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宋藍和圖萊哈之後,閔流等人也紛紛開口勸說,只是蘭澈溪不爲所動。
看她這個樣子,衆人紛紛覺得無奈。
“那你對參賽曲目有什麼打算嗎?”最後,閔流妥協地問道。
他知道,蘭澈溪平日裡基本手不離筆,創作出來的曲子何其多,只是很多因爲時機不到,大多沒有拿出來罷了。
“我打算用交響曲參賽。”蘭澈溪說出自己一早的打算,古典音樂本來就比較慢熱,要想再一場比賽中獲得認同何其難,如此一來,壯麗的交響曲就是最好的選擇了。
“交響曲?”衆人疑惑。
在這之前,因爲一些原因,也有一些其他因素的考慮在內,蘭澈溪一直都沒有將交響樂展現出來過。
工作室創立以來,蘭澈溪一直有目的地招攬各種樂手以期能夠將交響團所需的全部樂手湊齊,費時兩年多,終於在幾月前達成。
而且,她之前一直有意培養樂手們之間的默契和配合,索納蘭大賽的參賽準備時間有一年,用來磨合交響樂團卻是足夠了。
作品的話,從前世到現在,蘭澈溪的交響樂作品並不少,用來應付一場比賽綽綽有餘。
唯一讓她操心的就是音樂指揮家的事情了,大聯盟並沒有音樂指揮家這種職業,偏偏音樂指揮家對交響樂團來說至關重要,是相當於靈魂的存在,能夠對樂曲進行詮釋和再創作。最後,別無選擇之下。蘭澈溪只能自己上。
好在蘭澈溪本就是樂曲創作者,又對各種類型的樂器多有涉獵,前世的時候她和不少著名音樂指揮家合作接觸過,從側面學到過不少東西。只是正式上場卻還是第一次。
饒是蘭澈溪對任何與音樂相關的東西學起來都很快,爲了勝任音樂指揮家,也吃了不少苦。她幾乎將所有自己看過的、親身參與的音樂指揮場面都在腦中重複回憶了數十遍。以此摸索分析出要領。
好在她的記性一向不錯,又一向對音樂相關的事情關注度比較高,即使如此,一段時間下來,她也覺得腦殼一突一突地疼。
不僅如此,她還要教會樂手們如何看音樂指揮家手中的指揮棒所表達的各種不同含義。
在她忙得不可開交的時候,她得到索納蘭大賽邀請函的事情也被外界獲知。開始。大部分人對此表示懷疑,等確認後,一片譁然,普通民衆震驚之餘各種讚歎佩服,而貴族圈也因爲蘭澈溪的身份有了一次大震動。業內人士則是表示期待。除了之外,也不乏一些人對此事並不看好,甚至有人嘲諷不屑,想要看她出醜。
緊隨而來的,是家人朋友的問候和關心,一些世交或沒有來往的貴族都送來了賀禮,就連同住江南道的冕下也有不少送來了恭賀之禮。好在這些人都是人精,知道她這個時候忙,都是禮到人不到。沒有打擾到她。
樂手被抽調了大半,工作室的工作一下子有些運轉不過來,維持迷燈和鄭嬌俏的活動就已經有些勉強了,青雲箋的發放自然而然停了下來。
對此,外界只以爲工作室都要爲蘭澈溪參賽幫忙,紛紛表示理解。
索納蘭大賽以類似音樂會的形式進行。分爲四場,期間不管成績怎樣,都沒有所謂的淘汰。比賽進行時間爲半年,這半年,所有作曲家不止是在競爭,同時也是在學習進步。可能便是基於此,索納蘭大賽最終成績的判斷並不是依據綜合成績或平均成績,而是由最後一場較量結果爲勝負。
作曲家比試嘛,比的就是創作,所謂創作嘛,自然不拘於形式,理所當然的,索納蘭大賽的規則並不多,只要不作弊,不犯原則性錯誤,基本就不會被限制。
——說起來,大聯盟的作曲家相對古地球要更創新大膽,歷屆大賽中,別出心裁的作品不勝枚舉,有不少都曾給了蘭澈溪創作的靈感。
確定好四首參賽曲目後,蘭澈溪就帶着一衆樂團開始了爲期一年的訓練。
“你……似乎心情很好?”坐下不到五分鐘,雲蒂拉就有些遲疑地開口問道。
林肆手中拿着新劇的劇本漫不經心地看着,面色平靜淡然,似乎和平時沒什麼兩樣。但云蒂拉認識他的時間並不短,自然看出了他眼中微不可查的朦朧,那代表他的心情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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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林肆慢了半拍纔回答道:“有嗎?”也不說是與不是。
雲蒂拉捧着茶杯的手微微一頓,垂眸抿了抿脣,她心中忽的生出一種膽怯。
這感覺來得莫名,就和還在貧民區時面對林肆一般。
“我和徐林簽約了,不出意外的話,下個月就要出道了。”將心中沒來由的情緒揮開,雲蒂拉開心地道。
“恭喜,想要什麼嗎?我送給你。”林肆的目光仍舊沒有離開手中的劇本。
雲蒂拉眼神微暗,旋即展顏道:“索納蘭大賽就要開幕了,你帶我去看看吧。”
說完試探的話,雲蒂拉心中不由有些忐忑。
正要翻頁的手指一頓,林肆對着她看過來,良久,直到看得雲蒂拉心生不安,才淡淡道:“你如果想去的話,我會和蘇生說。”
艾農娛樂由他和方冠軍一手創立,而蘇生是公司旗下的音樂人,如今已有一百六十多歲,是業內頗有名望的作曲家,參加過上一屆的索納蘭大賽,這次也收到了參賽邀請。
試探沒有得到迴應,雲蒂拉心中失望和輕鬆夾雜,面上不動聲色地問道:“那你去嗎?”
“看情況吧,如果不忙的話……”林肆又將視線落到劇本上,神色中帶着些許漠然道。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雲蒂拉覺得林肆的心情似乎有些……惡化?
仔細看,卻又似乎是自己想多了,雲蒂拉一哂,笑着道:“我其實很想籤你的艾農的,不過艾農的勢力重心主要分佈在華夏洲、歌露安洲和貝比納洲,我卻想要去駿秦洲……”
等到雲蒂拉離開,林肆將劇本合上,眼中露出深思後的寒意。
“雲蒂拉想要去看索納蘭大賽,你爲她安排一下。”視訊中,林肆對着蘇生交代道:“我記得你說過索納蘭大賽是有專供貴族的包廂的,就給她安排那個。”
“那我到時候將包廂門卡給你。”蘇生推了推鼻樑上的單邊眼睛,語氣溫和道。
他以爲林肆是要和雲蒂拉一起去。
林肆搖頭,“你把包廂門卡叫給雲蒂拉就好了。”
蘇生皺眉,即使如此也沒有破壞他一身溫文之氣,爲難道:“我只能弄到一間貴族包廂,本來是爲老闆準備的。”
別看名字是貴族包廂,卻並不是特意爲貴族準備的,那只是一個用來標榜等級的稱呼。要弄到一個包廂並不容易,除了參賽的作曲家每人能獲得一間,其他基本都會被洲際那些位高權重者瓜分了。
包廂總數才八百多間,約有兩百會被參賽選手佔掉,剩下六百多,爭的人卻不知凡幾,可想而知,最終得手的那些位高權重者位有多高、權有多重了。
自家老闆雖說年輕有爲,還是公爵府次子,對上那些巨頭卻一點也沒有勝算。
可是索納蘭大賽這樣的洲際盛事,錯過就太可惜了,斷沒有云蒂拉進包廂,自家老闆坐場座的道理。
面對蘇生的擔憂,林肆卻毫不在意,“放心,我另有渠道。”以他的身份,貴族包廂的門卡會有人給他送來的。
他都這樣說了,身爲下屬,蘇生自然不好過多置喙。
“你……”方冠軍是剛剛聽到消息過來的,“我聽說你讓蘇生把索納蘭的貴族包廂給了雲蒂拉,你不會對她舊情難忘吧?”
他的語氣調侃,心裡卻真有些急了,因着自家兄弟看上蘭家的姑奶奶,他出於關心去調查了一下那位桑榆冕下——雖然在圈子中見過,但兩人也就見面點個頭問個安的交情。
他並沒有費力去深入調查,知道的也不是什麼隱秘事,但即使如此,也不妨礙他從側面看出那位桑榆冕下的不簡單。
——關鍵是,這位冕下還不簡單得讓人無跡可尋,讓人打心裡發憷。
這樣一個女人,方冠軍有理由相信她絕對容忍不了雲蒂拉這樣一個和自己男人有曖昧的女人的。
他雖然有所猜測,但一直拿不定雲蒂拉在林肆心中的地位。
雖然這幾年冷眼看着,越發覺得林肆和雲蒂拉之間沒有男女之情,但架不住兩人相處仍有意無意地透着曖昧,任誰看了也要想歪啊。
更不要說當年那件事,桑榆冕下心中十有八九有誤會。
還有,林肆以往的桃花史可是不少,雖然那些在他看來太過坑爹,但女孩子一向愛在這種事上較真。
聽到“舊情復燃”四字,林肆有些不悅地皺了皺眉,一個眼刀對着方冠軍飛去。
方冠軍有些訕然,“那貴族包廂又是怎麼回事?”雖然林肆不缺貴族包廂,但他以前可不會對雲蒂拉這麼費心。
林肆看了他一眼,淡淡道:“她不喜歡雲蒂拉。”
她……桑榆冕下?
廢話,差點害死自己的人,能喜歡得起來嗎?這和貴族包廂有什麼……
方冠軍突然愣了。
貴族包廂獨立於會場之外,從外面看不到裡面的人,出入都另有通道,不會受到閒雜人等打擾。
也就是說,林肆其實是將雲蒂拉從桑榆冕下的視線中隔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