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居然叫老子滾？媽蛋，你個老不死真……”
“爺爺！”
賀甜甜走到葉世天身前，神情哀求。
“媽蛋！榮和光那個小子在哪裡？老子現在就去看他！”
榮成睿原本還想罵一罵葉家這個混不吝，可是見賀甜甜這樣，便也不好再說什麼，帶頭出了客廳，上了一臺家用飛行器。
“他所在的醫療室離客廳比較遠，走路要比較久，所以還是乘這個的比較好。”
“囉嗦。”
賀甜甜沉默，火悅因爲之前被葉世天教訓了，現在也是悶悶不樂地一聲不吭。而榮天恩，在回到榮家就與他們分開了。
飛行器低速飛了大概半個小時，他們來到了榮家重點醫療室的所在地。
“粟一，你要找的人來了。”
榮成睿剛下飛行器，隔着老遠就開始對着光訊大吼。
“換隔離服，她一個人進來就好。你太吵了。”
“……”
“媽蛋，還有老子呢，千里迢迢地趕過來，連看一眼都不讓？你就是那個醫術卓然的軍醫的那個誰？”
光訊那頭的粟一面無表情地看着賀甜甜，完全不去理會葉世天的大呼小叫。
“快點，我在裡邊等你。”
賀甜甜怔了怔，然後便下意識地看向葉世天，“爺爺？”
“哼，你一個人去吧，老子懶得動彈了。看看就出來，別跟怪人呆太久，否則你也會變成怪人的。”
賀甜甜點了點頭，將懷裡的火悅放了下來，摸了摸他的腦袋，便在機器人的指引下。前去換了隔離服，然後才進入粟一所在的醫療室。
“你就是我老大的女兒賀妞妞？”
“我叫賀甜甜，上校您可以直接稱呼我全名。”
粟一很瘦。臉上的鬍鬚一大茬，看得出來。這人最近休息地很不好，兩眼的黑眼圈嚇人的重，整個人都很憔悴。
“你叫什麼阿貓阿狗跟我無關。我只問你，你是不是我老大的女兒？”
賀甜甜張了張嘴，想說是，卻突然沒有辦法發出聲音來。
粟一皺眉，“是就是，不是就不是。你啞巴了？”
“他現在怎樣？有生命危險嗎？”
“暫時沒有。你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
粟一有些不耐煩。看着她的雙眼有些陰鷙。
“dna鑑定結果是。”
“那就好。接下來我需要你的血液做一些研究。另外，你以後每天都要花時間來這裡，跟老大說話，以幫助他能夠快點醒過來。”
“他是昏迷了嗎？到底是傷到哪裡了？怎麼傷的？嚴重嗎？有多長時間了？”
“從我們的人找到他與那個女人後，一直到現在，已經有半年了。具體是怎麼傷的，傷在哪裡，我現在還不知道。昏迷是確定的，他一直就沒有醒來過。”
粟一面無表情地將一旁全封閉的恢復倉給打開，面色如常的榮和光。正安靜地躺在裡邊。
賀甜甜抿了抿脣，就這麼呆呆地看着不會動也不會說話的男人，腦袋裡一片空白。
粟一沒有讓她看太久。就將恢復倉重新關上，“你過來。”
賀甜甜擡起頭來，傻傻地看向他，不發一言。
粟一皺眉，“喂，你過來。我要抽血。”
賀甜甜仍舊一動不動，粟一指示旁邊的機器人助手，直接上前，將她的衣袖給捲上去。然後便開始弄了一管子，給她抽血。
“粟一。我會做菜，你幫我醫好他吧。以後你想吃什麼我就給你做什麼。”
“我不喜歡吃熱食。麻煩。”
“不麻煩，肯定會比營養劑好吃。”
“不必了。浪費時間。”
“粟一，真的，我……”
“好了，我要去隔壁一會，你對着那個小口給老大講一些話，什麼都可以。”
賀甜甜抿了抿脣，任由機器人助手將她的衣袖放了下來，然後也跟着粟一走出了房間。
說話？
說什麼？
她慢吞吞地挪到恢復倉的另一邊，摁下通話鍵，然後便是長久的沉默。
中間粟一返回過醫療室，也不理會賀甜甜，徑直取了一些東西就再次離開了。
“我被夜殤前輩給罵了。他……”
賀甜甜抿了抿脣，“他說我是個失敗的女兒。”
夜殤說的是對的，她真的是個失敗的女兒。
在她昏迷的時候，榮和光甩開了所有的事情，奔赴到卿陽星去尋求解決辦法。
而在他倒下的這一個時刻，作爲醫生的粟一隻是要求她能夠跟他說說話，可是她居然不知道要說些什麼。
或者直白點說，她好像真的沒有什麼話是想要跟他說的。
如果換做是賀秉誠躺在她的眼前，她有無數的話語想說，可是偏偏，那個人她再也見不到了。
而面對眼前這個需要她履行女兒義務的人，此刻的她，卻偏偏無話可說。
賀甜甜眨了眨眼，又眨了眨眼，要是火悅能夠跟進來就好了，他一定可以嘰裡呱啦地說上一大串，這個醫療室也就不會靜悄悄的，讓人心悸……
“媽蛋，她怎麼進去都四個小時了還不出來？光訊也聯繫不上。”
榮成睿與葉世天兩人，此刻正坐在醫療室門外的椅子上。
“你就不能耐點心？老是毛毛躁躁的，都是做人祖父的人了，還老是沉不住氣。”
“你說誰呢，老不死？要不是因爲你家臭小子這樣，我葉世天現在還在自己家裡優哉遊哉地喝着玉稻酒，用得着現在心急火燎的？”
“是是是，還真多謝你特意趕過來看阿光。將來阿光醒過來了，我讓他去給你賠禮道謝。”
“說得那麼好聽，到時候，你自己都指使不動他。還賠禮道謝，屁。”
“你能不能不那麼粗魯？總是出口成‘髒’，你以爲這樣顯得你很有水平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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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世天翻了個白眼。“小胖墩，你來說。你覺得老子有水平嗎？”
火悅癟了癟嘴，勉強地點了點頭。
“你總是嚇唬孩子做什麼？”榮成睿拍了拍火悅的小腦袋，“乖啊，以後妞妞回家的時候，你也多多跟着她回來。”
這幾年，賀甜甜雖然也有跟着葉世天來榮家過中秋，可是火悅每回都是不耐煩應付各種言語盤問，還未進入榮家大門就直接入了她的意識海。
這一回是因爲跟葉世天賭氣，所以他忘記了要及時“逃跑”，結果現在就被催了。
“你榮家有什麼好呆的？哼，以後我都不帶她來這裡過中秋。老子的酒都要被你盜光了，混|蛋！”
“這種小事你怎麼還記着？小氣。以後讓我孫女釀回給你。”
“那是老子的孫女！關你屁事。”
榮成睿扯了扯嘴角，“你的孫女在葉家，有本事就別偷偷摸摸地去看人，去將人給帶出來，別在這裡理直氣壯地將我老頭子的孫女‘搶’去。”
葉世天被他反駁地兩眼發黑，只得咬了咬牙。“反正老子不管，你就是要賠酒，哼。一百壇，少一罈都不行！”
“你要是非得這樣，那就等着。”
榮成睿不管他，笑眯眯地開始問起了火悅。
“小傢伙，你媽媽呢？”
之前只是聽榮和光一句帶過了這個小傢伙的事情，可是沒有想到，他們兩人會長得那麼相像。
“老不死，你別問了，都說了。這個小胖墩不是你家的種。”
“你不說話沒有人會當你是啞巴。”
“哼，老子說不說都是一樣。事實就是小胖墩跟你榮家半個星幣的關係都沒有。是不是啊，小胖墩？”
火悅翻了個白眼。“是，他是賀甜甜老爹，跟我沒有關係。”
榮成睿仍舊笑眯眯的，揉了揉小傢伙的腦袋。雖然沒有表態，心裡卻尋思着，也許可以找個時間，去測一測小傢伙的基因是否源自於榮家。
葉世天注意到他的小動作，也翻了個白眼，不過這一回他沒有再說什麼，反正結果也就那樣，就讓老不死自個兒去瞎樂好了。
“咦，賀甜甜，我們在這裡，這裡！”
火悅突然從椅子上跳了下來，邁着小胖腿跑到了賀甜甜身邊，“怎麼樣，怎麼樣，你老爹沒事吧？”
賀甜甜將他給一把抱了起來，“還不清楚。等久了，餓了？”
火悅揉了揉肚子，可憐兮兮地點頭，“好餓，你爺爺跟那個老頭一直在那裡吵架，都不記得要吃飯。”
“媽蛋，她一出來你就要告狀，你還是不是男子漢？”
葉世天走過來，一巴掌就拍在了他的腦袋上，“不是給你營養劑了嗎？自己沒喝？”
火悅癟了癟嘴，“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最討厭喝營養劑，非得逼我喝，太壞了！”
“壞你個毛線啊壞。有的吃就不錯了，還挑三揀四的，前線許多兵士在某些情況下，連蟲子都要吃，有營養劑供應已經待遇不錯了！”
“我又不是軍人，必須吃苦耐勞服從命令。你虐|待幼|崽，就是壞人。”
葉世天翻了個白眼，“老子可不是壞人。壞人還在醫療室裡邊躺着呢。”
“葉世天，我說，你真的能不能積點口德？那是她老子，你還總是在孩子面前說阿光的壞話，有你這麼做長輩的嗎？”
“哼，老子怎麼做長輩心裡有數。就不知道你兒子是怎麼做人父親的！”
“阿光怎麼了？軍隊的任務再怎麼多，家中族務再怎麼繁忙，他還是抽時間跟妞妞聯繫了。我敢說你以前還在軍部任職的時候，未必有他現在做的這麼好！”
葉世天翻了個白眼，“是，我承認我沒他那麼‘忙裡偷閒’。可是那又怎麼樣？我可沒有莫名其妙地就牽個女的回來，還是個懷了他的種的孕婦！”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