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1先下手爲強
凌小柔正想着將白菜切絲,給陳淑儀做一碗白菜滷的雞絲麪,就聽外面傳來告饒聲,緊接着陳淑儀便邁步進了御膳房。
總管一臉無奈地跑上前給陳淑儀請安,凌小柔也隨後跟上,倒真想瞧瞧陳淑儀發起火會不會連她也一併打了。
結果就見着陳淑儀站在上午做好的幾盤食材前,瞧着不錯的就指着道:“這個……這個……這個……都給我拿回去。”
總管臉都綠了,這可是後天年宴上要用到的,雖然瞧着是做好了,可還有幾步沒有完成,若是全部完成至少得兩天時間,若是此時讓陳淑儀給拿走了,他們再重新做時間怕是來不及。
再有剩下雖然明着是一百零八道菜,可真算起來各種前菜後菜,也不下三百道,一樣一樣的準備工序之前都做好安排,若是讓陳淑儀將東西拿走,不說來不來得及再做,就是工作順序被打亂了,到時再出現岔子也不是他可以擔待得起,若是影響到年宴,到時不說腦袋落地,這個總管的位置肯定是保不住了。
可陳淑儀說完旁邊的宮女就上來端菜,端起來就走,誰敢攔陳淑儀就挺着肚子往前一站,真沒人敢動手了。
凌小柔在旁看的直冷笑,這個陳淑儀原本瞧着還是個有頭腦的,怎麼這纔多久就暴露本性了?若是有人因這事在皇上面前告她一狀,就是不能把她如何,她這臉也丟大了吧。
可這出頭鳥凌小柔也不想當,只是在旁瞧着,反正皇上也不是純傻的,陳淑儀鬧出這麼大動靜,他會半點都得不到信?
到時真是年宴辦得不盡善盡美,就有陳淑儀好看了。
總管見陳淑儀的人就要帶着那幾盤最費時候的菜離開了,急的上前就攔,被陳淑儀一耳光扇回來,總管跪在地上邊哭邊磕頭,“娘娘,你就體諒體諒奴才吧,奴才給您磕頭了。”
陳淑儀冷笑:“你的頭值什麼?就算磕頭也輪不到你來磕!”
說完,畫得很精緻的眼就朝凌小柔瞟來,凌小柔還有什麼不明白?人家陳淑儀這是衝着她來的。
總管也瞧出來了,乾脆垂下頭,跪在那裡一言不發了。
一個是皇上正寵着的妃子,一個據說是就要得寵的,還有什麼不明白?陳淑儀這是借題發揮整治凌小柔。
他自然不會求着凌小柔給陳淑儀磕頭,不說這段時間御膳房的御膳們從凌小柔這裡學到多少,就是他自己也受益匪淺,凌小柔不但教的盡心竭力,她做起事來認真的態度也深映在每個人的心中,與蠻橫的陳淑儀相比,他們自然是不願凌小柔受到半分委屈。
凌小柔一言不發,好似沒聽到般,但心裡明白,她與陳淑儀的仇是結下了,就算她不反擊,陳淑儀也不會輕易放過她,只是再有兩日她就可以出宮,有必要再把這個仇結大了嗎?
陳淑儀卻把凌小柔的沉默當成了害怕,挺着肚子朝凌小柔走來,凌小柔下意識就往後退去,如今的陳淑儀不說是整個後宮的重點保護對象也差不多,那可是比熊貓還珍貴的,若是在她面前出個意外誰擔得起?
可她退一步,陳淑儀便進一步,將凌小柔逼到了竈臺邊上,已是退無可退。
陳淑儀眼中的嬌縱和鄙夷是那麼明顯,明顯的讓凌小柔恨不得一巴掌把她扇出御膳房,實在是欺人太甚,真當她是泥捏的不成?泥人都有三分土性,她再忍下去就不是凌小柔了。
站直身子,與陳淑儀四目相對,凌小柔冷笑道:“淑儀娘娘,您如今身懷皇子,若是觸怒了胎神可不妙。”
凌小柔所說的胎神是大衍國傳說中保佑胎兒出生的神明,因傳說中胎神所在方位最忌驚動,而胎神每日時辰不同所處的位置也不相同,便出現了很多禁忌,其中廚竈就爲其中一項。
不說在宮中,就是在民間,有身孕的女子也不被允許出入廚房,以免觸怒了胎神,像陳淑儀這樣不顧禁忌,硬闖進廚房來端菜的還真是頭一份。
陳淑儀聽後臉色一白,凌小柔所說的胎神她自然是知道的,只是之前只想着給凌小柔難堪,忘記有孕入廚房的禁忌罷了,如今被凌小柔一說,她這心裡還真沒底,下意識就往後退。
可此時她的身子笨拙,這一退就退出問題了,腳下不知怎麼絆了下,整個人就往後倒去,幸好身後的宮女機靈,及時將她扶住。
可就是如此,也讓所有人驚出一身的冷汗,萬一陳淑儀在御膳房裡出了意外,誰擔待得起呢?
凌小柔也後背發涼,正想着是否遠離陳淑儀這個危險源,陳淑儀卻‘嗷’的一聲哭了起來,指着凌小柔道:“你這個歹毒的女人,還沒被皇上冊封就已經謀害皇上的子嗣,若是受了封還了得?”
凌小柔翻白眼,什麼叫倒打一耙?宮裡的女人實在是太可怕了。
見凌小柔一副不把自己放在眼裡的神色,陳淑儀將頭髮往下一扯,哭着跑出御膳房,身後的宮女就往外追去,還不忘將手上的菜端好,順手還拿了不少陳淑儀之前沒點過的菜。
凌小柔氣的直咬牙,顯然陳淑儀是去找皇上來評理了,瞧她那模樣還不定怎麼編排她呢,雖然李旬未必會把自己如何,但也未必能把陳淑儀如何。
就這樣被陳淑儀添了一肚子的氣,不給她上點眼藥,凌小柔覺得怎麼也氣不順,冷哼一聲,批着那一案的半成品食材,怒道:“把這些都給我砸了!”
總管愣了下,但很快反應過來,帶了兩個太監,動手就將擺菜的案子給推了,推完之後沉着臉問道:“知道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嗎?”
太監和御廚們互相看着,總管搖搖頭,指着一個平日就比別人機靈的小太監問道:“你來說!”
小太監眼珠一轉,先甩了自己一個耳光,嘴角都見了血,之後哭喪着臉道:“淑儀娘娘認爲御膳房因年宴疏忽了她的飲食,帶人砸了御膳房。”
御廚和剩下的太監們也都恍然,也不等總管再多說,對着自己的臉就打開了,更有人直接往地上一躲,蹭了滿身的灰才爬起來。
總管看了直點頭,果然都是有悟性的。
然後諂媚地跑到凌小柔身邊,“淩小姐,您看……還有什麼要準備的?”
凌小柔微微一笑,伸手放在胸前衣襟上,用力一扯,便將外面的棉衣給扯鬆開,手放在眼前猶豫了半天,也沒捨得落下,怎麼她就沒宮裡這些人的狠勁呢?
朝總管皺眉道:“你來動手!”
總管舉了舉手,對着凌小柔比花還嬌嫩的小臉皺着眉,“淩小姐,奴才也下不去手。”
凌小柔嘆口氣,目光在御膳房裡掃了一圈,所過之處,人人都退後一步,生怕這個艱鉅的任務會落在自己頭上。
凌小柔最後只能無奈地放棄了,只是陳淑儀已經惡人先告狀去了,他們也不能坐以待斃,就讓那個機靈的小太監跑一趟吧,“小祿子,你去雍和殿跑一趟,找到福德總管,也不必說這裡被砸,只說陳淑儀帶人來搶了菜,又打了人就是。”
小祿子得了吩咐一溜煙兒地跑了,真論起腿腳,他絕對不會比陳淑儀慢。
李旬也是想了一夜,最終也沒想清楚凌小柔是真沒懂他的意思,還是假裝沒懂,早朝過用了些粥,回到寢宮補眠。
睡的正香,寢宮外就有人小聲地哭哭啼啼的,李旬好不惱火,怒道:“什麼人?拖出去!”
外面靜了那麼一會兒,接着聲音放開變成號啕大哭,李旬一聽,頭就疼了,想不明白陳淑儀好好的怎麼跑到個寢宮外哭的如此悲慘,不知道的還以爲他這個做皇上的怎樣了。
有心不理,又狠不下心,畢竟陳淑儀肚子裡還懷着他的皇兒,若是哭出個好歹後悔也晚了。
讓人將陳淑儀放進來,陳淑儀一見坐在牀上的李旬就撲進他的懷裡放聲大哭。
李旬被哭的腦瓜仁疼,還得拍着陳淑儀的後背不住安慰,直到陳淑儀抽抽搭搭地止住哭聲,才硬扯出幾絲笑意,“愛妃,這是受了什麼委屈?”
陳淑儀抹着眼淚,難得的是她哭的如此悽慘了,臉上的妝竟沒有花掉,“皇上,你可要爲臣妾做主,如今臣妾這還懷着皇嗣就有人敢不把臣妾放在眼裡,若不是臣妾手下人機警,怕是被她那麼一推,肚子裡的孩兒就要……嚶嚶……”
李旬雖然如今對陳淑儀生出一些不滿,可一聽有人敢對他的孩子下手,當即就怒了,“這還了得?誰人如此大膽?”
陳淑儀頓時又放聲哭了起來,邊哭邊斷斷續續地說道:“就是……御膳房的……凌小柔,她仗着辦年宴的由頭……在膳食上……剋扣臣妾,臣妾……一時氣憤……與她理論,她不但蠻不講理,還……推了臣妾一把,若不是宮女機靈,臣妾怕是……”
李旬聽了就怒火上涌,若是說別人敢對陳淑儀動手他或許不信,但凌小柔……想到昨晚那碗冰凍拉皮子,連他都敢怠慢,凌小柔對陳淑儀下手,還真不好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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