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2章 對的時間對的人

“呆瓜,

身上的毒素已經全部消失了,粟一找不出原因,我自己也不是很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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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次的事情,誰也想不到會發生。當時的情形實在太過緊急,當我感應到巨型蟲羣的時候,我已經來不及去考慮其他的事情了。

能走一個是一個,能活一雙是一雙。至於我自己,你知道,有了以往在契約之森的經歷,我是當真認爲自己一個人留下來會比較好。

雖然後來也產生了絕望的情緒,以爲這次十有*是逃不過去了。但事實證明,我跟貓科動物還是很相像的,即使沒有九條命,也起碼有五條六條命……

好吧,以上的說法純粹是爲了安慰你,也不知道有沒有實際效果。但不可否認的是,在某種程度上,那也是我的心聲。

當時我的確害怕得要命,即使現在活了下來,想起當日的情景,也會忍不住簌簌發抖。但是我相信,換做任何一個其他領隊,換做是你,換做是上將,換做是爺爺,換做任何一個曾經是、現在是、未來將會是軍人的人,都會毫不猶豫地選擇留下來。

那是當時我能想到也能做到的最好的辦法。所以,我不後悔,哪怕當真會因此死去。我會遺憾自己沒有更多的時間陪伴你,陪伴爺爺、朋友、以及未曾完全卸下心防的上將。但是,我不後悔……

你說我很傻,好吧,我承認有時候自己是蠻笨的,就像爺爺總是開口閉口說的一樣,‘蠢笨如豬’……可是人在這個社會上。總得有良心,總會有底線。

而這一次的事件與反應,就是我的底線。

如果我沒有當選爲領隊,我會服從領隊的命令即刻撤離。可是很不巧,我是一年級領隊。

如果當時部長在那裡,你在那裡,上將在那裡。任何一個比我職位高、實力強、該負指揮責任的人在那裡。相信我,我也會服從你們的命令選擇逃生的。可是很不巧,天塌下來有高個的頂着。而在當時,我就是那一個“高個的”人。

我只能頂着,否則,不管其餘的成員有沒有出事。我都會於心不忍、良心不安。

事實上,這一次的撤離及時。我們大部分的人都倖存了下來,因爲這一點,方部長與雷校長都專門表揚了我。

哪怕,仍舊有五個來不及相交的成員。就此喪失了性命,沉淪於黃泉之下……

我一點都不高興,我們戒律部一年級的其他成員。也一點都不高興。我們大部分是活了下來,保存了實力。將這一次的突然襲擊所帶來的危險降低到了最小程度,可是事情的真相是,他們五個人死了。

有人屍骨無存,有人死的時候根本就沒人發現,有人發出了淒厲的慘叫卻等不及救援,有人苦苦掙扎差點就逃出生天轉眼卻還是被蟲族給分了屍,也有人奮不顧身地挽救同伴的生命而不假思索地以己命換她命……

你是身在前線的人,如履薄冰的日子過得比我多,如墜深淵的體驗肯定也比我多得多。從前我自以爲理解了你,可是原來,那都是我的自以爲是一廂情願而已。

沒有上過前線的人,永遠也不會理解你們在前線的戰鬥是何等的殘酷與絕望;沒有經歷過死亡訓練的人,永遠也不會徹悟生命是多麼的脆弱與珍貴……

人的性命真的是很貴重的,我卻欠了別人一條命。即使在某種程度上,我的努力與決斷在當時挽救了其他成員的性命,可是我欠那個倒下去的身影的性命,卻永遠都沒法還了。

在我的同伴滿懷驚恐地喊我領隊小心的時候,在他毫不猶豫地飛身撲過來替我擋掉巨型蟲的長鉤襲擊的時候,在他高大的身體軟綿綿地倒下臉上卻帶着滿足的笑意的時候,呆瓜,我知道,我永遠都不會忘記那一幕。

我永遠都會是這一屆新生的領隊,只要在位哪怕一個小時,我永遠都會以保全他們的性命爲先……

好了,不說這件事,反正都已經發生了,人總是要往前看的。以往我總是會不自覺地就沉浸在過去的事情當中難以自拔,這個習慣真的不太好。

關於如果的事情,想不通的話就別想了。我的母親曾經教導我,讓事情順其自然,命運自會有它的安排。

從前我總是很執拗地沉湎於往事當中,可是認識了你們之後,我才發現,有時候,將過去的事情放在心中、讓時間將它沉澱,纔是比較合適的做法。

上將無論是同意還是反對,那都是他的事情。也許會對我們的未來有一定的影響,但相信我,如果那個如果發生,那也只是因爲我們彼此的不堅定罷了,無關他人。

愛到深處,總會情難自已。

你對於我們兩人未來的恐懼,並不是來源於他,或者說,並不完全是來源於他。這只是你潛意識裡對自己的不確定,對未來的不確定,以及對我的不確定。

別人的干涉與否,不是我們所能控制的。但是如果真的因此而受到了影響,那麼一定是我們自身的原因。

我還是那句話,將來萬一真的走不下去了,我會允你放手也學會自己放手的。愛情這回事,能夠彼此相愛那是萬中無一的幸事,只能牽手一時走過半途,那也是兩人莫大的緣分。

我會躊躇,我會痛哭,我會遺憾。但那之後,我會繼續前行,享受沿途的風景,朝着遠方而去。

你看,我一個女子想要做到的能夠做到的,你一個昂藏男兒,也會做到的。

所以,別害怕,呆瓜,因爲我也跟你一樣的害怕。在我們的感情當中,也許你走得比我急,陷得比我深,但是在我日益跟進的時候。我也不見得步履從容,我也常常心思輾轉。

夜已經很深了,我翻來覆去地看你的來信,明明想哭,臉上卻不自覺地帶了笑意。你說得不錯,儘管我看到某些語句生氣了,傷心了(真只是一點點!)。可是我還是滿心歡喜。

男女之間。有些事情不用多說,因爲說得太多會喪失美感,影響信任。可是有些時候。明知道說出去的話會傷到對方,真心以對的話,還是得勇敢地說出來,哪怕後果無法預料。

我很高興你不假思索地就告訴了我你的心中所想。尤其是,我還真的有那麼一絲絲希望。在將來你真的能夠將拳頭甩到上將的臭臉上!

有些時候,我十分慶幸他是這具身體的父親,可是有些時候,我卻又頗爲懊惱。懊惱作爲父親的人是他。對曾經的我那麼的差,甚至說是視若無睹也不爲過,可是對於如今的我。他卻又真真正正地以父親的身份來誠心待我。

我不明白,所以無法理解與體諒。許多時候。不知不覺中,就會突然心生遺憾與喜悅,最後卻都化爲一聲嘆息……

我對上將的感情很複雜,這種複雜程度在你的想象力之外。將來有一天,也許有機會我會完完全全地告訴你。

他找你談話,也就此問題找我談話。多數時候,我們都會因此而鬧得不愉快。而之所以不愉快,卻不單只是因爲針對你我之間的戀情。

所以,你真的不用有負擔。不管他如何看你,只要你能夠誠心以對,這就夠了。再多的,你無法給予,我也不會接受。

不管他是什麼身份,就如他自己所說,他是不會明着用手段拆散我們的。我相信他說的這一點,或者說,姑且相信吧。因此,關於談話,你能聽就聽,不能入耳的,就當是風吹過,事過境遷,自然也就風過無痕。

真的,不必太過介懷。他是一個好人,也在努力地學習做一個好父親,如今的我,當然也明瞭這一點。

你既然對此看得如此清楚,也設身處地地爲我由衷地感到高興,那麼想必你也會領悟到,作爲一個父親,尤其是正在努力學習做好這個角色的人,他是不會也無法完全否決我的決定的。

我們的感情,由我們而始,自然而然,無論何時何地,都會由我們而終。

……

真的有許久未曾見面了呢,原本我們見面就不多,如今,更是猶如牛郎織女,想要相會,卻連鵲橋也無法搭建。

說來好玩,我也曾經無數次地想象過我們再見時的場景。不同的是,並不是我以各種不同的神情走向你,而是你始終如一地努力板着臉、卻難以抑制微笑地向我大踏步走來……

你說我們這樣算不算是柏拉圖式的戀愛?從一開始就甚少見面,十年來有三分之二以上的時間是東奔西跑天涯相隔。如今,更是不知何年何月才能再次擁抱對方。

也許在許多人看來,我們這樣的戀愛太不像樣、太不正式了。確立關係太過突然,發展關係卻太過溫吞,完全像是兩個極端。尤其是走到如今,兩人更是隔着千山萬水無數星球,別說見上一面,就是正常通訊,對於我們來說也常常是個奢侈的念想。

可是我卻覺得剛剛好。

因爲有些時候,我看着像個孩子一樣。可是很多時候,我卻覺得心已滄桑。

我不是個容易接受一見鍾情的人。所以你的一見鍾情,起初於我,真的只是剎那的感動而已。

讓我陷入情網的,是你在後來相處的日子裡,點點滴滴的愛護與關懷。那涓涓細流,敲破了我內心的堅冰,終於讓那個龜縮多年的我,那個內向害羞的我,伸出了觸角,再次沐浴在陽光之下,徜徉在愛的花海之中。

所以,呆瓜,你出現的時機於我而言確實是有些突然,可是我們後來的相處方式卻讓我覺得舒適安全,然後又愜意萬分,接着感動欣喜,而後輾轉反側,徹夜難眠……

我常常在想,你一定就是那個在對的時間我所遇見的對的那個人。

因爲倘若不是你突然而然地闖進我的世界裡來,我恐怕不會有勇氣在短時間內向一個男子伸出我的手。

如果你沒有日復一日年復一年的真誠相待溫柔呵護,我們的愛情之花永遠也不會有機會盛開,更遑論像如今一樣有了結果的機會……

睡了嗎?我想你了,呆瓜。

晚安,會爲你保重身體,如你會爲我保重自己一樣。”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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