖不算什麼書香門第,但是繼承人訓練卻是分外嚴厲的精英式教育,大抵也是他是養子的緣故吧,不是自家的骨血自然不用心疼。
似乎人瘦了不少,零七看着沉着臉走過來的牧清歌有那麼一剎那的晃神,眼底帶着淡淡的青色,看起來有些疲累。
也不知道是什麼時候,或許是他私下幫自己守住本來應是自己的公司,雖然那是自己設的圈套,亦或許是看到她妹妹的時候,也有可能是他爲自己擋那一刀的時候。
很多時候的很多事情不是那看着沒有效果,是世上就沒有,只是時候未到而已,量變慢慢的累積總會有那麼一個時刻會達到質變。
沒有人受得了你一直對她好,無關性別,只是人心終歸都是人。心。而已。
雖然意識不到自己是什麼時候對他消除的恨意,不過心裡對於他的芥蒂倒是並沒有以往的那麼深了,當然消除芥蒂終究不意味着接受,只是能夠相處而已。
不過如果牧清歌知道了零七現在的想法也一定是滿心歡喜的在慶幸,畢竟她給了自己開始的機會,有些事情一旦你允許他開始了,生命的齒輪就會不停的轉動,如果不橫加干涉讓它強硬地停止,後果一般總是你想象不到的。
往日的牧清歌不管什麼時候都是易墨冷皇甫他們幾個人裡面最有生活氣息的一個人,有時候從走廊裡面錯肩而過,而他又恰巧沒發現自己的時候,還是能感覺到這個人的生活。
生活其實就是活着之後的每一天,有的人活得好,有的人活得不好,無關性別,無關身份,而是那份心情。
雖然他也有着數不清的煩心事,不過牧清歌在別人面前總是抱有着一份看似積極向上,看似陽光熱情的外表,雖然零七知道或許那是一個人的假象,但是在她看來這樣的面具也算是這個人性格的一部分。
牧清歌有時候很開心,據說就會給班裡面所有的人都買一顆巧克力,大家一起分享自己的愉悅,不過也不說原因,更開心的時候他還把自己班裡的同學抱了個遍,實在是有點幼稚。
當然這都只是零七聽別人說的,時間好像就是在虎門救了他之後。
零七眼神溫溫淺淺的沒有直接打量,只是有禮的錯開了,進退得宜一味的鋒芒畢露總是沒什麼好處,何況這羣人還是在敵友不明的時候。
猛然間意識到似乎一來日本之後,除了在飛機上見到過牧清歌這個人,就再沒有碰過面,如果不是坐飛機的時候他就在自己前面,恐怕零七直接會覺得他就沒有來參加畢業旅行呢。
相比於零七似有若無的打量,牧清歌倒是沒有對眼前這位絕世大美女分半點心思,似乎除了凌雨瀟,其他的女人在他的眼裡就好比是屍體,連半分眼神都不需要。
許是他就從來沒有見過零七摘下眼鏡的樣子,雖然感覺到了那麼一剎那的熟悉,可是人的面貌總不至於有多少變化,再加上完全沒細看,這才讓他沒有立刻認出來,即使那個人真的很美。
當然多年以後牧清歌還是會時不時的要求她戴上眼鏡,甚至聯合起來另外兩個人禁止她在穿旗袍,不過在自己面前穿還是可以的,不過那些無緣無故飛來的爛桃花怎麼就那麼多,不過這都是後話了,他的路還有很長很長一段呢。
哈哈哈,次郎我遲到啦,你這是在搞什麼儀式呢?東條政宗笑的很爽朗的上來就承認錯誤,不過倒是很少有人在山本次郎面前承認錯誤的時候也是這樣的隨意,就好像是理應遲到一般。
年紀看起來要比山本次郎小不少,倒是想跟自己的舅舅是一輩的,不過能夠如此熟稔的跟山本稱兄道弟的人想必沒兩把刷子是不可能的。
虎背熊腰的身形,還生着一臉橫肉,除了聲音聽起來很是爽朗,不過單看長相還真是有點威嚴,或者說有點可怕。
哦,是政宗啊,這是我外孫女,我準備把公司傳給她了,你來了正好可以一起見見了。山本次郎一見是老友光臨,口氣也變得溫和不少。
要說東條政宗也算是公司的元老級人物了,如今除了自己在山本集團裡面就屬他股份最多,也算是對跟着自己那會出生入死的兄弟一個交代了。
我怎麼不知道你從哪裡冒出來一個孫女。雖然東條政宗從還是十來歲的街頭小混混的時候就跟着山本次郎混,後來因爲救了山本次郎一命,讓他的地位大爲提高,跟山本也是親暱不少。
不過卻仍然對於山本次郎的家人知之甚少,如果不是後來山本家的老爺子急召二子回去,恐怕實在是難以想象這樣一個黑幫老大會是日本屈指可數的大財團的二少爺。
之後幫裡的生意被快速的漂白,收手的收手,驅逐的驅逐,這讓黑道着實亂了一段日子,不過就算山本次郎隨便在黑道上放句話恐怕還是威震四方。
雖然他一向是最敬重這個大哥的睿智以及果敢,在任何一個情況下都能做出一番事業,可是即便如此,東條還是擔心他被這個小女孩騙了,畢竟人年紀大了不免容易疏忽。
智者千慮必有一失,這個時候就是左旁右臂出現的時候,所以說山本次郎之所以成功,並不光是因爲他個人的能力非凡,而是他十分會用人,駕馭人心的本領非凡。
我女兒嫁到外面很多年了。山本次郎見東條說的這麼不禮貌,心裡也不是很舒服,語氣上也沒有了剛剛的親切。
哦原來是這樣啊,不過她接手其他公司股東同意嗎?總得讓我作爲代表考考她唄?東條政宗見大哥的口氣變了,不由得換了一個稍顯委婉地的方式,一味的敵對絕對不是最好的解決辦法。
看見東條的示弱,山本次郎到也不好再說什麼,畢竟他有如此的反應也是可以理解的,無端端的突然冒出來一個小姑娘,連個經驗都沒有是誰恐怕都信服不了。
不過如今有了東條主動來做這個墊腳石,以後的路這孩子只怕會好走很多了。
好吧,那你就考考吧。有了這句話東條政宗可算是有了一把尚方寶劍啊,誰不知道山本次郎科是說出去的話就是潑出去的水,從不更改。
跟身邊的牧清歌耳語了兩句,牧清歌就跟着管家下去準備了,而東條政宗則是一直盯着零七不錯眼珠的看,施與威壓,人在慌亂中總是會露出破綻的。
可是直到他看得眼睛都酸了,這個小姑娘竟然還是那副悠然自得的樣子,除了隨着自己眨眼的次數變多的時候,她嘴角的笑慢慢地愈發明顯。
轉開目光,東條政宗意識到自己這是被耍了,雖然有些氣惱,但是對於這個小女孩卻是有了那麼幾分好感,雖然自己並不常來這種聚會,但是能抵住自己的目光的女人絕對是超不過這一隻手的。
要說東條政宗的肚量也絕對非比尋常,完全可以跟他的腰圍成正比了,恐怕不管是哪個長輩再被小輩耍了的時候,也很難對她再生出好感,雖然完全是長輩自己無禮冒犯在先。
牧清歌辦事的效果很快,也就不到一根菸的功夫,身後就跟着一行八個人魚貫而出。每個人手裡拿着一個大托盤,上面都罩了一個不透明的罩子,讓人有些好奇。
丫頭今天恐怕你要過的有些艱難了。東條政宗樂呵呵的打趣道,沒有什麼明顯的敵意,倒是更像是一個長輩在在抽查孩子的功課。
樂意之至。零七微微點了一下頭,仍然是溫溫淺淺的笑着。
這前四道咱們在外面,後四道就得移步屋子裡了。東條政宗看了山本次郎一眼似乎是在徵求意見,在山本示意了一下你隨意之後,才又接着進行了下去。
人家都說道德傳家,十代以上,耕讀傳家次之,詩書傳家又次之,富貴傳家,不過三代,雖然山本家是如此的家大業大,可是爲了它的傳承,每一個接班人就更得嚴格的考察了,這前面四道就是考你的商場上必備的能力。東條政宗說完這段話,掀開了第一個盤子。
裡面裝的是一打報表,很厚。
請你在十分鐘之內告訴我這三家公司裡面那家是虧損的。
端着盤子的人走了過來,十分鐘,別說說出哪家虧損了,恐怕連一本都看不出來吧,最後的結餘每家都看起來很是不錯。
甚至儼然一副龍頭企業的樣子。
零七皺了皺眉迅速的拿起了一本,幾乎以三分鐘一本的速度在消化,周圍的人全都大氣都不敢出,就等着看這個小姑娘到底有什麼本事,要知道東條政宗的手腕之利害可是衆人皆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