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讓她知道，她選擇了聽從火悅的指揮，會落入到一個前所未有的恐怖境地，賀甜甜想，她是無論如何也不會聽的。
只是人類有一句話就叫做“早知如此，何必當初”，又有一句話叫做“世上沒有後悔藥”。
“嘶”、“嘶”、“嘶”……
什麼聲音？
像是喝到沸水燙到舌頭，又像是蛇類動物的陰狠叫喊。
賀甜甜情不自禁地打了一個寒噤，努力想要睜開雙眼，只是她失血實在是太過多了，以至於儘管她想要控制自己的身體，卻還是沒有成功，最後再次陷入了冰冷的黑暗之中。
“就是他，就是他，先別吃掉，讓我看一看他的樣子。咦，很普通嘛，長得沒有什麼特色。你還會害怕嗎？剛纔我看你追地挺兇啊，怎麼現在卻尿褲子了？真噁心。人類不是膽子很大的嗎？以前還總喜歡吃什麼蛇羹之類，不對，現在好像也有人喜歡吃。
黑黑，看，我給你帶來的禮物喜歡吧？細皮嫩肉的。別嫌棄了，比起一些傢伙來，這個人類的皮膚嫩多了，吃起來肯定很香。什麼，你嫌棄他長得醜，還拉尿？哎，這年頭，有的吃就已經不錯了，你就別挑剔了。
我好不容易找到一個目標，本來是沒打算帶進來讓你玩兒的，誰想到他自己非得要跟着跳下來，賀甜甜都暈掉了，他居然還眼睜睜地盯着我。你說，我們要不要先將他的眼珠子先挖下來吃掉？不好吃嗎？啊，心臟好吃啊。看來還是黑黑你比較懂得吃。”
火悅嘰裡咕嚕地說了一長串，眼見那個人呆若木雞。即使臉上的肌肉羣早已失去控制，褲襠裡也溼噠噠地冷得要命，可是他愣是一句話也沒有說，只是兩眼失神地站在那裡，聽到火悅的話也是間或轉一下眼珠子。難言恐懼。
“說說看，你叫什麼名字？不會叫什麼尿尿或者溼溼之類的吧？說實話，這裡的這些小傢伙們雖然比你還小，可是早就沒有尿過牀了。你要是叫這麼一個名字，真的不單只是笑死人類，還會笑死獸類哦。”
男子依然沒有說話。只是臉上的肌肉卻越發快地抽搐起來。
火悅皺了皺眉頭，“黑黑，這個小子不太識相怎麼辦？他居然看不起我，不回答我的話。我有點傷心啊。話說我那麼玉樹臨風風流倜儻學富五車才高八斗，笑起來能賽過紫瓊花。哭起來能夠比得過小白，打起來能夠鬥得過賀甜甜他老爹，這麼一個人見人愛花見花開的小孩，他一個大人，怎麼可以不喜歡我，反而還害怕我呢？”
他搖頭晃腦地嘆了好一會兒地氣，整張臉都皺成了苦瓜樣。
“嘶”、“嘶”、“嘶”……
“你說他惹我生氣就吃掉他啊？不要。這人你吃着是皮嫩骨脆，我吃着卻噁心得很。沒辦法。實在是他那泡尿太臭了。我建議你吃之前，最好讓小傢伙們用唾液給他洗一洗。”
“嘶”、“嘶”、“嘶”……
“哇哈哈，黑黑。你真是聽話。哎呀，全都爬上去怎麼行？下來，下來，別這麼淘氣。小心人家生氣了，要撒一泡尿，或者忍不住拉一堆屎怎麼辦？已經夠臭的了。要是再臭下去，就必須將他扔屍坑裡頭去薰一薰。沒個三五十天都香不起來。
嘿嘿嘿，小傢伙們。你們還真懂事，從小就聰敏伶俐活潑可愛，了不起啊了不起。將來契約之森裡地下就是你們橫行無忌的天堂啦。再洗乾淨一點，往上，往上，對了，就這麼隔空對着他噴。
記住了，毒性太強的就別去了，免得人還沒有洗乾淨，就先死翹翹了。這樣吃着不夠新鮮，味道不好的話，就浪費掉那麼好的一個實習機會了哦。放心放心，聽我的話，包你們這一次的大餐，每一個小傢伙都可以打打牙祭。恩，上點，左邊左邊，往右一點點……”
火悅興致勃勃地指揮着一羣小東西幹活，一直僵立着的人卻渾身劇烈地抖了起來，甩了不少小傢伙下來。
“哎呀，我都說了，他這個人不怎麼禮貌啊。別爬上去，一定要爬？好吧，這次換毒性強的，你們爬上去。其他毒性不夠的，全都乖乖下來，集體搭梯子，對，就是這樣，尾巴，尾巴盤好。恩，不錯，開噴！”
“你……以爲我我……死……了了了……她會會……好過過？做做……做夢！”
火悅揮了揮小手，似乎沒有聽見那人的聲音，繼續指揮指揮着小傢伙們吐口水。
“哎呀，你們的唾液怎麼那麼少？真是的，其他睡覺的呢？叫他們起來。食物來了，要洗白白咯。洗好了才能開吃，誰不努力誰待會就沒有大餐吃。
快點，就是你，你，還有你。你們三個立刻去叫其他的兄弟姐妹，叔伯嬸姨，就說你們家現在要聚餐，請他們全都過來，哦，不，派代表過來吧，嚐嚐新鮮捕獲的人類雄性一隻。”
“嘶”、“嘶”、“嘶”……
幾個興奮的小傢伙，立刻扭着身子跑了。
“真不錯。黑黑，你的家教還可以啊，孩子們教的真聽話。行了，我也就這麼一說，你也就這麼一聽就算了。還揚起腦袋來幹嘛？怕別人不知道你很爲它們感到驕傲自豪？
好了好了，低一點，再低一點。我站的高無所謂，我怕賀甜甜一不留神會滑下去，畢竟你的皮膚太滑了。賀甜甜那麼年輕，都沒有你的好。你說什麼？不能比，你天生麗質？好吧，人類確實沒法和你比，這是你的強項嘛。
不過我還是比較喜歡住在半個人窩裡頭，她身體裡是暖的，你呢，大半時間都是冷的，夏天是很爽啦，冬天我就慘了。不過你放心好了，以後有空我還是會回來找你玩的。你看我這次不就來了嘛。
賀甜甜好小氣，明明答應了陪我回去看祖父，她卻說話不算話，寧願被這個尿褲子的人追個你死我活，也不願意陪我回去……呃，還好了，我只是發發牢騷而已。她做菜很好吃，就是平時不怎麼聽我的話就是了。當然沒有你那麼好啦，你是我的頭號小弟，當然是你好。
哎，你給她敷的東西真的有用？有點臭，看起來像臭雞蛋，黃黃的，看起來好像是止血了耶。但是她怎麼還不醒過來？哦，失血過多，好吧，那她什麼時候可以醒過來？我等她醒過來，要問一問她是煮着吃好，還是炒着吃好。還有焗油燜炸煎……我說不上，好多好多。
反正你等着吃就好了。你們真可憐，一直都是吃生的，熟食超級好吃，尤其是賀甜甜做的排骨，想到這裡我就開始流口水了……”
火悅一邊說，一邊果然砸吧砸吧地吸了幾下，想來真的是很餓了。
而伴隨着他一起的，還有“嘶”、“嘶”、“嘶”……
火悅詭異地笑了好久，才擦了擦嘴角的口水，道，“咦，黑黑，我只顧着跟你聊天了，都忘了，喂，那個誰，就是你，站着的抖地尿褲子的那個。你到底叫什麼名字啊？”
“去死！”
一直強忍着恐懼的男子，此刻情緒終於崩潰，渾身的精神力猛然迸發。
只是，原本應該出現的場景並沒有如意料中到來，爬滿他渾身上下的小傢伙並沒有飛出去，地洞裡頭，其他“嘶”、“嘶”、“嘶”個不停的蠕動的東西，也並沒有粉身碎骨。
“真是的，人家說的是初生牛犢不怕虎，不是初生牛犢不怕蛇哦。你不要白費功夫啦，黑黑是小花身邊的第一干將，雖然小花一直不承認，還總是嫌棄它長得黑，不好看。可是黑黑的實力很不錯的哦，雖然在我看來有些小菜一碟，可是比起你來，卻是大山一座哦。
黑黑，來，你吐他一口唾沫吧，人類這個動作表示蔑視嘲笑……呃，我忘記了，你的毒性太強了，一點下去他就七竅流血了。那怎麼辦？要不，你就動他一根手指頭好了……哎呀，我又忘記了，你現在還沒有手耶。那，恩，我知道了，你吐一下信子，對，就這個，你隨便給他來一下，讓他感受一下你們實力的差別。”
一條通紅的蛇信自空中猛然一伸，接着，站立着的人左肩便一陣刺痛，還來不及想是怎麼一回事，便整個人倒了下去。
“咦，這就死了？不會吧？小傢伙，趕緊的，看看人還有沒有呼吸？這食物新鮮煮的時候纔好吃哦。要是這就死翹翹了，賀甜甜醒過來會嫌棄他的……沒死，那就好。讓他在一邊呆着吧。只要有一口氣在就好了。
反正賀甜甜也巴不得幹掉他呢。留着他一條命，就讓她醒過來之後，動一動手指頭好了。黑黑，我們玩遊戲好不好？好久沒完了，我要躲蛇蛇！”
“嘶”、“嘶”、“嘶”……
火悅興高采烈地加入了小傢伙的羣隊當中，然後肥嘟嘟的身影便很快地消失了。
而賀甜甜，左肩的血早已停止流出來，只是臉色依然蒼白。
在火悅玩得不亦樂乎的時候，賀甜甜的眼皮終於是動了動。
“嘶”、“嘶”、“嘶”……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