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七回家的時候仍舊是一室冷清,不過不知是怎麼回事,剛回到自己房間凌雨憐就親切的要求自己去逛街,這纔過來一天,這孩子再沒心,也不至於這樣好了傷疤忘了疼,明顯是個套兒,誰會傻到往裡面鑽。
婉拒了凌雨憐,不過她似乎也沒有什麼失望之情,反倒看起來有幾分竊喜,“那姐姐你的衣服就麻煩你自己買了,咱們週六可是要回主宅聚會的。”
敷衍的應了一聲,零七算了算日子果然又是一個月了,上個月的聚餐由於凌式海外的分公司出了問題,幾乎是三個兒子全體出去東奔西走,這纔算全部搞定,這個月估計無論如何也是要好好聚一次,因爲週六正是凌老爺子的七十大壽。
零七隻覺得這所謂的上流社會似乎整天除了參加這個的壽宴就是那個的訂婚宴,除了吃飯還是吃飯,真的是半分意思都沒有。
壽宴的流程已經放到了她的桌上,不得不說自己還真是沒啊,走的時候門鎖的好好的,如今這東西就已經登堂入室了。
大約用了三十秒,掃視了一下整個過程,一個有些奇怪的節目吸引了零七的注意力,爲什麼還會有人在壽宴上表演馬術,這是什麼怪癖啊。
不過倒是也沒在意,零七就把那節目單丟到了孤零零的角落裡,剛剛收到消息說那個女人醒了,可是有表示不見到自己就什麼都不說,雖然懷着滿腹的疑慮,但是零七還是不能在現在就貿然的出去。
要是消息早一點到,自己就晚點回來了。
吃過晚飯,零七簡單的找了個藉口說要去找黃若曦記一下作業,順便補習一下,然後就溜了出去。
黃家本來跟虎門就近,雖然不在一條街上,可是兩家的房子確實背貼着背,當然中間還是隔着一個小小的傭人房作掩護,不過鑑於傭人房長期沒人,自然就變成了通道。
這還是凌雨瀟頭一回要從黃家的門踏入虎門,還是有種冒犯了別人家的感覺,即使是黃若曦親自帶路,仍舊覺得有些歉意。
直接查到了後院,零七沒有驚動任何人,只有老白黃若曦還有她知道這個女人已經醒了的事情。
一進門,女人斜靠在木質的雕花牀上,看上去有些憔悴,但是卻有種易破碎的美,不過眼神卻是熠熠生輝,透着股倔強,也是,零七轉念一想,能在李玉蓮那麼殘忍的這麼下活了這麼久,那這個人也絕對是一個足夠堅韌的人。
“我來了,你說吧。”零七皺着眉頭站在離牀一米遠的地方,並沒有打算走進,雖然這個女人看起來跟自己一定是有點血緣關係,但是這個世界上的欺騙實在是太多太多,誰又能相信誰呢。
“孩子,你把眼鏡摘下來,讓我好好看看。”李紫溪看着眼前這個神情淡漠,冷靜從容的小姑娘就好像是看見了自己的亡夫,兩個人如出一轍的神情在那一張臉上彙集,不由的有些看癡了。
零七聽到這話卻並沒有動作,畢竟是透明的鏡片,別人之所以覺得她不好看無非是因爲長長的劉海的遮掩,或者自己的名聲太差也沒人願意去關注。
如果你仔細看,還是能看出來一二分的真容的,在不清楚這個女人的用意的時候,零七纔不會貿然行事。
“如果你不想說,那我還有事。”冷酷的聲音昭示着零七的耐心已然消耗光了,自己既然能把在這個女人救出來,自然就能把她送回去。
“真夠倔的,你是九七年的平安夜生的,睡覺的時候喜歡有側臥着,在你的右側後腰上紋了一朵盛開的櫻花,血型是rh陰性a型血。”女人說的很快,但是語氣中卻帶着懷念,甚至感恩。
零七表面上雖然無動於衷,但是心裡卻是翻江倒海,自己後腰上的那朵盛開的櫻花顏色之鮮豔,線條之流暢一看就是大家的手筆,也就是因爲這樣她自重生以來從沒有感想任何人透露過。
那朵櫻花在自己來到這做身體之前都是被一塊特殊處理過的豬皮給縫上的,似乎連身體的主人都不知道,直到有一天洗澡自己摸到後面的異物感,照了鏡子,才辨認出來,這種隱藏的手法真的不是一般人就能掌握的,甚至連自己也都只能驚歎於它的巧妙,卻難以悟透它的奧妙。
而這個人竟然連自己身後的櫻花都知道。
“我是你媽啊!”女人胸口一起一伏的興許有些激動,手從懷裡掏出一個玉佩舉着揮了揮,似乎是想給她。
零七這才走上前去,不過是拿了東西又回到了原位,端詳着手裡的東西,潤澤細膩,上等的羊脂白玉。
“去日本找你姥爺,保你安全。”女人拼盡了自己最後一絲的力氣,氣若游絲的說完就暈了過去,透支了自己所有的力氣,原本就蒼白的臉色變得更毫無血色,毫無生氣的倒在了牀上。
零七有些着急,爲什麼不能說的再明白一點,連忙上去號脈,發現只是暈了過去,這才稍稍放下了心,但是身體真是太虛了,似乎那個藥效也變得更猛烈了,組織怎麼又開始研製這麼恐怖的藥。
沒有辦法零七囑咐了老白一句很快也就回去了。
直到回到自己的房間,零七的腦子裡一直還回蕩着那個女人說的“我是你媽啊”這句話,就好像復讀機一樣,一遍一遍的播放,語氣神態一遍遍的重複上演,閉上眼睛全是那雙和自己神似的雙眸,雙眸帶水,似乎含着濃濃的思念。
摩擦着精緻的雕工勾勒出的凹凸痕跡,盯着那塊白玉發呆了良久,咚的一聲,零七把它輕輕地扔到了桌上,幸好幸好這與足夠結實哪裡都完好無損,要不擱誰都的心疼死。
無聊起身,零七把花盆裡的竊聽器用水淹了,不過小紅燈竟然還微弱的閃着,“啊呀,水倒多了。”然後又用花盆底使勁的捻了捻,終於頑強地小紅燈熄滅了。
不過不光是小紅燈滅了,整個竊聽器也都被搞得七零八落,這才讓零七鬆了口氣,一掃剛剛鬱結的情緒,收拾好殘局,處理好了竊聽器的殘骸。
零七開始認真思考去日本這件事的可行性,畢竟自己生活在凌家這麼多年,卻沒有人發現,這到底是這個女人在騙她,還是凌家所有人一起騙她,或者是凌家的人都不知道。
這枚玉佩裡又藏着什麼秘密,盯了好一會兒都看不出個所以然來,隨手找到了一條繩子把玉佩呆在了脖子上,冰涼的觸感讓溫熱的皮膚一下子打了個寒戰。
不過一會兒的功夫就變得暖了,想着明天還要去買衣服,零七就有些頭疼,最煩的就是逛街,這回還要自己出錢就更加心煩了。
週五的晚上本來就是個各大商場促銷的時候,即使是奢侈品的品牌也不例外,女人嘛永遠都喜歡貪點小便宜,即使那是商家故意找來的噱頭。
零七上完課直接就吩咐司機把她帶到了號稱a市的香榭麗舍大街,一流的奢侈品品牌,各具時尚感的禮服套裝,隨便找了一個最大的商場,就走了進去。
直奔香奈兒的店,似乎今天商店有些什麼活動,裡面的客人還有幾個,不似往常冷清,售貨員有禮貌的站在櫃檯前,一項一項的介紹。
零七看了看櫥窗裡衣服,在外面站了一會兒,才走了進去,不過好像她這個客人並沒有受到別的客人的禮遇,一個導購都沒有上來迎接推銷。
皺了皺眉,不過她倒也不是特別喜歡別人亦步亦趨的盯着,反正也不是生的原則性的問題,自己能幹的事也就不麻煩別人了,零七自顧自的翻着有什麼自己能穿的衣服。
“那是白色的,摸髒了要賠的。”一個陪着另外一位夫人逛的導購忙裡偷閒的警告了零七一句,然後又開始喋喋不休的介紹。
零七這回雖然穿着校服但是外面還裹着一件黑色的羽絨服,也不能怪人家導購不理你,不過他倒是也不計較,沒理會那句警告,繼續看着後面的衣服。
直到一隻白嫩的手啪的拍掉了零七泛着白色套裝的手,清脆的聲音在安靜的店裡響的驚人,零七白嫩的手一下子就映出了一個鮮紅的印子,而打人的竟然就是原來那個導購。
注視了那個人一會兒功夫,沒有說話,如果熟悉她的人大約都知道這個時候一定要以光速逃跑,桶從來都不可怕,至少你能看到它的威力,像這種威力堪比核彈的摧毀裡的人,一定要多的越遠越好,因爲未來的輻射是無窮無盡的。
那個導購似乎也被零七盯毛了,有些害怕,不過還是很有氣節的有挺起了胸膛,“告訴你不要**,你看你這窮酸樣,要是讓你賠還不得傾家蕩產。”
還是沒回音,然後再寂靜的空氣中,又再一次響起了一聲清脆的聲音,啪,一記響亮的耳光直接就呼上了導購員的臉,這次的更響亮,而且波及面更廣,還沒有十秒的功夫,導購的臉已經從鮮紅的手掌印迅速膨脹的腫了起來。
誰也沒想到這麼一個看上去幹巴瘦弱的小女孩,竟然出手了。
導購拿着手指頭指着零七半天,咿咿呀呀的愣是沒蹦出一個字。
只因爲零七的一句話“你要是再敢說一句,你的舌頭就可以退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