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氣急眼了,就想着給他一口啃在臉上讓他破相。
結果我真啃上去後,卻沒有收到預期的效果。
賴二被咬後,居然紋絲不動的,既不喊疼也不推我,就那麼無所謂的坐着,就連呼吸都平平順順的沒有太大起伏。
我一下就懵住了。
這是怎麼個意思?
而且我很快也察覺出這姿勢二了,就跟我過去親他一口似的,可我嘴裡已經有了鐵鏽味,我都給他咬破了,他怎麼還能這麼淡定呢?
我忙鬆開嘴,躲到一邊去。
賴二倒是笑吟吟的,一點生氣的樣子都沒有,他淡淡看我一眼,那表情既無賴又得意,之後他還摸了摸臉頰無所謂的說:“你別撩撥我,不然你吃不了兜着走。”
我也是後知後覺的害怕。
幸好他也不說什麼了,只用一根粗樹杈在那撥火苗玩。
火光照在他的臉上,忽明忽暗的,他本身就有變態的潛力,又是在這麼個倒黴的環境裡,所以我看着他,是怎麼看怎麼覺着他陰沉沉的,特像神經病醫院裡剛跑出來的。
除了這個火堆外,他這次帶來的物資可挺豐富的,他身邊還有個專門用來照明的戶外燈。
只是這個地方太暗了,就算有這麼點光亮,也照不了多遠。
不過他身後帳篷睡袋什麼的倒都擺的挺好的,唯一的問題就是帳篷只有一個。
我都不敢想晚上的事。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而且禍不單行,本來就是喝涼水都塞牙的程度,這個時候偏偏又下起雪來。
開始的時候還只是零星的雪茬子,可到了後來就越下越大,很快就是一片一片的,真就跟羽毛似的。
氣溫也是驟降,我都要被凍成冰棍了。
我身上穿的衣服雖然不薄,可對付這種天氣還是不成啊,幸好帽子手套我都戴着呢。
倒是賴二那二百五,別說帽子了,連手套他都沒戴着。
可他也不覺着冷,還在那撥火玩。
我也不吭聲,等了那麼一會兒,賴二纔跟想起要避雪似的,忽然的站起來,走到我身邊,一邊給我解開繩索,一邊警告我:“下雪了,你別亂跑。”
我憤憤的瞪着他。
賴二也不在乎,看着我進到帳篷裡,幸好睡袋有兩個,他選了另一個睡袋,也不脫衣服的就鑽了進去。
我看他那急切的樣子,就猜着他準是也覺着冷了,冷還裝屁的酷啊。
我也鑽到睡袋裡,不管哪都冰涼冰涼的。
我蜷縮着身體,正準備睡覺啊,賴二那忽然的說了句:“知道爲什麼帶你來這嗎?”
我哪知道啊,我又不是神經病,我不吭聲的沉默着。
他過了一會兒才又說道:“因爲我就是在這個地方喜歡上你的。”
我想破了腦袋也想不明白,我在這個地方究竟做了什麼讓他惦記上我了,如果是啥不太重要的地方,我大不了就改了還不成嘛。
我也就遲疑着問他,“我做什麼了?”
“那天晚上你一直抱着我。”他說話聲音很輕很慢,“已經很久沒有人那麼抱我了,好像從有記憶起就一直沒有……”
我不敢扭頭看賴二,只覺着他的聲音貼的特近,就像耳語。
我不斷的腦補着,他要是個女的,該多招人疼的,哪怕是神經質的女人,要喜歡我成了這個樣子,我也就從了。
可問題是這是個跟我一樣的帶把的,我怎麼從啊……
我也就當沒聽見一樣的閉上了眼睛。
睡到半夜的時候,我實在是睡不着了,我覺着我得趁着賴二睡覺的時候跑啊,就算是玩命也得跑,真要等到明天,他可就要給我上那個斯什麼摩的了,我還不如拼了呢。
我忙從睡袋裡起來,我看了眼身邊的賴二,這個賴二睡的還挺沉的,我都聽見他的鼾聲了,雖然不大,可是也挺有節奏感的,我都納悶了,他怎麼能在做了這麼多虧心事,有在把我綁來的情況下,還能睡的跟豬似的,他就不怕我半夜起來給他掐死啊?!
我輕手輕腳的就跟慢動作似的從睡袋裡出來,慢慢的打開帳篷,帳篷是拉鍊的,這種的只要一動就會有聲音,我的心都提起來了。
幸好賴二一直沒醒,我激動的心都要蹦出去了。
只是真冷啊,外面的火堆早就熄滅了,這個地形這個氣候,我看了看,要跑還真是需要很大的勇氣啊。
可是我不敢再耽擱了,事到臨頭也只有拼一把了,我撒丫子就跑啊。
不知道是自己跑的太響,還是帳篷進去冷風給賴二吹醒了。
我剛跑沒幾步我就聽見帳篷那也跟着傳來聲音,賴二好像還叫我幾聲我的名字。
我嚇壞了,也不分東西南北的我就開始狂奔。
路面滑,才跑了幾步我就摔了一跤,不過從帳篷裡出來的賴二也沒好到哪去,他剛出帳篷就摔了一跤。
他從地上匍匐的時候居然還大叫了一聲我名字。
我魂都要嚇沒了,我頭也不敢回的就往山下跑。
跑了沒多會兒,我就覺着我的腿特別的疼,不知道是不是剛纔摔倒的時候扭了筋了還是摔着哪了。
也是太累了,我停下來喘口氣,又忙往後頭看了眼,賴二倒是還沒追上來呢,可隱隱的已經能看到他那邊傳來的亮光,他有專業的照明工具,我這麼黑燈瞎火的肯定是跑不過他。
我這麼一想就覺着頭皮發麻,我忙四下裡看了看,也是病急亂投醫了,我就看見不遠的地方有個小土坡,土坡那還有幾棵樹什麼的交錯在一起。
我二話不說,我就過去順着土坡往下滑。
很快我就滑到一個樹根那,我扒着樹,把自己穩住,身體整個蜷縮起來,準備等着賴二找過去了,再出來。
只是我忘記了,雪地上肯定是留着我的腳印呢,因爲賴二明顯走到附近的時候,忽然的就不走了,我聽着上面是沙沙的腳踩在雪地上的聲音。
他一定是在找我的腳印呢。
我緊張的心臟都要停止跳動了,不過他應該不會那麼容易就找到我的,我藏的地方很不好找,就算找過來了,我在這種靠下的位置,又被樹影着,他也未必能看見我。
可隨後我就明白,我想的太天真了,他已經摸到土坡着了,而且手電筒的燈光還往下照了照。
我忙把身體縮的更多,簡直都要縮成一團了,使勁的往樹影下躲。
很快的我就又聽見樹上傳來撲簌撲簌的聲音,樹上的雪也跟着往下掉,很多都打在了我臉上。
隨後一個黑影速度極快的靠了過來。
我是知道賴二有兩下的,跟我打架的時候,他很有點練過的意思,但我沒想都他身手這麼好的。
他速度太快了,我還沒做出反應的時候,他整個人都靠了過來,就是我站的位置太好,他一時間還抓不住我。
不過他那眼睛可怪嚇人的,賊亮賊亮的,就跟夜行動物似的。
我頭皮一陣發麻,都顧不上自己是在哪了,我就直接往下面滑溜着走。
我這麼往山下的滾法,簡直都不要命了,幸好土坡下樹少,我很快就又踩着地面了。
一踩着地面,我就發足狂奔,慌不擇路的也不知道自己要往哪跑,就跟後邊跟了個吃人的老虎似的。
我跑的都要斷氣了,崎嶇不平的土路,又是下着雪的,我幾次摔倒,也顧不上疼的又爬起來接着跑。
跑了有一陣子,我忽然就聽見身後有個聲音,似乎是什麼東西裂開了。
我腳下一頓,忙回頭看了眼。
能見度太低,要不是有雪在反着點光簡直都是一片漆黑了,我就看見有什麼東西在掙扎似的。
似乎還有人的叫聲。
隨即我就明白是怎麼回事了,因爲我聽見了水的聲音,我靠,我傻了吧唧的跑到水面上來了,估計是賴二沒踩對付直接掉水裡了。
我靠,我都傻眼了,我趕緊跑過去想要救人,可還沒靠近呢,我就察覺到自己腳下的冰塊也裂開了個口。
我生怕自己也掉下去,忙伏□體,整個人都爬在地上,黑漆漆的地方也分不清楚哪是冰哪是土地,我全身蹭着往前走,賴二應該還在那掙扎着呢。
等我小心翼翼的蹭着過去的時候,他已經從水裡露出頭了,胳膊更是挎在浮冰上,只是那些冰特脆,壓根支撐不住他的身體,他很快就又掉到了水裡,他就又一次的從水裡探出頭來,又繼續找別的浮冰去支撐自己。
我知道他這樣做不了多久就要沒力氣了,手腳再一抽筋,就得沉底。
我忙大聲的喊着:“你堅持住。”
他那也沒個迴音,我已經很靠近了,我要再靠近,我都得掉進去。
我也沒有別的可以用的東西,我急中生智想起腰帶來,我忙把腰帶解下來向賴二的方向扔去。
賴二倒是掙扎着從水裡出來,用力的夠到了我的腰帶。
我伸出胳膊咬着牙的使勁的往外拉他。
他也是手腳並用的從水裡往外起,終於是出來了。
整個人凍的牙齒都在打架,全身溼乎乎的。
我不斷的用雪搓着他的手臉,氣的罵他:“害人害己了吧,要凍死在山裡了吧?”
賴二再是厲害這個時候也軟蛋了,縮成一團,不斷的打着哆嗦。
“你丫咎由自取。”我氣的說他。
他也不吭聲,在那直打哆嗦,我知道不能耽擱了,一邊說他我一邊駕着他準備往帳篷那走,只是黑漆漆的,我也分不清東西南北。可要在這繼續待着不得凍死啊,而且剛纔爲了救他,我身上也沾上水了,這個時候都TM零下了,沒待會兒就得凍冰。
只是我這一路可跑的夠遠的,路又這麼難走,這要回去,得用多少時間啊?
我駕着他在滑溜的地上走,在城市裡下了雪都容易栽倒何況是這種地方了,我手套也跑丟了,摔倒的時候屁股着地倒還好,一旦用手摸地面,那手就跟被玻璃扎到似的疼。
我嘗試着駕着賴二走了一段路,我就累的喘不過氣了,整個人都軟在地上簡直都不想動了。
賴二也是一步都動不了,我身上出的汗被風一吹,瞬時就涼透了,我估計他更是跟冰人似的。
賴二到這時候纔對我說了實話:“這附近有車。”
我靠,我氣的罵他:“你TM早說啊,這都要累死了,你才告訴我……”
我氣呼呼的按他指點的路線往他停車的地方走。
他那車倒挺會停的,真就在附近呢,只是這個地勢太鬧心了,那就是個山窩,風夾着雪都在往這下,那車就跟被雪包住似的,我趕緊用手把雪都撲掉,然後打開車門。
終於是到了車裡,我一進去就打開熱風,我靠,可算是暖和了,整個車外面都是雪,雪還在下着。
我深吸口氣,在那試着啓動着車子。
“你要幹嘛?”賴二嘴脣都凍的發紫了,在那還事媽似的我一句。
“玩命。”我沒好氣的說:“你這車停的太是地方了,這一會兒就得被雪埋上,我看看能不能開出去,就算開不出去也別在這待着了。”
賴二沒支聲。
我嘗試着開了一小段路,前面山口的地方風雖然大不少,可雪就不像剛纔似的那麼多了,我也就深吸口氣,把車停好,準備讓自己休息下。
一直都沉默着的賴二,到這個時候忽然的就說了一句:“你對我有感情,不然你不能連猶豫都沒有就救我……”
有些人邏輯就是這麼神奇,我氣的直說他:“你腦有病吧?你這什麼邏輯啊,怎麼跟彭宇案那法官似的,合着好事就不能做了,一做好事就得圖點什麼?那我圖良心安寧成不,你說你要真掉水裡淹死了,我肯定想起來犯堵。”
賴二見我這麼反感,也就沒再說話。
我剛纔把車後座的車墊都蒐集了過來蓋他身上,他手裡抓着車墊什麼的,縮在座椅上,倒是終於老實了。
我休息了一會兒,覺着差不多了,我也就想着要不要繼續往外開開,總在這個地方等着也不是個辦法。
我又開了一會兒,車速極度的慢,不敢開快了,我是新手,加上路況惡劣,我把雨刷都開到最大了,也不頂事。
裡外溫差太大,玻璃上都是哈氣。
我得全神貫注的開車,我也就對賴二說:“你幫着擦下玻璃。”
賴二那居然半天都沒個反應。
我心裡納悶,忙過去摸了摸他的頭,我隨後就嚇了一跳,他這體溫也太高了吧。
我不敢不管他了,忙拍了拍他的臉,讓他精神點,他要這麼睡過去興許就睡死了呢,我又去後車座那翻了翻,實在沒什麼可以取暖的東西,車裡的暖風再好趕上這麼個天氣作用也有限。
我沒辦法,索性做了回聖父,把他抱在懷裡,給他取暖,中間見他燒得都迷糊了,我還出去找了點雪給他涼了涼額頭。
這麼折騰了半宿,他終於是好點了,眼睛也比剛纔有精神了。
我終於是鬆了口氣的說:“你這人體質怎麼這麼差,稍微着點涼就發燒……”
賴二翻了翻眼皮似乎纔想起自己在哪似的,他哦了一聲,又往我身上靠了靠,還把手伸到我衣服裡。
他手真冷,涼的我都打哆嗦。
我忙給他把手抓出去扔在一邊。
這臭不要臉的居然笑了,笑的還挺甜的,他把頭靠到我耳邊:“我以前體質還成,但架不住胡造,不好好吃飯,白天黑夜顛倒,抽大麻。”
我一聽他抽大麻的事就忍不住的教訓他:“你可真是五毒俱全了,說你點什麼好呢。”
賴二也不惱,只看着的我的側臉,眼睛裡滿滿都是要溢出來的期待:“你跟了我吧,我保證以後按時吃飯,按時睡覺,不跟人亂混,跟你好好的過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