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牧一說更看好自己，雷教主心裡就很明白李牧說這話的意思。
看來，李牧對安全軟件市場是有覬覦的，而且野心不小。
再仔細想想，他剛纔對自己看好金山未來的言論多少有些不屑，似乎更說明他自己對安全軟件市場有自己的規劃。
這可不是一個好的訊號。
甚至可以說，是近期自己收到的最壞信號。
即便是卓越被淘寶衝擊成這樣，自己也沒有在心底感覺到慌亂。
但是，李牧隱晦透露出他想做安全軟件的意圖，讓自己心裡忍不住感到巨大的緊張。
金山幾大產品陣線中，安全軟件和文字處理軟件是重中之重，如果殺軟出問題，那可真是要命了。
沒辦法。
華夏互聯網在現在這個年代，各公司說白了就是一窩各種各樣的家禽蛋正還在拼命孵化，李牧已經直接跳過了這個階段，手拿鐵錘，想砸爛似乎誰都不是問題。
雷教主沉默片刻，認真的問李牧：“李總也準備做安全軟件市場？”
李牧微微一笑：“將來是一定要做的。”
雷教主深吸一口氣，又問：“那請問一下，李總你怎麼看待安全軟件市場未來的發展空間？”
李牧笑着說：“雷總，安全軟件市場空間肯定會越來越大，只不過未來的安全軟件市場一定會換個新玩法，這一點是毋庸置疑的，至於換什麼樣的玩法，我眼下還沒有想明白。”
李牧可不敢低估雷教主的實力，如果現在跟他說未來安全市場的發展方向是免費，他雖然自己不信，但自己說出來的話，他一定會認真琢磨，本身就是人傑，萬一想明白了，一扭頭他成了周宏禕，那可真是日了狗了。
雷君心裡更爲忐忑，李牧說要換個新玩法，但是緊接着又說沒想明白，自己幾乎立刻就能看出他是在刻意隱瞞，他一定是已經有了計劃只是不願意說出來罷了。
就在這個時候，李牧忽然看着雷教主，笑着問他：“雷總，有沒有興趣跳出安全軟件的圈子，做點格局更大的事情？”
雷教主驚訝的看着李牧：“哪些格局更大的事情？”
“電商啊。”李牧笑道：“卓越已經沒未來了，金山的未來還很撲朔迷離，與其這樣，不如加入淘寶，跟我和劉總一起，咱們做點格局更大的事情。”
劉鏹東正在偷摸着發短信，聽見這句話暫時把手機放下，擡起頭來對雷教主說道：“雷總，淘寶眼下正在大力吸納優質合作伙伴，如果你感興趣的話，我跟李總都期待你能加入。”
雷教主本人是有產品和電商基因的，在安全軟件領域實在是埋沒了，雖然他未來隨着格局的不斷提升，自己也主動跳出了安全軟件這口井，但那也是很多年以後的事情了。
如果能夠在這個時候就把他從金山拽出來，先放在淘寶讓他儘快玩轉電商，未來在硬件市場，尤其是智能手機市場的窗口打開之前，再把他抽出來做硬件，那時候他一定能發揮出他運作小米時的手腕和套路。
而此時的雷教主怎麼都沒想到，李牧竟然有心要挖自己，自己和他第一次見面，他爲什麼這麼直接的邀請自己加入淘寶？他看中自己哪一點了？
不過，雷教主雖然心中疑惑，但是內心多少還是有些激動，不管怎樣，這是李牧對自己的一種認可，雖說他比自己小了很多，但在互聯網行業，他是最大的那一個，能得到他的認可自然是一件值得驕傲的事情。
想到這裡，雷教主也沒去仔細考慮，先問李牧：“李總、劉總，你們覺得我適合淘寶這個平臺嗎？”
李牧笑道：“適合，有什麼不適合？我知道卓越網是你的心血，你自己肯定也更傾向於電商行業，既然這樣，爲什麼不直接加入目前華夏最好的電子商務公司？”
說着，李牧又道：“剛纔你自己對金山未來的預估只是‘持續增長’、‘越來越高’，但是誰都知道，互聯網行業的硬件基數一直在不斷增長、用戶數量也在不斷增長，這是行業整體的普遍型紅利，在這種情況下，大部分企業都可以做到‘持續增長’和‘越來越高’，所以依照對金山做出的預估，足以見得你對金山的未來其實是沒有太大信心的。”
雷教主略微遲疑了片刻，尷尬一笑，說道：“我並不是沒有太大信心，只是做應相對保守的估計。”
李牧點點頭，算是接受了雷教主這一句給自己的洗地，繼而開口道：“與雷總你不同的是，我對淘寶未來的預估就五個字——‘飛越式增長’，可能在淘寶發展的黃金階段，每隔幾個月，估值就能翻一倍，所以這對你來說，其實就是一個坐飛機還是坐火車的問題，飛機不見得坐着比火車舒服，但起碼快得多！”
……
雷教主這頓飯吃的有些心不在焉。
他的腦子裡有些混亂，原本以爲是來談賣卓越網的事情，結果對方連自己都想一併拿下。
他現在作爲金山的ceo，本來對金山未來的發展方向是很有信心的，可是今天卻忽然被李牧潑了一盆冷水，首先可以確定的是，李牧有興趣做安全軟件，這一點和金山會產生直接衝突；其次，李牧肯定有非同一般的思路，恐怕一出手就直接打亂整個行業的節奏；最後，李牧一旦出手，金山的未來必然會更加迷茫。
雷教主現在最大的目標就是帶領金山上市，上市成功之後，自己也功成身退，不再繼續留任金山，去做自己真正感興趣的事情，但是，金山上市的困難一直不小，更何況李牧讓他今天意識到，因爲李牧虎視眈眈，金山上市的可能性可能會大打折扣。
李牧的大概想法也很簡單，雷教主如果願意加入淘寶，圖書音像還是交給他來做，劉鏹東未來重點精力要集中到物流建設，那麼一定要有強人分擔淘寶網的運營工作，雷教主絕對是一個很好的選擇，這人雖然沒有系統玩過成熟的電子商務，但他的實力放在那裡，沒準還能給自己帶來更多新鮮的靈感。
雷教主加入之後，自己下一個就找周宏禕，投他做免費安全軟件，這樣一來，不敢說擠兌死金山，但想上市的可能性就更小了。
同時，免費安全軟件搶佔用戶桌面和軟件分發，搭配yy搶佔用戶流量和使用時長，這樣的話，基本盤就更加穩固。
等淘寶網成爲真正的巨無霸之後，雷教主就可以抽身出來，幹他最擅長乾的事情——去做硬件。
手機產業未來是個巨大的市場，無論是軟件還是硬件，李牧都要提前佈局，雷教主就是佈局硬件的絕佳人選。
當然，這只是李牧感覺比較理想的規劃，除此之外他也有自己的備用計劃，如果雷教主不願意加入淘寶也不要緊，自己照樣要找周宏禕，投他一筆鉅款，讓他直接把免費安全軟件拿出來，到時候金山肯定要倒黴了，不過自己也沒辦法，只要自己決定進軍安全軟件領域，金山就一定會受到巨大牽連。
李牧不是要針對金山，只不過是要提前針對周宏禕，不能等周宏禕自己牛逼了再去投他做安全軟件，那時候他恐怕也會成爲另外一個美團王星般的倔強少年，李牧不想養虎爲患。
與雷教主告別的時候，李牧還沒有收到雷教主的任何確切回覆，不過雷教主臨走之前答應他，一旦有任何消息或者做任何決定，他都會第一時間跟李牧取得聯繫。
雷教主走了之後，李牧沒坐王元朗的車，而是坐進了劉鏹東的車裡。
李牧在車裡跟劉鏹東大概說了一下自己的想法，如果雷君願意加入，前兩年先給他做左膀右臂，兩年之後自己抽他出來做其他新領域的嘗試。
劉鏹東眼下也確實需要一個經驗豐富的人從旁輔助，於是一邊開車送李牧回去，一邊問他：“雷君是金山的ceo，據說還有15個點左右的股份，你覺得咱們能挖得動他嗎？”
李牧說：“雷總是個聰明人，他一定會仔細衡量其中利弊的，金山的淨資產其實也就大幾千萬，市場前景看好的情況下，估值也就幾個億；但是以牧野科技和淘寶網現在的行業影響力，只要我針對金山隨意做出一點動作，金山的市場前景和估值就會立刻下跌，到時候他15%的股份不見得能套現多少，還不如現在就快速套現，淨身出戶來得乾脆。”
說着，李牧自信滿滿的說道：“我覺得他肯定會感興趣的，用不了多久，他就會找我來談具體的加入條件。”
劉鏹東點了點頭，對李牧說：“噢對了，有個事兒，剛纔吃飯的時候，老陳給我發短信了。”
“陳同？”李牧皺了皺眉，問他：“這老哥忙什麼呢最近？”
“什麼也沒忙。”劉鏹東聳肩道：“從新浪出來就一直想找個合適的平臺，但是yy門戶網現在太猛，又有yy123全力導流，眼下已經沒有新公司願意涉足門戶網了，他也一直沒找到合適的機會。”
說着，劉鏹東擺擺手道：“說正事吧，老陳發短信是想託我問問你，牧野科技現在還有沒有崗位可以給他了？”
李牧樂了，挑眉說道：“有啊，如果他真考慮好了願意加入牧野科技，你讓他下週一直接到牧野科技報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