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聲音很冷,每一個字都像是結了一層冰渣:“你打我?你居然敢打我?居然敢當着這麼多人打我?”
說完便毫不猶豫地扇了時文君一巴掌,時文君罵着盛海泉,歇斯底里,瘋癲癡纏,不留情面。
盛海泉只說了三個字:“瘋婆子。”
而後便轉身出了知味齋,盛歡緊隨其後,時文君拿上盛海泉買給她的名牌包包,踩着高跟鞋“嗒嗒嗒”的追上去。
剛走出知味齋,裡面的人立馬露出了一個不屑的表情:“衣不如新人不如故啊。”
在停車場的時候時文君找到了盛海泉,將那個包包狠狠地砸在盛海泉頭上,盛海泉呆立在原地幾秒,而後才使勁地拉開車門,將車門甩得震天響。
時文君隨後也打開車門坐了上去。
她的眼淚流了下來,藉着凌亂的髮絲的掩護,並沒有人發現。
及時發現,又能怎樣呢?
瘋婆子三個字,即使在何敏精神最失常的時候,盛海泉都沒有對何敏說過。
而現在,盛海泉對她說了,沒有一絲猶豫地說了。
“你剛剛居然叫我瘋婆子?”時文君的聲音帶着一絲痛楚,更多的是埋怨。
盛海泉沒回頭,眼睛盯着前方,嘴角勾起一絲嘲諷,他發動了車子,而後才道:“你撒潑耍賴的樣子,你真該自己照照鏡子。”
時文君擡頭看向盛海泉,盛海泉通過後視鏡看向她,才發現她眼眶通紅,他皺了皺眉頭,她讓他丟了面子,還好意思哭?
時文君的聲音有些沙啞:“是不是在你心裡只有何敏纔是大家閨秀?”
盛海泉的眉頭皺得更緊,上眼瞼提升,顯得眉毛和眼睛的距離極近,也讓他顯得兇相畢露:“好端端的你提何敏幹嘛?”
何敏!何敏!何敏!
這個毀了她人生的女人。
“我怎麼不能提她了?”
盛海泉的嗓音有些悶悶的,像是在極力壓抑着什麼:“我不想和你吵,你和何敏之間,你是勝利的那個。”
呵呵,勝利的那個,這有多麼可笑,她的手捂上被盛海泉打的臉頰,這就是勝利之後的獎勵嗎?
這樣的獎勵有什麼意義,她爭取了那麼久,耍盡心機,費盡心思,只爲留在這個人身邊,卻被這個人狠狠地打了。
她好像突然之間泄了力氣一樣,頭重重的垂下:“盛海泉,其實在你心裡,我始終是那個上不得檯面的村姑吧,比不上何敏的千金之軀,即使我穿得再華麗,再好看,也改變不了這盛裝裡的身體,是個村姑的事實吧。”
盛海泉沒有回答時文君,時文君也沒有再找話,自己靠在車窗上,望着窗外急速後退地風景。
她過去的十多年,也像是車窗外地風景一樣飛速的流逝着,不管她經歷着什麼,她的心裡,心心念唸的只有盛海泉一個人。
可是這場時間追逐裡,盛海泉怕是早就迷了心竅。
他在之前對時文君說得最動聽的一句情話是:“即使你臉上爬滿皺紋,仍然是我記憶中最美的樣子,你穿着紅色的裙子,粉面紅脣,扎着兩個麻花辮站在村口等着我。”
言猶在耳,震耳欲聾。
可是人,卻不再是當初的那個人了,早在這萬千世界裡迷失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